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原点大会议室，秦挽风第二张专辑制作的主要参与人员，全员到齐。

“最后两首歌最迟会在下周末给出，这样时间上刚好……”

徐东升站在桌子最前面，正在进行形式分析。

主位旁边，顾知章还是老样子，哈欠连天，想也知道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至于本来应该坐在顾知章旁边的采音师，由于有林歌这个意外加入的劳力在，这份工作便被丢在了他的身上。

坐在顾知章对面的，是发行部副总监何秉东，以及白眠和秦挽风。

林歌本来正在认真听着徐东升讲话，突然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随手把手机摸到会议桌下面，密码解锁，发现传书上，名字为“秦猫猫”的一个猫猫头像右上角多了一个红点。

“听说你要加入萧姐姐演唱会的后勤团队了？”

“秦猫猫”是林歌在传书上给秦挽风的备注，林歌已经多次在聊天里吐槽过秦挽风就是属猫的，懒得够可以。

上周六他在跳蚤市场遇见陆九垓的时候，秦挽风居然在家整整睡了一天。

林歌只能感叹，有天赋的人有时确实可以任性那么一下子。

“就算加入了也就是去打杂而已。上周我还拜了个老师，到时候要上课的，时间不一定充足。”

还好这个世界的2000年，手机已经摆脱了电阻屏，不然林歌绝对不可能做的现在这样打字如飞。

但一边打着字，林歌又忽的想起陆九垓和他分开时说的话。

秦挽风的这张专辑该不会和老陆现在做的那张专辑上市时间撞车吧。

“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老顾，挽风，还有小林……”

就在林歌和秦猫猫有一搭没一搭用传书聊着天的时候，老徐一口气点出了三个名字。

被点名的三人同时抬头，看向老徐那张任谁见了都觉得有福气的圆脸。

“剩下的，咱们就在录音棚里见真章了。”

……

原点四楼的三间录音棚里，设备最好、最顶级的那一间已经被徐东升预定了一个月，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这间录音棚将完全属于秦挽风。

不过再进录音棚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顾知章带着林歌和秦挽风走进了一间练习室。

因为整张专辑收歌的速度比相信中要快许多，因此留个秦挽风熟悉这些新歌的时间并不多，加上熟知这位惫懒的性格，顾知章实在不敢直接放秦猫猫直接进录音室。

当然，秦挽风自己也没有反对，虽说她平日里是喜欢偷懒，一旦投入工作，她的注意力和认真度也会临时提升到120%。

至于林歌，上辈子踏上明星这条路后，没有通告的日子里，他每天至少有六个小时是泡在练习室里的。

另外，他也挺想要通过练习室版本，找一找他写的四首歌，独属于秦挽风的编曲风格。

一首歌的制作过程说复杂确实复杂，但说简单也很简单。

如果歌手自己没有编曲能力，或者有更好的编曲合作者，那么首先就需要歌手自己录一个Demo，给到编曲。

接着编曲会根据歌曲风格，歌手嗓音和演绎方向，还有歌手自己的要求，在Demo上进行乐器还有效果的填充。

这事没法一蹴而就，编曲和歌手以及制作人反复修改确认，才能最终确定一首歌的正式版本。

对于一个顶尖歌手来说，往往确定一首歌的最终编曲效果会比录制这首歌的人声，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

练习室里备着一些乐器，商量过后，三人决定伴奏就由林歌弹吉他来负责。

但让顾知章和秦挽风都没想到的是，折磨就此开始。

“听见冬天的离开……”

“等一下。”

秦挽风刚唱了一句，就被林歌给无情打断。

“还记得我录的那一版吗？听见和冬天之间可以稍微间隔长一些。另外这首歌的表达方式可以更平和一些，可以适当调整一下你音色里的空灵感。”

秦挽风想了想，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再次开嗓。

这一次，林歌倒是没有再中途打断了。

等到秦猫猫唱完后，他才皱了皱眉，开口道：

“最后一句，气息和情感走向，最好都呈现渐弱感。就像是你在倾诉一个秘密，又等待着这个秘密被人解开的那种感情。”

秦挽风听到林歌这样说，想和站在一旁的顾知章交换眼神，却发现后者也陷入到了思考当中。

“那我再尝试着唱一遍。”

一首《遇见》唱了四遍，林歌总算没继续“挑毛病”。

毕竟冷门歌手燕姿只活在林歌的上辈子，秦挽风有自己的特色。

只要能把声音和歌曲的意向恰当结合起来，他也不会吹毛求疵。

练完《遇见》后，下一首歌还是林歌写的。

这首歌和秦挽风原本的演唱方式，以及音色都还挺符合的，所以林歌只是稍稍给了几个意见，便转头找上了顾知章。

“顾老师，挽风的声音非常有特点，所以《鱼》这首歌的编曲我们是不是做轻一些，开头主要突出人声，不要侵占她的声音。”

“在进第二段主歌后是不是可以加入鼓组，制造一些冲突感？然后轻重依次交替。”

“……”

明明林歌也是拿到所有歌的谱子不超过一周，但练习室里的另外两人意外的发现，林歌对这些歌的熟悉程度显然不低。

对歌手的演绎，林歌能够给出不亚于声乐老师的细致指导。

对于作品的编曲，在到一首歌被秦挽风唱过两三遍后，林歌已经把简略的编曲方案框架放到顾知章面前了。

而且，无论是秦挽风还是顾知章，还都没法给林歌提出的建议说“NO”。

因为林歌的见解和意见，绝非无的放矢。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场单纯的练歌也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看着林歌弹吉他时沉浸而认真的模样，秦挽风心底竟然意外冒出一丝因为偷懒而产生的羞愧。

顾知章也难得的收起自己散漫的状态，很认真的和林歌进行两个人的头脑风暴。

当然，练习室的调整和讨论都只是一个大概方向，更多细节的东西，只有放到录音棚里才能体现。

“今天晚上我也不打游戏了，咱们尝试把第一版伴奏做出来看看。”

讨论到最后，顾知章也完全激发了灵感，拉着林歌就想要加班。

一听到“加班”，林歌立刻警惕起来：“停停！顾老师，咱们这才第一天，用不着这么紧迫。”

说完，林歌又斜着眼瞟了一眼秦猫猫，认真道：“而且秦师姐嗓子的状态，今天也不允许她进录音室了。”

顾知章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15:15”这串数字。

一个不注意，他们已经在练习室里待了快五个小时了，才错过了中饭时间。

“中了林歌这小子的邪。”

一有了时间概念，顾知章立刻感觉到肚子开始“叽里咕噜”的抗议，以前他做专辑自然也是认真，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兴奋。

但兴奋这东西呢，就怕中途打断，被林歌这样打断，顾知章现在也进入到了贤者时间。

老顾摆了摆手，看着练习室里的两个晚辈，语气豪爽道：“走吧，咱们三个出去吃点东西。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可惜林歌和秦挽风都不喝酒，顾知章一脑子的想法也需要回家记录下来，于是这顿饭三个人也没怎么大吃大喝。

因此简单花一个小时吃完饭后，三人就此分开，林歌也第一次体验到了提前打卡下班。

不过，提前回家的林歌也没有偷懒。

每天睡觉前，林歌都要练一个小时吉他，并且通过传书发给陆九垓，等着这位“老师”的点评。

另外周一萧望舒说的邀歌一事，也不是随便写一首歌就可以打发的。

看着手机里搜索出的关于这位曾经的一线歌手赵子期的信息，林歌拿起白纸和笔，表情若有所思。

“这个赵子期好像是烛江地区的人啊？”

“要不要整一首粤语歌呢？”

（腰要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