此时妙安阁内。
顾凝棠此时正在想着把这件事说出来到底对不对。
其实这些都是她的猜想,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而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她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让她了解到一部分事情,而那些隐藏的东西,却不是她能够染指的。
所以她在查到应天城的时候,线索突然中断,再得不到半点消息。
这件事告诉萧夫人不知道有何影响,想必以萧夫人执掌邱阳多年,早就沉稳老练,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只要不让沈天涉险便好。
她此时已经回阁内约莫半个时辰,而先前派出去的人也不见消息,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这名侍女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也教会了一些修炼,勉强踏入了气海境,比凡俗武者不知强了多少。
只是派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过了不多时,卧房的门被打开,只见那名侍女倚靠着房门,滑落下来。
“怎么回事?”
顾凝棠连忙走上前搀扶,侍女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上没有染血,明显是受了内伤。
她扶着侍女走到矮榻前,坐了上去。
“阁主,没有查到那人的身份。”
“你怎么受的伤?也是那人所致?”
侍女艰难点了点头说道:“那老者深不可测,面对他时我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即便是面对阁主,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侍女回想起先前的场景,那名黑衣老者只是随手一挥,她甚至连动都动不了,面前似是数座高山向她的胸口砸来。犹如大象脚下的一只萤虫,升不起一丝抵抗的心思。
顾凝棠修为命府初境,平日里多次见过她出手,所以侍女能够了解到,那名老者修为远超于此。
她想到那人凌厉的劲气,犹如利刃一般割破了她的道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怪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前辈。既然没有杀你,而且也没有将你废除修为,想必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亲自去拜会一下。”
顾凝棠整理了一下衣衫,显得心事重重,然后在侍女的嘱托下出了妙安阁。
不多时,顾凝棠来到一处小院外,看着露出墙的竹子,正是侍女所说的地方。
她让手下全部等在外边,独自一人走上前,轻叩了一下。
“晚辈前来拜会,还望前辈准许!”
.......
过了片刻,门内似乎并无动静。
同样无人来开门,她紧了紧眉头,刚想要再次叩门,却将手停了下来。
他了解许多隐匿的强者的脾气大多都古怪,如此反复叨扰,怕是引起对方反感,引起误会,所以她才停了下来。
本想着改日再来,不料‘吱’的一声,门被打开。
苏玥儿走出门外,探了一眼,看到顾凝棠在外,突然一声惊呼。
“阁...阁主,您怎么过来了?”
顾凝棠也没有想到,过来开门的竟然是先前自己楼的姑娘。不过转念一想,沈天昨夜将人要了去,没想到安排在此处。
顾凝棠悄悄往门内看了一眼,说道:“前辈可是在此处?”
苏玥儿这才明白过来她来此处的目的,赶紧点了点头,随后将顾凝棠领了进去。
进入院门,顾凝棠看到一名老者站在院中。
只见他手持一段细竹挥舞,根本看不出任何招数。如果是外人看来,只是寻常人拿着竹子杂耍。
不过顾凝棠眼睛一缩,尽管她心里已经预料到对方是一个强者,但此时还是有些吃惊,额头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那名老者毫无任何花架,只是缓缓往前一刺,那种感觉让时间一凝。
在眼中看来动作极其缓慢,实则已经快到了极致,只是留在原先位置的残影才看起来无比缓慢。
那道凝聚天地之力的一刺,如果自己在那根细竹的前方,定然是躲不过这一下,细竹势必会穿过她的心脏,毫不费力。
向南轲见到有人进来,将竹子随手一扔说道:“怎么又来一个女娃子,你有什么事情?”
顾凝棠苦笑,自己已经年近四十,没想到在对方的眼里只是一个女娃。
不过想来也是,修道者每跨入一境,寿命都会增长一些。看对方的面容,说不准是个修炼过百年的老妖怪。
她恭谨神色一礼,说道:“得知前辈在此,前来拜会。”
向南轲说道:“嗯,不错,倒是比先前那个鬼鬼祟祟的女娃强了一些。”
“先前是手底下的人不知前辈身份,唐突了,还请前辈莫怪。”
“嗯,是为了沈家小子而来?”
顾凝棠说道:“前辈妙算,沈天是我的子侄,所以......”
“放心吧,那小子还不错。”
顾凝棠送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先前见前辈剑法凌厉,敢问前辈名讳?”
向南轲接过苏玥儿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向南轲!”
什么?
向南轲?
顾凝棠脑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耳中嗡嗡作响。
向南轲的名字她听说过无数遍,与剑神斗了上百年不分胜负。独身一人战七大宗门强者,丝毫不落下风。同样在应天城一路怒杀,血流如注,至今应天城魔宗谈其色变。
对于他的传言,比比皆是,无一不是能引动修道界的震动的事件。
而此时眼前之人报出的名号,竟然是传言中站在道界顶峰那位,让她颇为震撼。
她试着将这个名字与眼前干瘦的老头重合,却始终差了一分。只是因为她与此等人物相差甚远,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性。
而此时恰恰颠覆了她的想法。
向南轲见状嘴角翘起,说道:“怎么?不信?”
顾凝棠被这一声惊到,连忙解释:“不敢,只是第一次见到前辈尊荣,有些失态。”
向南轲大笑一声,说道:“一个老头耍着细竹,确实与向南轲这个名字不符合,也不怪你看走了眼,只是好久没有提剑,一时兴起才挑了这么一根。”
向南轲看向躬身的顾凝棠,似是发现了什么,他说道:“你身上这把剑倒是不错,要不借给我耍耍?”
顾凝棠心里一惊,不知道对方怎么发现自己的剑,连忙将手扶在腰间。
“前辈,这......”
向南轲见对方有些勉强,他说道:“唉!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你们清池的剑太柔,我也用不习惯,倒是没有一根竹子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