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可气,那红娘子不过一女流,一反贼,安敢对吴侯如此不敬?”
“不错,简直半点都没将吴侯放在眼中。”
一回到大帐。
刘泽清和高杰就替吴三桂打抱不平起来。
而后者的脸色也是愈发的阴沉。
“两位,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命脉却握于妇人之手,反贼之中,这如何了得?”
“唉!可圣旨并未言明,我等也无可奈何呀!”
“是啊,总不能咱们去抢吧?”
刘泽清和高杰都是唉声叹气。
“两位,那红娘子和一众贼寇当初也是迫于形势才归顺,此时鞑子大军未到,尚且如此,一旦鞑子来了,本侯断定,他们必然会逃走,甚至直接倒戈,到时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吴三桂沉声道,脸上的阴霾有些吓人,说出的话更吓人。
“那不知吴侯有何高见?”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望向吴三桂。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那红娘子手下虽有十万,却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若两位有胆,今夜我等可趁其不备劫营偷城,将那红娘子拿下,事成之后,她那十万兵马,我三人可平分,城中粮草亦可平分。”
吴三桂说完,两人也是一惊,随即就是大喜。
然后刘泽清便装模作样小声道:“吴侯,通州距京师不过百里之遥,若让陛下得知,恐怕…”
“唉!刘兄多虑了,不过一刚归复的反贼尔,就算陛下真的得知,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反贼降罪我等?”
“更何况陛下当初多半也是无人可用,这才不得不用那红娘子,这伙反贼本就居心叵测,反复无常,如今本侯与两位总兵已至,恐怕陛下还巴不得我等将其彻底收服,解除隐患!”
吴三桂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两人想想觉得也对,只要能快速将那红娘子干掉,将她的兵马掌控在手,为了抵御建奴,陛下就算知道多半也不会降罪,反而会嘉奖。
到时候大不了就说红娘子准备裹挟钱粮跑路,他们才不得不先出手阻拦。
“吴侯,可行倒是可行,只是我今日观察了一下,她那大营布置的颇有章法,虽是乌合之众,却也有些棘手呀!”
“刘兄放心,那红娘子晚上必定在城中,两位只管去偷城,我率骑兵在外策应,只要斩杀了红娘子,将粮草饷银掌握在手中,还怕那些贼众不投降吗?”
“也对!”
两人点点头,也不再迟疑,一想到城中有两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就眼馋的只咽口水。
“好!两位先回去准备,今夜三更出发,五更偷城!”吴三桂起身说道。
他本想拉拢那红娘子,谁曾想她竟不识抬举,那就必须要尽早除掉。
刘泽清和高杰也没啰嗦,立即就返回大营。
刘泽清回去后,就精挑细选了五千名精锐,可高杰却是将一名心腹叫到了帐中。
“高二,你立即悄悄的去通州城,报上我的名号,去求见那红娘子,告诉她今夜三更,吴三桂和刘泽清要来偷城!”
“是!”
心腹高二立即抱拳便出了大帐。
待他走后,高杰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将那红娘子干掉,他最多可分三成钱粮三成兵马,而且事事还得看吴三桂的脸色。
可要是和那红娘子交好,甚至将她弄到手,那十一万兵马和钱粮就全是他的。
他可是已经打听过了,那红娘子刚刚死了丈夫,与闯贼有杀夫之仇,而自己和闯贼同样有夺妻之恨,两人又都是反贼投降的朝廷,所以他对拐走红娘子很有信心。
待鞑子退走后,自己便相邀她去打闯贼,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一想到两人合兵后,可战之兵十五万,高杰就激动不已,到时他再也不用受文官的气,武将的排挤。
那吴三桂比他还小,只不过运气好一些,凭什么他能封侯,做大将军?自己就不能?
……
三更将至。
高杰和刘泽清各自带了五千精兵,悄悄的向通州城南和城东摸去。
吴三桂则是带着三千精锐家丁,人衔枚,马束口,在后面压阵。
然而高杰和刘泽清刚靠近城墙,就突生异变,只见城头突然亮起了无数支火把,并传来哈哈大笑声。
“快走,快走…”
这一幕吓得刘泽清亡魂直冒掉头就跑。
高杰却是眉头一皱,但也只得跟着跑。
后面的吴三桂则是又惊又怒又怕。
“该死,这红娘子难不成是诸葛复生,孔明在世?怎会事先料到我等会来偷城?”
“大帅,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吴三桂的一众家丁却催促道,显然担心四周有埋伏,刚才着实吓得不轻。
三人回到大营,吴三桂和刘泽清都是心有余季。
“娘的,吴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红娘子如何得知我们会去偷城?”
“幸好她心有顾虑,没敢真动手,否则今晚我和高兄弟非得脱层皮不可!”
“是啊,这娘们太狡猾了。”高杰也点点头。
吴三桂也是狠狠的一锤?几:“本侯也没料到,这红娘子竟如此警惕,实在可恨!”
“吴侯,现在偷袭不成,那红娘子必定更加警惕戒备,如何是好?”
刘泽清勐灌一口酒恨声道。
“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明攻好了,一群乌合之众,本侯也懒得玩那些鬼把戏!”
吴三桂一挥手,显然从始至终都没将红娘子的那十一万人马放在眼中。
“吴侯,这明火执仗的会不会太过了?”刘泽清眉头一皱,显然对大明皇权终究还存着一丝敬畏之心。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这通州离京城实在太近,晚上偷袭还可以说对方先动的手,反正也扯不清。
“那这样好了,明日先派些士卒去城门口讨赏闹饷,只要见了血,死了人,到时就有借口动手啦!”
吴三桂想想说道,大白天的就这般直接去打,也确实不太妥当。
“嗯!那就这样定了,明日我负责派人去闹饷。”
刘泽清一锤定音道。
随即两人便各自回营,养精蓄锐。
次日,天一亮,吴三桂和刘泽清刚准备集结兵马,却发现高杰的营中已人去帐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两人都是人精,联想到高杰和那红娘子都是出身反贼,又都与闯贼不死不休,加上昨晚的事太过诡异,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气煞我也!”
“反复小人,无信鼠辈,果然不可信也…”
想明白后,吴三桂当即就是一阵跳脚怒骂咆孝,差点没气昏过去。
此刻杀高杰的心要远远超过红娘子。
“此等无耻下作小人,也着实太过恶心,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刘泽清同样咬牙切齿。
这高杰吃相实在太它娘难看了,若说高杰是想投靠那红娘子,打死他都不信。
明显是想吃独食。
关键还如此的龌龊,卑鄙,下作,完全就是将他和吴三桂当猴耍来利用。
发泄了一阵,纵使两人恨不能将高杰扒皮抽筋,却也只能选择暂时咽下这口气。
如今高杰反水投靠了过去,这一进一出,哪怕吴三桂再自傲,也知道再明着去攻打,无疑于自讨苦吃。
“二哥,这高杰真他娘不是东西,当初我就劝过,你偏不信硬要笼络,现在好了,白白浪费了那些良马美女…”
“闭嘴!”
兄弟两人一回到大帐,吴三辅就忍不住抱怨道,却惹得吴三桂一声暴喝。
他哪里知道高杰是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若是知道,当初他就直接弄死了,吞了他的兵马,还笼络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