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的小萝莉，但在这彷佛加了阴间滤镜的破楼栋走廊里出现可就不显得萌了，反而只让人引起某些恐怖电影里场景相关的不妙联想。

当然蝙蝠侠不怕这种东西，后面的泉水指挥官自然更不怕。楚诚操作蝙蝠侠向那个方向走去。但没想到那女孩居然开始倒退了。

她没有回头，也不是单纯地向后走路，事实上她洋裙下的腿脚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移动。就好像她整个踩在看不见的滑轮上向后贴地平移一样。

阴间滤镜和这诡异的场景让画面显得更有那么一丝灵异，甚至让楚诚脑海中都一度闪过了怕不是真幽灵的念头。

其实就算真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现在楚诚的英雄池里专业对口的也不是没有。月光骑士从月神孔苏那获得的神力庇护中就有“对鬼特攻”这一项。月光骑士可以看到以及攻击到常人触不到的灵体，在原作里有时就会兼职超度一下厉鬼......打成渣的那种。

没办法月神他老人家也没教过什么超度之法，所以除了暴力超度他也不会别的。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楚诚还没发现这个世界有真正的鬼怪存在，就算有看起来灵异的事件往往也都证明了只是和感染相关。他偏向于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女孩向后飘出一段停住了，身旁一扇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她身子诡异地飘了进去，门板旋即在身后关拢。

正是567号房间。

侦探模式没有从门后扫描到任何活人的气息。蝙蝠侠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楚诚在屏幕后屏住了呼吸。

他对门后突然出现个鬼脸的吓人镜头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立刻闪避或者防反。后台无敌的天线宝宝也已就位，艾伦系统也随时准备激活，可以应对几乎任何形式的攻击。

但预料之外，敌袭并没有来临，任何形式的都没有来。

门后出现的，是一条黑黢黢的巷子，巷子里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带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枪手。

楚诚：“......”

艹。

不是吧，又来？

经典再现，蝙蝠侠限定冥场面，韦恩夫妇之死。每一次鞭尸都是对老爷的折磨，但反过来也让他的精神更加坚不可摧。

但这次不一样。

下一幕就连楚诚也吃了一惊。

黑影从天而降，笔直落在了一家三口和那名枪手的正中。只见那影子有着一对尖耳，浑身漆黑的护甲，黑色斗篷，不是蝙蝠侠又是谁？

那个蝙蝠侠一招便卸掉了歹徒手里的枪械，无视后者的求饶将他打翻在地，一套毫不留情地地面砸拳。那一家三口吓坏了，父亲首先回过了神，带着妻儿赶紧逃出了小巷......

楚诚愣住了。

所以这一家三口不是韦恩夫妇一家，只是看起来有点像？

可如果前面那个是蝙蝠侠......那我在操作的又是谁？

“布鲁斯？”

声音来自后方。

楚诚所操作的蝙蝠侠转过身，身子转过来时那一身蝙蝠装备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韦恩。

“爸......爸爸？”老爷的声音听起来也很迷惑。

出现在他身后的，赫然是托马斯·韦恩和他的妻子玛莎。只不过他们都已是一头白发，看起来已经远超过了他们死时的年纪。

楚诚好像开始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是某种幻觉，某种精神催眠，但同时也是展示给蝙蝠侠的一种未来的可能性——

——他的父母当年没有死在犯罪巷里，因此他后来也没有成为蝙蝠侠。

然后为了填补世界的空缺，同时也为了填补他内心的责任感以及感到世界在召唤蝙蝠侠的使命，所以这个幻境还给他填上了一个新的蝙蝠侠作为替补。

就好像把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两个身份分割开来。这样一来他就能从黑暗骑士的诅咒里被解放出来，而世界也有另外的蝙蝠侠，无需他去填补这个空缺。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

对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来说都是最完美也是最理想的光明未来。

“果然是精神影响......星期五，为什么‘焰火’程序没有启动？”楚诚皱眉。

“焰火程序设置不是自动激活的，而是由韦恩先生本人启动。”星期五道，“他没有启动程序。”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焰火程序抵抗精神能力的原理是通过强烈刺激刷新短期记忆，对使用者是会造成负面影响的。这样的程序老爷并不放心交给战衣的ai自动判断，因此这个程序只能在他判断需要的时候自行启动。

一般来说蝙蝠侠足够敏锐，而且在察觉到可能陷入催眠或幻觉时都有足够的意志力去扣动这个扳机。

但显然最好的催眠，就是让被催眠者根本不想醒来。

眼前的幻境正是适用了这个原理。它给人以内心最深的渴望，把人们只敢在潜意识里幻想甚至不敢放到脑海里的理想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就像令人上瘾的毒品。一旦沾染上了，甚至都无法冒出摆脱它的念头。

“这次精神影响强度比我们以往遇到的都要强烈很多倍，也许我们应当更换英雄摆幻境。”星期五说，“但也存在风险，更换英雄可能会陷入该英雄角色对应的新幻境......”

“不用。”楚诚摇摇头，“他能搞定。因为......

......他是蝙蝠侠。”

此时游戏画面里的韦恩夫妇正向老爷伸出手。

“布鲁斯？”

玛莎温柔地笑着，记忆一如布鲁斯儿时记忆中那般亲切。

“过来啊，我们该回去了。阿尔弗雷德已经快做好晚餐了，你可不会想迟到......”

“抱歉，母亲。”

短暂的沉默后，布鲁斯·韦恩缓缓抬起了头，轻声说。

“但我可能去不了了......暂时去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韦恩夫妇齐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见到你们很高兴。”

说完，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沙哑冰冷了起来。

“焰火。”

程序启动，强烈的刺激加上坚韧的精神力将他瞬间从这深层幻境里拽了出来。整条街道开始破裂粉碎，韦恩夫妇的脸定格在了惊愕的表情上，随着无数碎片一同被卷进了幻境崩裂的旋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瞬间，他重新变回了蝙蝠侠，无情的黑暗骑士，落回到了冰冷黑暗的房间里。

楚诚这边游戏角色也终于恢复了自由行动。几乎同一秒，画面里便跳出了警示标志。

蝙蝠侠看都不看，反身就朝身后打出一拳。

残影一晃而过。洋装萝莉轻巧地飘到一边，闪开了他这一拳，同时小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咦？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