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台词,西装玩偶便消失不见,屏幕又重新恢复到跳动的雪花台。
几秒钟后,那台历史比许冬青岁数都悠久的电视机也停止了工作。
原本还放出点微光,照亮整个房间内的光源又再次消失,许冬青的四周彻底恢复到黑暗之中。
入手,一片黑芜。
虽然不至于如同监狱单人封闭室那么漆黑,但这绝对足以成为任何一个患有幽闭恐惧症玩家的噩梦。
庆幸地是,许冬青不讨厌黑暗。
依靠着他脑海中的记忆,先前通过电视机放出微光短暂照明房间时的印象,迈出标准的两步一米五的步伐。
一步
两步
三步
刚好!如同他在脑海中模拟的场景一样。
许冬青此刻伸出胳膊就正好可以触摸到身前的一具“棺材盒”。
许冬青没有急着“摸尸”,他顺着“棺材”的水平线,朝着他的左手方向再次走去。
直到共计大概有五具棺材的长远,他终于走到最边缘的一位。
据西装玩偶的说法,这里一共摆放有十三具尸体,一具含剧毒触之即死,一具含钥匙解脱而生。
用上科学的言论就是,二分之一的几率死去,二分之一的几率生还。
二分之一的概率,听起来要是赌人品。
但。
“线索,线索,线索”重要的词说上三遍,只要玩家找到线索,通关游戏就不存在概率学。
只是,现在眼前一片漆黑。
许冬青什么都发掘不了。
一个RPG玩家不能享受搜搜搜的乐趣,简直是比让他在无电无网的房间里抱着新抢购到的PS5还难受。
不过,什么都看不见似乎也侧面提示着什么。
这可能说明游戏线索不会被置放在房间里,因为这样玩家是发现不了的。
....所以!
许冬青突然是想到了什么。
应该肯定地说这关的游戏线索不会是实体物!
因为如果是实体物作为线索的话,换做常规玩家,又让人如何能在漆黑封闭的地下室内找出破解游戏谜题的至关要键。
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是在玩偶先前说得那番话里?!
许冬青像是位叼着烟斗,头戴风帽的名侦探。
他闭着眼睛沉思,刹那间不经意睁开的漆黑眼眸里闪烁着星光,在幽暗的房间内烨烨生辉。
“为什么你看到别人眼中有刺,却看不到自己眼中有梁木。”
回忆起先前西装玩偶所说的全部内容,只有这句话带着点突兀,应该是借典嵌入进去的。
“我就说先前怎么有种不自然的违和感?”
许冬青愈发觉得自己推论对了方向.....
“只怪系统这种层次的文学水平,实在是太差劲了!”某人大言不惭地说道。
可是.....当下又陷入一阵尴尬的问题。
就算推论出了这句“画风清奇”的话语有问题,但它又没在里面说明“谁的嘴巴里有钥匙,谁的嘴巴里含剧毒。
“切,只是部分信息么。”
许冬青很不屑地碎了一口,而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兴奋的,仿佛若是谜题太过简单反而才会让他不开心。
这或许是玩家对于游戏的执着,又或许是游戏爱好者的偏执?
“为什么你看到别人眼中有刺,却看不到自己眼中有梁木。”
许冬青又低声吟喃了一遍,原句他以前未曾读过,因此也一时分辨不出出处。
只是,这句话却让人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就好像网络写手的马甲和车模小姐的胸襟。
追本溯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格,即使进了医院做了手术,也能隐约感受得到。
而许冬青现在要做的,便是追本溯源。
“这种鸡汤句的风格,有点像.....有点像.....
当一扇门为你关闭时,一定有一扇窗为你打开。”他忽然间脱口而出一句。
“神说,要有光!”
许冬青再次说道,而他的脑中此刻也是一道亮光闪过,细细品味起来,竟果然是一风格派产物。
“《圣经》!”
“那么,这里的十三具尸体也另有所指?”触类旁通,他喃喃说道:“最后的晚餐?”
眼下这幕的十三具尸体,没准就是对应圣经中的最后的晚餐。
许冬青对圣经这部作品的认知仅局限于前两句,而对最后的晚餐还是源于达芬奇的名作。
其实此时还是多亏了达芬奇的艺术作品帮忙,要不是许冬青初中时迷恋着大艺术家画的几幅“女性人体艺术”,也不会了解最后的晚餐。
自然此刻就不会知道,在最后的晚餐中,耶稣坐的是从左至右的第七个位置。
第四具的犹大即是代表含有剧毒的“死”,而虔诚的圣子耶稣自然就是代表着希望的“生”。
“生或死,做出你的选择。”
破解了游戏谜题的许冬青,自然就能轻松地得到生门的道路。
他顺着自己的方位,摸索到了从左至右的第七具尸体处。一个类似棺墩的容器盛满了福尔马林,而“耶稣”就浸泡在其中。
许冬青也是毫不嫌弃,事实上还在同龄人谈恋爱、玩泥巴的时候,他就曾在医学院回首掏了。
所以即使是在幽黑一片的处境,许冬青也完全不怵,径直伸手过去就是撬开“耶稣”的嘴巴。
福尔马林灌入尸体的口腔,滑腻腻的一片触感......
若是换做了女玩家乃至洁癖症玩家,恐怕即使解出了谜题也不会选择行动吧?
“噫?!”许冬青突然砸了声。
倒不是发生尸变,激发了西方的红毛粽子。
只是许冬青的手在尸体嘴里东摸西索,但是....钥匙呢?!
他的手伸进去后除却亲密感受到了那条软巴巴的舌头之外,就再也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了。
“该死”许冬青暗呼一声,这乌漆嘛黑的环境,也不存在容许他用眼睛甄别的情况。
但,无论如何,他就是没能在“耶稣”的嘴里找到生存的钥匙!
“该不会是吞了下去吧?”许冬青付道,“可这样的几率也太小了点吧?”
“还是说,钥匙从一开始就不在‘耶稣’的嘴里?亦或是我推理出的其实都是.....苟屁?”
“咳咳。”许冬青的喉咙不舒服地咳嗽出声,许是吸进了太多甲醛的缘故。
实际上在五分钟前,许冬青就已经出现了轻微眩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