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宽容大方宽恕了创始人这一点。
目标一的后面有一个‘359’,结合目标二的‘1’,如果没理解错的话,意思就是有359个荧光字迹。
克恩觉得自己也不是话痨。
就算在心情不怎么愉悦的状况下进行阴阳怪气,他也阴阳怪气不了三百多条。
三百多条,大概率是对方慢慢留下来的,而不是一天之内留下的。
‘没有荧光字迹、就创造荧光字迹’。
克恩低头,在书桌上扫了一眼,发现一个黑色的墨瓶。
他一边用视线锁定那个墨瓶,一边若无其事道:“没有荧光字迹的话,用其他手段弄出字迹可不可以?”
反正地下室那么多资料,想探寻福利院所谓的真相,直接去地下室就好。
系统回答:[可以。]
克恩拿起那个墨瓶,又在桌子上挑了一支铅笔,然后撕下来一页纸,他转头走回359床铺,打算先把上面的荧光字迹补上。
拧开墨瓶后,他顿了一下。
墨瓶里,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黑色、或者红色和蓝色之类的液体,而是泛着光的晶莹液体,这是一瓶荧光。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里面是墨水的话,克恩会眼都不眨地随意留下几抹痕迹,把该有的359条荧光字迹全部顶上,但是质量嘛……反正之后会有‘莫里亚蒂’用荧光字迹来写!
但是墨瓶里是荧光液体。
那先写上,之后就不能再用荧光字迹把它遮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桌子上没有其他的墨瓶了,只能斟酌了一下语气,询问系统,“我先用荧光留下字迹的话……”
询问到一半,克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里不是现实。
他提前留下荧光字迹,也不会影响那位‘莫里亚蒂’。
系统肯定了他的想法:[嗯。]
那就无所谓了。
原来,床铺下面的字迹是什么来着?
克恩已经忘掉原话了,只记得大概意思是‘你找到我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还有一个玩家称呼。
他想了想,用铅笔尖锐的那端沾了点荧光字迹,在上面开始随意发挥:[恭喜你找到我,亲爱的玩家。]
估计看到这行字的人会茫然一会儿,因为玩家这个称呼。
写完之后,他认真看了一遍这行荧光字迹。
很不幸的是,系统也没给他开语言外挂,让他瞬间精通日语、或者实时翻译这种外挂通通都不存在。
克恩以前学过一点日语,纯靠自己和人交流。
但他和人交流的时候还好,在书写方面,就……
他放弃了‘写成花里胡哨的艺术字’这种习惯,而是一笔一划地写。
所以这行荧光字迹看起来也很工整、一笔一划,有种印刷体感。
……嗯,这是在向那位‘莫里亚蒂’靠齐,就是这样。
克恩若无其事地低咳一声,在弱智系统可能的吐槽冒出来之前,他先抢先开口说废话,“我看到了第一条荧光字迹对吧?”
然后往目标那里瞥了一眼,目标一后面的数字果然发生了变动,变成了(1/359)。
很好,再接再厉!
第二条字迹在床的背面,克恩估摸了一下倒挂进去看到的角度,直接钻进去开始写字。
这条字迹有点欠揍,对方自称莫里亚蒂、并且嘲讽了一下倒挂着看字的孩子,还指路了走廊。
连几岁的孩子都忍心嘲讽,真是过分。
克恩随意发挥:[你可以称呼我为]。
他顿了一下。
反正和现实不挂钩,他有点想写福尔摩斯。
那可是福尔摩斯!
但是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和福尔摩斯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沾边。
他默默地写了下去:[你可以称呼我为莫里亚蒂先生,头晕脑胀地找到我、只是第一步。]
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走廊]符号,克恩对这个符号印象深刻,保证绝对还原……主要是字少。
目标一后面的数字再次变化,变成(2/359)。
克恩看了一眼,从床底爬出来,带着工具走向门口,然后蹲在门口描自己的脚,又按照记忆里的大致意思,在新鲜的荧光脚印面前自由发挥:
[显而易见,这里是起点。]
(3/359)。
真的挺无聊的,那位莫里亚蒂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克恩观望了一下长长的走廊,思索着戳了一下系统,“只要荧光字迹够359条、而且能够探寻出福利院的秘密,目标一就算完成了对不对?”
系统言简意赅:[是的。]
“好的,那请给我指一下最远抵达地下室的路,谢谢。”克恩礼貌地微笑道,又撸起袖子,“我要写三百个箭头!”
“对了,你有尺子功能吗?”
[……]系统继续沉默了一下,在地上浮现一个箭头,[有指路功能和尺子功能的,亲亲宿主。]
你在阴阳怪气,还是低段位的。
克恩也低段位礼貌回去,“真的有,不愧是你啊。”
除了第五人格游戏的本职功能做不好,其他什么功能都能做好,不愧是第五系统。
他蹲下去,随意地把铅笔尾巴放进瓶子里泡一下,然后拿出来勾勒箭头。
勾勒完一个,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第一次麻了腿,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胳膊酸了一次,就会酸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杀心起了一次,就会起无数次。
箭头很好勾勒,如果不是要画这么多个的话。
勾了个开头,克恩就开始无限摸鱼,勾一个箭头、就在四周留一句言,还尽量找偏僻的角落。
他留言语气的礼貌程度,和他蹲着勾箭头的时间成正比。
最后在地下室的入口把手处勾了一个笑脸时,他也是深深微笑着的。
他微笑着拧好瓶盖,跳进地下室,带着风和(315/359)。
然后落到了一张脏兮兮的床上。
这是一张金属病床,一看就是给精神病人睡的那种,所以床的两侧有束缚带,床头还有一个高高悬挂的小灯,类似牙医医院椅子上的那种灯。
床上没有清洗,都是一些油腻腻的血迹和淡黄色的痕迹。
在上面停了一瞬间,克恩立刻跳下去,他站在地毯上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场景。
第一任院长的地下室要比第三十二任院长的地下室大很多,大了将近一半。
之前从入口翻进地下室、是直接落到边缘,现在是落到中间,一面摆了几张那种令人不适的金属床,一面则是地毯雕像和一列书架。
只有有机关的那面墙有书架。
四周倒是照样点着蜡烛,也不知道通风口在哪里。
还有一点很奇怪,现在地下室的那座圣母玛利亚怀抱孩子的雕像没有翅膀。
克恩走到书架面前,一边回忆琴酒之前扭动机关的样子,一边在上面做言简意赅的指导记号。
目标一后面的数字变动:(316/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