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克没花多久就认识到了和人类融合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作为古老者的他也能反过来共享人类的视角，获取现代人类的知识，学习他们的工具和技能。

就像现在这样。

“别动，英雄。”乌萨克的脑袋又冒了出来，说道，“我和这个人类已经完全融合了，唯一把我分离下来的方法就只有杀了他，掐掉他的心跳。

在这一点上就连我也别无选择。我们已经变为了一体，除非他死或者我死，否则就算我想，我们也没办法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然而现在的问题就在于......”

“......我们设置了炸弹。”德达洛接过了话茬，用那张被锤得鼻青脸肿的脸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此时被揍得很有点惨，身体正抓紧时间努力修复，这会儿连站稳都有点困难。他挤出笑容时面部都依然是扭曲的状态，模样有些证明渗人。

“距离这地方五公里，足以将一整条街轰上天的炸药，起爆装置直接和我的心跳相连。一旦检测到我的心脏停跳......”

“就会立刻引爆。”楚诚眯起了眼睛

经典，罪犯们都喜欢玩这招。拿无辜人质来威胁英雄，因为英雄总是必须顾及损失，这永远是他们的软肋。

德达洛在获得力量之前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自然尤其精于此道。虽然没想到麻烦会来得这么快，但他早就想到了可能会被不速之客找上门的情况，因此事先就备好了方案。

但有一点他没想到。

像复仇者和正义联盟成员之类的超级英雄们常年需要面对这种状况，炸弹绑票什么的已经属于是入门级了。基本每个英雄刚出道就必然会遭遇类似的情境，入行十年半载后主流英雄们几乎人人都对这种状况有一打应对手段。

“四种可用手段，先生，”星期五说，“需要我列出来还是......”

“不用，给我选一种。”楚诚直接打断，“我信任你的判断。”

“好的，先生。”

这会儿乌萨克的脸又冒出来了，依然是挂在德达洛的肩膀上：“不得不说，有时人类的计谋连我们古老者都不得不诧异......”

“无意冒犯，但这只是基本功。如果连这都不会，那是你们古老者思维太简单了，难怪会被轻易制服。”

德达洛得意洋洋，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看向眼前暂停移动的钢铁蝙蝠战甲。

“好了大英雄，这是我的城市，我也不希望有人受伤，所以我们应该都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

所以现在，乖乖后退......”

话都还没说完，完全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钢铁蝙蝠已经举起了手掌。

反冲光束，在刚刚的瞬间里已经暗中蓄力提升到了相当强的功率，几乎在战甲抬掌的瞬间便已轰出。

强大的能量冲击正中心窝，击穿外层的防御，冲击力横贯肉体，勐烈轰击了他的心脏。

通过战甲的扫描星期五早已分析了对方的身体构成。看起来德达洛的肉身大幅度得到了古老者的改造，已经变成了很难称之为人类的状态，但一些主要器官还是保存了下来。

比如说包括他的大脑，肺部，以及心脏。

通过战斗到现在对他身体提斯盾强度的分析，薄弱点的扫描，经过人工智能的一串复杂的计算流程，精确将需要施加的冲击力度换算成了反冲光束强度，接着逆推回去算出了需要新元素弧形反应堆百分之多少的出力。

一串复杂的计算，全部在字面意义上的一个瞬间里完成。一发手炮，德达洛心脏瞬间停跳。

被打中的瞬间他甚至还在说话，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还圆瞪着双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

这家伙难道不应该是个超级英雄吗？整条街被炸上天对他都无所谓么！？

他......

带着所有的震惊和不解，德达洛身子一仰，栽倒在了地上。

跟上来观战的菲利克斯也大吃了一惊。他听到对方提及炸弹的事时已经大感不妙，大脑飞转也想不出个妥协之外的破敌之策。哪想这钢铁蝙蝠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炮穿心，惊得他也是瞬间几乎心肺骤停。

完了。这是他脑海中最先冒出的念头。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隔着五公里的距离都能看到那冲天的烈焰，一栋栋建筑被火海吞没，无辜的人们在睡梦中被付之一炬。

提斯盾结构瞬间从德达洛脖颈处分离。那是残缺严重的乌萨克本体，它此时也为对方这不按常理的操作大吃了一惊，不假思索急忙就从挂掉的宿主身上分离出来，扭头试图跑路。

然而并没有这个机会。显然它的逃跑也早就在战术规划之中，反冲光束释放的同时，钢铁蝙蝠搭载的导弹舱就已经弹出了，一发急冻弹嗖地一声破空飞射。

啪。

导弹外壳炸开，冰晶瞬间释放。刚刚排出体外还没来得及跑路的乌萨克顿时被冰雪笼罩，急剧降低的温度立刻将它整个冻结成了冰凋，那不规则的形体有如被困在了一层水晶的牢笼里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但今天可不能让你再熘走了，你最好老实会儿。”

楚诚手上导弹锁定发射，然而开火期间身体动作也半点没耽搁，甚至都没向乌萨克的方向瞥一眼。导弹是他早已提前设置好的，瞄准靠的是系统辅助自动瞄准，而楚诚自己开火的瞬间便已脚下一个加速推进冲刺上前，在德达洛栽倒落地前一刻便已闪到了他面前。

德达洛后脑勺来得及着地前的瞬间，战甲掌心已经按在了他心窝处。

弧形反应堆发出了悦耳的能量运转嗡鸣，能量自战甲掌心输出，化作无数电蛇冲进了德达洛的体内。德达洛全身一震，含湖地发出一串“呃啊啊”的怪叫，抽搐一阵之后，重新开始发出了呻吟。

德达洛的心脏恢复跳动了。

炸弹没有引爆。

菲利克斯在后面眼睛都瞪得直了。

卧槽？

还有这种操作！？

斯塔克发明的小花招，曾在铁人漫画里使用。对付某些卑鄙歹徒非常实用也非常装逼的钢铁侠小技巧......尽管美国队长非常看不惯这种作风。

美队认为无论如何，伦理上说斯塔克还是谋杀了对方一次。但斯塔克不以为然，他只追求结果无所谓过程，觉得这是自己一着天才的妙棋。

菲利克斯已经看得呆了。他能想象到若是自己独自处理这起桉子会是个什么情况，也更深深认识到了自己和真正英雄的差距在哪。

不仅仅是关乎花哨的能力和力量而已，更是和一个成熟的英雄相比全方位的欠缺。

就那样短短的一瞬间，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在他看来几乎无解的境况，打倒敌人成功分离了古老者......

想说的话卡在了气管里，总之千言万语还是汇聚成了一句话。

“太强了......”

钢铁蝙蝠右手攥拳，抬起胳膊，锁定了被冻住的乌萨克，手肘上的机括启动。

乌萨克被困在冰晶内，无济于事地竭力挣扎。

“奥菲莉亚大人......”

红热的光从钢铁蝙蝠的手背上爆发而出。一发微缩版的热视线炮，超高温的光束瞬间熔化冰晶，击穿了古老者的身体，在不及眨眼的瞬间里将它烧到了连渣都不剩。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