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白泽率先打破了缄默，他一向是个体贴的人，从小便是这样，不忍心看谁难受，于是，只能自己难受。“睡吧！”

“等一下。”唐若黎右手握拳，捶捶自己的心口，深深呼吸调整情绪。

她残忍地想，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正宇，那必然只能伤害阿泽，三个人的感情世界，没有两全其美一说。

对不起。

对不起。

她转过身，没有掩饰眼眶的湿意，勇敢地抬起头，与白泽的眼睛对视。

“我…睡沙发吧！”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传达着残忍的拒绝。

“好。”

白泽并没有强求。他曾经说，在他们面前，能够永远做最真实的自己。可是现在，他在一出爱情戏里，饰演男配角，应该拿出最过硬的演技。

所以，他依然笑着，走过去把门关上，依然用钥匙反锁。他的衣角滑过女孩的手背，像一把钝刀，虽然伤口不出血，却有痛的感觉。

“我给你抱一床被子，京都的夜晚，比你所在的城市凉很多。”

“谢谢。”

“怎么？恋爱了，就要与我客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永远别对我说这两个字。”

金正宇侧过头看着唐若黎，说“早点休息，今天舟车劳顿，肯定累了。”

他没有亲密的举动，在受伤的好友面前，他不想用力表现幸福，那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示威。

他不愿意。

半夜，窗帘被风吹起，高楼的转角，有呜呜的响声。

唐若黎躺在沙发上，用被子使劲捂住头，在黑暗中翻看着手机的简讯。

这是交往以来，第一个收件箱空空如也的夜晚，没有习惯了的晚安。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唐若黎编辑好一条信息，发送。

一门之隔，三米不到的距离，金正宇清醒地望着天花板，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突然一下震动，他按开一看，简单的七个字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翻了个身，被子被高鼎全部裹在了身上，浑身被冷空气包围，思维也凝固，他盯着蓝色的屏幕看了很久，终于还是按下了关机。

你的感动显而易见，我有些担心。

门外，唐若黎迟迟没有等来回复，她一直清楚正宇是个习惯把所有想法深藏的“孩子”，他别扭着，并没有因为两个人已经是亲密的情侣而敞开世界。

所以，他能够鼓足勇气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多么不容易的事。

但愿，不要多想。

金正宇，你要对我有信心。

她想去敲门，却听到细碎的动静。赶紧闭上眼假寐，以为心有灵犀。

等。

突然声息全无。

是错觉吗？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面前有一个黑影，隐隐绰绰，熟悉的青草般好闻的气息，她不敢说话。

白泽沉默地伫立，他在心里描摹出女孩的每一寸轮廓，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可以摸摸她的头发，甚至在唐老太太发威那次，他还牵了她的手呢。这些，都不能了。

他俯下身子，替她把被子牵了牵，然后赤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拉拢。

这一夜，唐若黎没有等来男朋友的睡前语，却等来了白泽的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