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金林峰抽烟的动作一顿。
“吴梅芸啊!”以为他不是很熟悉,“灰狼”补充了一句,“只玩蜘蛛纸牌那个妹子,那么特别,你应该有印象吧?”
“她出什么事了?”
“亲爹妈听说吴梅芸养父母出车祸命不久矣,遗产能全数留给她,从乡下找来非要认亲,现正在医院撒泼打滚呢!”
“养父母?”
“是啊!她是被丢在公路边冻得半死被吴叔叔碰到捡回去的。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他们两夫妻结婚多年始终没有生育,一直把吴梅芸视如己出养着,我们这一片都知道那家人心多善,可惜好人命不长,唉!吴叔叔去年熬夜做工程心脏病突发去世,昨天他妻子半夜在外地谈订单回来在高速被一辆大货车超速撞了,现在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灰狼”冲十八号努努嘴,“这里前身还叫武士网吧的时候,吴叔叔早晨有空就抱着她坐这台机子打蜘蛛纸牌,她一哭就买炸鸡哄着。后来吴叔叔走了,就几乎变成她的专属座位了。”
“你和他们家很熟啊?”金林峰见他烟随着说话燃尽了,又递过去一根。
“吴叔叔和我爸是小学同学,但联系不多,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无意中听到的。我长期旷课在这儿上网,他扯过我好多回耳朵。好几次开着车一路批斗着把我送回学校,还冒充我爸让老师管严些,那丫头就在旁边起哄说哥,你别让老师失望啊。呵呵,最后一个电话害我家的黄金棍都断了。”
“那你怎么不去医院帮着点,还跑来上网?”金林峰已经着急坏了,只恨自己不像“灰狼”能有个关系链去探望。
“灰狼”吐出一口白雾,将手机拿出来翻出短讯,“你看,那丫头回我的,我一个人可以。”他没说,自己定位为一个外人,掺和到人家的家务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金林峰学习不好,但对电话号码却敏感,心里默了默就记住了。他爱笑,圆圆脸上露出端凝反而有一些违和,只见他挣扎过后是坚定,烟头一丢,扯着“灰狼”胳膊一起站起身,“管她可不可以,我俩一起去一趟看看情况!”
外人就外人吧,伸张正义终归是人该做的事。
另一边的医院。
一对满面精明的中年男女正揪着吴梅芸不放,女人哭,男人吼,有任何热闹从来不缺席的华夏吃瓜群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尤以一群老婆婆最醒目。
周奇文拽着女孩不放,刻意营造出女孩嫌贫爱富的印象哭诉“三丫,你可不能放着亲爹妈不管去给外人三四尽孝道啊!妈知道,他们有钱,你也过惯了安逸日子,可是当时爹妈也是被逼无奈才送走你的,只有他们两口子才肯出钱救你弟弟命!这么多年,妈想你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三丫,我听人说你现在成了大半个孤儿,妈心痛啊!”
“三丫,你昧良心,看你妈哭成啥样了也不给她擦擦眼泪?反正爹话砸这儿了,这家,你必须得回。一大家子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团圆呢!你爷爷身体不行了,整天叨念着三丫三丫,你忍心他老人家以后带着遗憾进黄土?”徐二狗估摸着急救室的女人肯定活不成,和妻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村上那人说三丫能继承的遗产最起码上百万,这当初嫌弃的臭丫头片子不就是个金娃娃了吗?想到儿子打牌输那十几万的帐,心发狠,想尽办法也要认回这血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