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吴府后。
朱慈烺也是暗骂倒霉,竟然无意中跑到吴三桂的府邸,还撞见了陈圆圆。
这要是让吴三桂得知,肯定会胡思乱想。
那家伙历史上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不得不防。
暗道那陈圆圆果然不愧为红颜祸水。
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也为了自己的颜面,想想只好又去了隔壁府邸。
美其名曰,亲自检查供给制度,解决闹事奴仆家丁。
一连去了十几家,接见了十几位夫人,才摆驾回宫。
没办法,不这样掩饰一下,知道的,晓得他只是意外去吴家上茅房。
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不良嗜好,惦记臣下小妾,毕竟这陈圆圆可是艳名远播。
就这般在朱慈烺亲自上门协调下,又饿了一天,各家各户的下人们也开始进食。
而这时流民大军已抵达了京城北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人头。
朱慈烺的第一印象就是丧尸围城,立即就下令封锁京城所有城门。
城头上的达官勋贵们也是吓得头皮发麻。
皇极殿内。
“诸位爱卿,这些流民不管,最后必会被鞑子利用,帮助其攻城,所以朕打算将外城空出来,安置这些流民,将外城居民全部迁移至内城。”
“陛下,万万不可呀,城外流民不计其数,其中必定夹杂着大量细作。
何况哪怕每日仅施粥一碗,也将极大的消耗城中存粮。
而且外城居民数十万,内城是万万安置不下的,一旦让其占据主道,建奴攻城之时,必会严重影响调兵遣将。”
“陛下三思呀!”
“陛下万不可放流民进城啊!”
文武百官见陛下要将流民全部放进城,都是吓得半死,纷纷跪地哀求。
“朕自然明白这些隐患,所以才将外城空出来,入城时严加盘问,凡无亲卷家属者,单独安置,凡携带利刃者,当场击杀。”
“至于外城居民,可男女分开安置,男人一律安置在各官衙内,妇幼则分别安置在城中各府各宅!”
朱慈烺缓缓说道。
皇城反正是安置不下了,早已被二十多万流民老弱妇孺填满,所以也只能打官衙和大户府邸的主意了。
“啊!”
众人听说要将几十万人,安置在官衙和他们府中都是一片哗然。
“陛下,各官衙中有着大量的卷宗档桉,一旦让百姓入住,必会丢失损毁啊,陛下三思呀!”
“这还不好办吗?”
“将卷宗档桉全部搬至皇宫不就行了?”
“这…”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好了,事急从权,各位爱卿立即回去整理打包卷宗档桉,三日内全部移至皇宫,李若链,吴襄!”
“臣在!”
“命你二人三日内,负责将外城所有百姓迁进内城,除金银细软布匹棉被外,其他东西通通不许带,凡拒绝搬迁者,不配合者,一律就地格杀!”
“是!”
李若链和吴襄脸上都是凝重无比。
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好差事。
随着朱慈烺的命令下达,内城外城再次轰动了起来,纵使文官勋贵们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照办。
崇祯在位十七年,同样几乎年年杀人抄家,可却办不成什么事儿,而朱慈烺同样杀人却能办成事儿。
究其原因,父子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所有人都知道崇祯多疑好湖弄,可朱慈烺却一点都湖弄不了。
更为关键的是,朱慈烺想办的事儿,无论怎么劝,怎么威胁都无法动摇,办不成,问题出在哪里,就杀出问题的人,而不是杀负责办事之人。
文官勋贵们早已将朱慈烺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所以都知道陛下决定的事,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照办,耍什么心眼儿手段都没用。
好在只是接收一些妇幼,让家丁护院严加看管,也出不了大乱子。
为了不让这些妇孺受到虐待,朱慈烺每户都派了东厂的番子监督,其中孕妇哺乳期妇人和一岁以下幼童,和夫人小姐同等供给。
外城的居民虽然舍不得家中物件,抗拒的非常强烈,但最终还是屈服在刀兵下,念念不舍的前往内城。
而随着外城被清空,外城的七座城门全部被打开,开始接收流民。
七座城门都是放一批,就收吊桥,再放吊桥,再放下一批进城。
而每座城门口都设置了障碍,士兵严阵以待,锦衣卫和临时招募的健妇挨个搜身,然后由国子监监生负责记名统计。
虽然做足了准备,但依然有许多百姓拥挤掉入护城河中,践踏死伤者更是数不胜数。
整个外城外面一整天都是嘈杂尖叫呼喊声,简直乱的不成了样。
而更多的流民依然从北面沿着城墙,源源不断的南下加入混乱的大军。
城头上的朱慈烺看着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派兵出城维持秩序,因为那会被淹没的。
这不,连外围的鞑子骑兵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观看,至于什么趁机杀进来,那简直就是笑话。
城门一里处,人都寸步难行,更别提马了。
果然在这般严密的检查下,一名名细作凶徒被当场斩杀,一名名可疑之人,被单独关押起来审问。
凡是身上带刀的,无论长刀短刀,都是直接砍杀,不是细作也是凶徒。
普通百姓不可能还有铁器,有的话早拿去换吃的了,都是陶碗陶盆。
经过检查进城的流民,都是差不多百人编一队,从中挑选一名壮汉为队长,两名协从管理,每日也就一碗粗粥,不分男女老弱。
何况流民中也不存在孕妇和三岁以下孩童,这些人不可能活着走到京城。
与此同时。
多尔衮也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三河县东北五十余里处,距京师不过百里,距通州不过七十里。
而三河,香河,平谷,顺义四县也已先后被攻破。
闻得京城正在放流民进城,无论是多尔衮,还是洪承畴都显得十分诧异。
“洪先生,这么多流民,那小皇帝都敢收,难道城中屯粮充足?”
“王爷多虑了,如果城中屯粮真的充足,那小皇帝就不会将流民全部收进城中,甚至不惜将外城都空出来。”
洪承畴拧眉沉思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洪先生的意思是?”
多尔衮显然听不明白,有些尴尬,又有些恼火,这些汉人文臣有时候当真可恨。
“王爷,那小皇帝显然已看出我等驱赶流民之用意,所以才将他们全部关进外城,掌握在手,当真是,是…”
“嘶!”
“先生的意思是,那小皇帝准备将这百万流民全部坑杀?”
这次多尔衮倒是听懂了,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
显然连杀人如麻的多尔衮,都被朱慈烺的疯狂吓到了。
“暂时还不会,但如此行事,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坑杀的准备,此子狠辣果决,当真不输高祖,若他早登基数年…”
洪承畴心有余季的说道,见多尔衮脸色十分难看,赶紧改口。
“当然,如今哪怕他再挣扎,亦无力回天!”
“不错,那小皇帝哪怕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不过先生,军中求战心切,你看如何是好?”
多尔衮脸色这才好看许多,然后问道。
“嗯,既是如此,王爷可派两路人马,分别去攻打京城,通州,试探一二。”
洪承畴点点头,然后提醒道。
“嗯!先生所言在理。”
多尔衮点点头,显然也是这般认为的。
然后立即就召集诸将,让阿济格率两万骑兵三万步兵,大炮五十门,去攻打通州。
又让多铎率领两万骑兵,三万步兵,大炮五十门,去攻打京城。
临行前又再三嘱咐了一番不可强攻,只是试探。
而余下大军则在原地开始扎营,修筑工事,一副准备死守的架势。
不过却派出了大量的夜不收绕道京城南下,负责收集京城以南的信息。
建奴两路大军一动,京城和通州就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