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左边的一个卡座里，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这么整耳欲聋的音乐声，按道理江华是听不到的，但谁让他耳聪目明了。

这几个人正在商量一件事情，他们是一家废旧金属回收公司的，最近公司接了一单买卖，一架鬼怪战斗机摔毁了，已经没有维修的可能了，被他们公司收到了手里。

这几个人是工程师，他们发现整个残骸没有任何有用的地方，但是唯独火控雷达系统还算完好。

虽然也损坏了不少配件，已经不能维修了，可是还是小有价值的，他们就想弄到黑市上售卖。

这会儿正跟掮客谈着了，江华顿时上了心，这种好东西咱们肯定需要，要知道咱们最擅长逆向工程了。

但是江华不能自己出面搞这件事，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这就要向上级汇报了。

撂下酒杯，江华迅速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搭乘最近的航班直飞dc特区。

等到了驻地，已经是凌晨了。

他的回来，联络处的同志都很吃惊，但是江华没说什么，只是说要跟领导汇报情况。

已经睡下的领导，得到消息之后，起床接见了江华。

一进门，江华就跟领导汇报这次两个城市的考察情况，滔滔不绝的把卡耐基音乐厅的情况向领导汇报。

他嘴上说着，但是手上却从领导桌上的笔筒里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他从夜场听到的火控雷达的情报。

领导震惊的看着江华，但是还是配合着江华表演下去，一边说，一边写。

领导也知道，哪怕这是自己的驻地，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安全。

两个人笔谈了许久，领导也知道了事情多来龙去脉。

其实在刚刚的汇报中，江华就把自己去夜场玩的事情给如实报告了，当然有些事情还是要隐瞒的。

领导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认为，年轻人吗，偶尔有思想滑坡的时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都还是可以容忍的，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

眼瞅着太阳也出来了，弄到看着初升的朝阳，对江华说道：“你陪我到街心公园走一走吧。”

于是两人在街心公园里慢悠悠的散起步来，领导一边走，一遍对江华提出批评。

“你这个娃娃，这次差点犯下错误，好在迷途知返，让你一个人出去，那是我的错误，没想到你就自己放纵了，这丑国的灯红酒绿腐蚀人心啊，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错误了，这次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自己写个检讨书，警醒自查吧。”

江华落在领导身后半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领导听了一下，拍拍江华的肩膀：“你这次醒悟的不算晚，连夜回来找我承认错误，我很欣慰啊，咱们的一贯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以后要时时引以为戒，知道了吗？”

“知道了。”

“咱们现在日子不好过，我就不给你宣扬了，这件事情你自己闷在肚子里，以后决不能再犯了，你是我们部门这几年进的为数不多的新人，我们缺少新鲜血液，所以啊，绝对不能自我放松。”

江华一路闷着头，假装成很沮丧的样子。

其实他这会儿明白领导的用心了，自己半夜回来报告，有些违反常理，领导的这些说辞让有心人听到后，再结合背景，这么一分析，就有可能得出一个思思而非，但又比较合理的解释，可以把江华反常的举动让对手合理化的看待。

江华不得不举手点赞，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领导继续说道：“现在上面已经决定了，音乐会可以跟索尼音乐合作，具体的合同你跟张凯先去商议，到时候交给上边审阅通过之后，再签字达成合作，这次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再被腐蚀了。”

两人围着公园转了一圈，领导甚至还在麦克的热狗摊上买了两个热狗犒劳江华。

“刚刚批评你，你要接受，但是从内心讲，年少的时候，谁还没有个贪玩的心，我不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吗，你虚心接受就行了，这个热狗啊，算是我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了。”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领导怎么处理江华报告的事，江华不知道，他在驻地等了两天，张凯也回来了。

张凯跟领导汇报了情况之后，领导也告诉他跟索尼音乐合作的事，两个人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又打飞的飞往大苹果城。

来到大苹果城，江华打电话给皮埃尔，这家伙接到江华的电话，那是喜出望外啊。

“江，你的效率实在太慢了，我们公司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批准了这次合作，盛天昭夫先生特地批示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办好这次音乐会。”

江华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好吧，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合同吧。”

商业合同是个麻烦的东西，尤其是跟这些大资本的公司商谈，虽然索尼音乐退让了，但不代表不会在合同里夹杂一些陷阱。

江华和张凯对此没有多少经验，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字眼，自己把合同文本过了一遍之后，又特地请示了领导之后，请教了一个华人律师，再次把合同审阅了一遍。

就是这样子，江华和张凯还是不大放心，好在江华灵机一动，想到了前世最终的一句话：一切解释权归我方所有。

于是江华在合同最后加上了一句，一切以合同为准。

张凯看到这句话，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英文合同扣不过你，要是再扣不过你，那我这几十年白活了。

江华和张凯拿着合同文本交给领导审阅，领导粗略的看了一遍，最后这行字给他的印象尤为深刻。

“这几个字加得好啊，可以说是扬长避短，这一下子就把优势拉回到我们这一边来了，是谁的主意啊？”

在知道是江华的主意，领导不吝啬言语的大加赞赏：“好小子，不枉我对你网开一面了，这一句话加的好啊，这以后可以作为范文使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