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来干嘛？同情我？”唐若溪被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关心灼伤了。

干脆利落转身欲走，肩膀却被按住，男孩掌心的温度，滚烫。

“姐姐，我没有同情你。你能够早一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我很高兴。”吴井善甚至真的咧开嘴笑了，一抹深深上扬的弧度诉说着真心欢喜。

“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臭小子。”

“哪儿有？姐姐不觉得幸运吗？”

“幸运？有一点吧！”唐若溪低头看自己脚踝上的红绳，这是胡京花说她今年不顺非给她带上转运的。

不顺倒是真的，运从何来？唐若溪明显没有被男孩的话完全宽慰到。在她心里，自己23岁的初恋已经夭折，还是需要狠狠地难过一下下的。

“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

吴井善一脸为难的表情，实在是憋不住，忍俊不禁地笑说“可是姐姐，我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啊！”

一前一后。

吴井善在路灯下描摹她拉长的影子。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唐若溪扭头看他一眼，得到一阵爽朗笑声。

“姐姐啊，一起走吧！”

夜很静，不似白日热得出奇，书桌上的小风扇吹出丝丝缕缕凉风。

唐若溪心里装着事儿，在床铺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好气踹一脚已经贴着墙壁缩小存在感的妹妹，“唐若黎，滚回你自己床睡。”

“姐，你明天是不是就要提前回校？”唐若黎抠着墙壁上的小洞，声如蚊呐地问道。

“多管闲事。反正也差不多快开学了，提前一点也不出奇。”

“嗯，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唐若黎闷闷在心里讲，老姐，我不想你孤单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狗血剧情啊。

“唐若黎，我想抽根烟。你不会举报我吧？”

想着她剩下的半包烟已经被自己扔进了垃圾桶，唐若黎“嗯”一声，特别放心且带点恶趣味地回答“想抽抽吧！”

然后，她目瞪口呆看到姐姐拉开了床头柜，从最底下摸索出一整条女士烟，她像被踩了脚的猫从床上跳起来，“唐若溪，你……”

“嘘嘘，别闹。你答应的，大女子说话算数。”唐若溪拍拍枕头，示意妹妹冷静，“一支，我发誓。”

刚说完，她放了个空响屁。

“你看，屁都不相信你。”唐若黎捂住鼻子退到床尾，到底不忍心让姐姐一点情绪的发泄方式都没有。

她听爸爸和金三叔都说过，抽烟或许不能解闷，但可以让情绪找到一个平衡点，按耐住烦郁的心情。

“不想变丑，过早衰老，就少抽，最好别抽。”妹妹喋喋不休，姐姐恨不能没有耳朵，从枕头下摸出火柴，擦燃，火苗小小一簇，跃进她细魅的眼。

“先睡吧。”

“我不。”

“臭丫头。”

“你刚放了屁，你更臭。”

“唐若黎，我走之前你还想被揍？”

“姐姐，我想抱着你睡。”

“臭丫头。”唐若溪按下台灯的开关，黑暗中擦拭掉忽然滚落的泪水，把烟头在桌上的小铁盒触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轻轻埋怨着“唐三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