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马车上。
陆枫黑着一张脸,和他面对面坐着的陆菁菁则是很开心。
“哥,小道长给你治好了身子,以后就可以不用喝药了!”
“嗯。”
“哥,小道长刚才给你的信是写给谁的呀?”
“嗯。”
“哥,小道长模样挺好看的。”
“嗯?”
陆枫眉头一皱。
“站没站相,坐没坐样,整个一精分患者,好看有什么用?”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一定要重人品。”
“比如为兄这样的。”
陆菁菁略略撇嘴,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捂着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什么…”
“这是什么?”
陆枫注意到陆菁菁腰间挂着一串紫铜风铃,他清晰记得出门时陆菁菁腰间并没有这东西。
“这是小道长送我的。”
说罢陆菁菁连忙是捂住风铃,生怕陆枫给她揪走了。
‘定情信物’?!
陆枫脸更黑了。
脑海中不可控的浮现出世不平和陆菁菁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即将深吻的一幕。
一巴掌摁在脑门上,强行拍散这画面。
陆枫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
倒也怪不得陆枫,上一辈子做了几十年的孤儿,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个至亲,还是个惹人疼爱的妹妹,难免保护欲激增,心里不自然的多想了些。
“今后你不准再去乾元观。”
陆枫说完就不再说话。
陆菁菁一听也是气鼓鼓的不说话。
兄妹二人便是这般的一路沉默。
…………
乾元观,世不平脸色虚白,看起来有气无力。
“大师兄怎会如此,不过就是为刚才那位居士治了治身子。”
旁边的道童扶住世不平,担忧中透着不解。
“你懂个屁。”
世不平敲了敲道童的头。
“倘若只是一般人,自然是不废什么神。”
“而且方才也并非是为他治体,明珠遇尘,我只是为他拂去体内那股尘气罢了。”
狭长的丹凤眼中透出一丝没有显露的骇色。
“武道圣体,千载难遇。”
旁边的道童似懂非懂的点头,接着想到什么,连忙是开口问道。
“大师兄,您真决定独自上青城山吗?”
“这是师傅唯一的遗愿。”
“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准备过些时间再出发。”
…………
入了城,陆枫先是把陆菁菁送回家,简单吃了个午饭之后,就出门往皇城赶去。
上京城为帝京,如套娃般有外城、内城、皇城、宫城。
因为北镇抚司诏狱就在皇城之内,所以陆枫身上有着能够自由穿行皇城、内外城的牙牌。
路过胭脂班时见日头还高,心想少卿大人必定在午睡,不应打搅。
所以充分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听了会新曲,兴致高昂之际额外打赏了古筝小娘子二钱银子,接着便是沉沦在一声声‘陆大官人’中不能自拔。
一个时辰后。
奉天阁地处皇城北面,与宫城只有一墙之隔。
据说这个位置是成明帝钦定的,为了日夜都能聆听道音。
阁内阁宇连绵,居中为一座九层百米高楼。
以这个时代的建筑水准来衡量,绝对能算得上是世界第一高楼。
此刻奉天阁大门前,陆枫被两柄长戟交叉挡住。
“在下陆枫,北镇抚司诏狱狱卒,寻少卿大人有要事禀报,还请两位兄弟能够通禀一番。”
陆枫拱了拱手,先自报了公务员身份,免得误伤。
“什么阿猫阿狗,当奉天阁少卿大人是你们狱里的管事想见就见,也不看看自己何等身份。”
“滚滚滚!”
两看守皆是鼻孔朝天,看向陆枫的眼神满是轻蔑。
‘狗仗人势的玩意!’
陆枫心中愠怒,可也只能压着。
奉天阁三卿为当今陛下眼前红人,三卿的一个态度便可左右朝局,整日来奉天阁拍马送礼的高官足能踏破门槛,这些看守见惯了点头哈腰的高官,他区区一个狱卒确实连屁都算不得。
“在下确有万分火急的要事,还请两位兄弟通融。”
强压着脾气,陆枫再次出声。
毕竟他有不得不继续的理由。
第一,依照老道士所说,这封信事关诏狱内那位杨大人的生死。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一百两银子。
“还不滚?非要讨打!”
见陆枫还是不走,看守脸色凶狠,手中长戟竟是直接就朝陆枫砍了下去,陆枫不退反进,一个闪身突进,竟是双手锁喉,刹那将这两看守摁在了墙上。
多亏了上一世散打积攒的本能意识。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能够完全调动身体每一寸肌肉的感觉。
爽!
前些天那种病秧子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得劲了。
“你敢动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守怒目大吼,他们自然有桀骜的本钱,只凭这里是奉天阁。
“二位抱歉,我确有要事要找少卿大人。”
陆枫也管不得许多,直接掠过两人冲进了奉天阁。
他只能把宝压在那封信上,希望少卿大人看完信后能免了他闯阁的罪责,不然他可就真得凉凉了。
光是擅闯奉天阁这么一条罪就能把他押菜市场剁头。
两位看守见陆枫消失在拐弯角,又怒又怕。
他们身为看守,私自放人入阁,这若是被问责,丢了差事是小,命没了才是大事。
正当一人准备去禀报的时候,突然耳朵被什么揪住了,疼的嗷嗷叫了起来。
“大…”
两人回头一看,‘胆’字未出口,已然破胆。
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连忙是叩头。
“拜见殿下!”
少女容貌极佳,青丝微挽,余下随意披散,很是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身穿紫金流苏裙,腰佩细红玉带,手里握着三串糖葫芦,嘴里正嚼着一颗。
“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去告状,听见了没?”
两看守见到少女魂都吓没了,连连是磕头称是。
“真乖~”
“来,奖你们一人一串糖葫芦。”
说着将手里的糖葫芦一人分了一串,随后蹦蹦跳跳的进了奉天阁。
跪在地上手握糖葫芦的两个看守,相视一眼皆是无言苦笑了起来。
不过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追问起来,可以说是少卿大人的爱徒、上卿大人的爱徒孙、周楚皇朝唯一异姓王镇北王之独女、成明帝御封异姓公主。
姜灵槐快步追着,在她眼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是什么人?
他叫什么名字?
他一顿能吃几碗饭呀?
是他么…
为什么是他……
姜灵槐看着自己的左手腕,一朵紫韵红花伴着微微红晕正在绽放。
花呈千瓣,绚美如画。
她出生之时,手腕处便是天生一朵含苞,为此镇北王曾请精通卜算的一品大宗师为她算过命数。
最后只得出四个字。
‘缘启,花开’。
此时被跟踪的陆枫并不知道这些。
他有点晕。
这奉天阁,太大了!
从外看是九层高楼,可进了楼才发现,这奉天阁光是一层的面积就能比得上好几个足球场,而且弯弯绕绕的路忒多,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什么位置了。
问了几个路过的道士,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对他无视。
“别看了,这三条都是死路。”
正当陆枫面对眼前的三条岔路,纠结走哪一条的时候,一个略带含糊的银铃女声打身侧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