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对她已无染指之意,但见她如此主动,自然不会客气,反握她手,笑道:“君夫人不必客气,请起,咱们慢慢说。”
毛嫱喜道:“是,韦大夫请回座。”却发现韦方一直紧握自己的手,忍不住脸上一红,却又不敢就此缩手。
韦方顿时已经明白:“果然如此,为了要我相助,她竟甘愿让我揩油了,哈哈!”
他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又捏了捏她的玉手,退回坐下。
毛嫱不禁又俏面一红,也坐了回去。
韦方笑嘻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她被看得心里发虚,竟是垂下头去,不敢看他。
韦方暗暗好笑,四下观望,不禁赞道:“君夫人这晖绣轩可真美啊!”
勾践专宠毛嫱,晖绣轩更是他经常临幸之所,自然便建造特别,修葺华美。
韦方但见高台厚榭,阆苑琼楼,水石清华,搜神夺巧。景物无不匠心独运,若是白天看来,恐更美轮美奂。
韦方暗道:“没想到春秋时期便有这么美的园林建筑了,哦对了,好像夫差为西施所建庭榭更加惊人呢……呸呸呸,有老子在,这事自然也没有了……尼玛,勾践这小子可真会享福,这地方这么美,这地方的美人更美,平日里也不知怎样的玩乐大享艳福了,嘿嘿……”
只见这前阁是建在临水池上的一座精致小榭,端的是雅致清幽之至。
“这儿想必便是勾践和她常来喝茶玩乐之所,老子现在所坐的,恐怕便是勾践常坐的位置了,哈哈哈!”
毛嫱笑道:“谢谢韦大夫赏赞。”
韦方暗暗得意,啜了一口茶,但觉茶香沁人,不禁赞道:“好茶!”
毛嫱嫣然道:“此乃大王御赐的神峰茶,据说是从会稽山上采撷的冬茶,集神山灵气,百草精华,又有夏禹神灵庇佑,喝之能强身健体,祛病延寿呢!只是所存不多,颇是珍贵,不过韦大夫同样也是神异之人,今日蒙韦大夫驾临,自是要前大夫好好尝品一番。”
韦方心道:“她是聪明人,想知道局势,以谋自保,所以现在有求于我,想献老子殷勤,拍老子马屁了,哈哈!”
“君夫人客气了。”韦方笑道。
毛嫱道:“本宫曾听大王说起,说韦大夫半年前不辞而别,可是如此?难道今日方回?”
韦方笑道:“晖绣夫人当真是消息灵通的很,便如当日便能轻易在王宴上猜出哪个是臣来。”
毛嫱美目流盼,含笑不语。韦方又道:“君夫人说的没错,臣确实离开大王半年了,不过这些已是过去之事,已不重要,如今大王有难,臣自然便得回来救驾了。”
毛嫱微笑赞道:“也是幸好有韦大夫,大王才能平安回宫……”
“这是臣应分之事。”
毛嫱点点头,忽道:“韦大夫还未品评这茶呢。”
韦方笑道:“这茶自然是极好的,就像君夫人一样,正所谓美人如玉,好茶如斯,哈哈!”
他肚子里墨水有限,想找句好诗来卖弄一下,却总想不出来,只得胡乱吟上一句了,心道:
“茶怎么好老子可品尝不了,但这些茶具却很简陋倒是真的,不过现在毕竟是春秋时期,茶文化哪有后世那么高级,我也该知足吧,哈哈!”
毛嫱没想到韦方说话竟这么直接大胆,不禁红晕上脸,更增美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垂首不语。
韦方见她绝世容颜,忍不住心里暗赞,心念一动,笑道:“这茶虽好,但怎比得上这晖绣轩之美,臣见景生情,偶得一句,还请君夫人品鉴一下。”
“哦,韦大夫请说。”毛嫱抬头一笑,美目生辉。
韦方精神一振,慢慢吟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吟完直看着毛嫱,心道:“尼玛,除了这句,尼玛暂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形容园林美景的好诗句了,而且后半句还是双关语呢!不过这是后世的诗句,也不知她能否咀嚼出什么味道出来?哈哈!”
果然毛嫱只是赞道:“好诗!韦大夫真乃大才子也,只是我这晖绣轩还从未种过红杏,听说大夫神算,此语必有玄机深意,既蒙大夫谬赞,看来以后定要让人种上一颗才是。”说完妩媚一笑。
韦方不禁老脸一红,心道:“什么大才子,老子不仅无才,胸无点墨,甚至连点急智也没有,其实刚才干嘛定要说红杏?随便改成别的什么应景一下不行吗?真是的!”
口中却道:“君夫人过奖了,君夫人聪慧无双,美名远播,果然是名不虚传。”
毛嫱又是俏面一红,忽然正色道:“言归正传,大王今日能回宫,不知战事究竟怎样?”
韦方眼珠一转,笑道:“君夫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毛嫱面色一变道:“莫非是大王惨败,便真的只能举国降吴?”
韦方点点头,“君夫人说得不错,只是如今大王心情不好,你也不用再去烦他问个究竟了。”
毛嫱点点头,心里暗惊,面色变幻不定,终于幽幽叹了口气,看向韦方,心里知道自己以后若还有安逸两字,只怕只能寄望眼前这个臣子了。
韦方察言观色,知她心思,却故意道:“君夫人为何叹息?”
毛嫱轻轻摇了摇头,默然无语。
韦方眼珠一转,心道:“此时不吓她一吓,更待何时?”
便正色道:“臣知道文大夫已奉旨前往吴国细谈降和一事,而且臣已有一卦,其中有与君夫人相关的,不知君夫人想不想听?”
毛嫱一怔道:“久闻大夫神卦,本宫自然要听!”秀眉一皱,心里甚是忐忑。
韦方看得真切,心里暗乐,闭上眼睛十指乱掐,装作起卦,终于叹道:“此卦恐对君夫人不好啊……”
毛嫱一惊,颤声道:“请……韦大夫明言,本宫自能承受……”
“那好!”韦方道,“君夫人想必已听王后说过,吴王虽不杀大王,却要大王到吴国为奴,君夫人们到吴国为妾,卦象里所示,此去将是身为卑贱,受尽委屈折磨,且永无返归之日矣!”
毛嫱闻言大惊,花容失色,虽心里有底,但听来还是难以接受,颤声道:“这……这便如何是好?”
韦方微笑道:“君夫人且勿惶恐,说不定臣这卦是错的呢!”
毛嫱凝视着他,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道:“大夫身为越国卜父,占卦如神,从未有错,这次自然也必不会错的,唉……”
忽然又向韦方悠悠拜倒道:“望韦大夫再施神异,救本宫一命!”
“哈哈,果然怕了!”韦方大乐,忙道:“君夫人不可如此,臣惶恐。君夫人放心,臣必尽力……”
毛嫱大喜道:“谢韦大夫相助,毛嫱不胜感激!”
韦方心道:“此女刚才说自己无辜虽然有道理,但在这时代,共荣共患却是应当之事,她这样急于先谋自保,似乎有些自私吧?嘿嘿,既然你是这种人,我也不用和她客气了……”
便笑道:“臣当日在王宴上见过君夫人一面,便惊为天人,从此念念不忘,今日重遇,实是荣幸,君夫人有难,臣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毛嫱大是羞涩:“他……这是向我表白心意么?他……怎可如此大胆妄言?”但听他赞美自己,又说愿意相助,却是芳心窃喜。
“多谢卜父相助,毛嫱永世不忘!”她又盈盈欠身,看着韦方,秋波脉脉。
她这次又再自称本名,韦方心里自然明白,暗暗得意:“她真的害怕了,又知道老子本事大,便主动讨好我了,哈哈哈!”
便正色道:“你放心,你我有缘,韦方定必会全力相助,决不会让你去吴国受苦受难的!只是此乃天机,韦方泄露天机,已是有罪,你可千万勿再说出去!”
见对方示弱,他自然也不客气,只说“你”,连尊称都免了。
毛嫱闻言大喜,不住点头。
她何等聪明,即使韦方不说,为了自己下半生命运,自然是绝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听到他说“你我有缘”这么露骨的话时,不禁双颊晕红,却不敢再接口了。
韦方又道:“这晖绣轩这么美,臣又怎能忍心让它人走景凉?就算是换了主人,也是配不上它。”
毛嫱听得芳心乱跳,知道韦方已是在向自己示爱,心如鹿撞,不知所措,心道:“大王此去吴国为奴,恐真无再返归之日,就算韦大夫能助我留下,但再无大王宠爱,只怕在这乱世深宫里再无安身之地,他……他若能作我靠山,我又何不……”
想到这里,心意已定,悠然叹道:“谢韦大夫谬赞,如今越国蒙难,你我都是沦落人,毛嫱也不敢再有何心情欣赏这里美景了,只望有个像韦大夫这样的能人关照,毛嫱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韦方听得得意暗喜:“她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我真摘朵红杏有望了,哈哈……”
听得她说到“沦落人”三字时,心念一动,脱口道:“是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眼睛直勾勾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毛嫱被看得大羞,垂首不语,心里却咀嚼着这句诗,不禁有些痴了:“他……真的很有才气啊……”
韦方见她没有生气,不禁暗喜,决定趁热打铁,笑道:“晖绣夫人,臣刚才又得一卦,是关于你日后在这的情景的,卦象可用一句诗来说。”
“哦,韦大夫请说。”毛嫱抬头道。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韦方吟完,故意又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她。
这些诗句本是在前生在学校里背得滚瓜烂熟的,刚才就是一句也想不起来,现在情绪高涨,便连脑筋也似乎加倍灵活起来。
毛嫱一时还未能体会上半句的妙处,但下半句却是明白的,不禁喃喃道:“独徘徊?岂不是孤怜寂寞?”
韦方低声笑道:“臣会起卦,便能解卦改命,你要是不想孤怜寂寞,我倒真能助你。”
毛嫱满面喜色,起身斟了一杯酒,双手捧杯,盈盈走过来,嫣然笑道:“毛嫱谨敬卜父一杯,以谢厚意。”
韦方忙道:“臣惶恐。”却大起胆子,起身握住她的两只玉手。毛嫱一惊,待要缩手,韦方却用力握住不放。
毛嫱大羞,满面晕红,欲叫又止,见四下无人,心念急转,终于不再挣脱,螓首低垂,任由韦方温暖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的柔荑紧紧握住。
韦方见眼前这大美人儿娇羞无限,欲拒还迎,不禁大喜,突然又有心念一动,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