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啊。”

艾玛听到了黑暗当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逼着黑暗倒卷而起，一点烛台般的光亮从艾玛的身边亮起，随后在黑暗当中燃烧出了一片空白的门扉，门把手扭动，李星渊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逗你玩玩也就算了，怎么还想留人呢？”

随后他看向了变小的艾玛，笑眯眯的蹲下身来，捏了捏艾玛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呦，原来你小时候长这样啊，比长大了可爱多了。”

“你怎么……”艾玛甩掉了李星渊的手，惊讶的问道。

“你已经睡着了超过八个小时了。”李星渊耸了耸肩：“在这八个小时里，专家们确定了肯瑞身上出现的文字属于希伯来文，并且将上面的内容和死海文书原本上的内容进行了比对，确定了上面都是以诺书上关于天使‘雷米尔’的内容，不过还是没办法解决肯瑞身上的异常情况，刚好你在此时发生了一次梦惊，脑电波明明出现了醒来的迹象，却又很快恢复了睡眠状态，所以我就进来看看。”

“八个小时？”艾玛不敢置信：“可我觉得我才来这里十到十五分钟啊。”

“做梦是这样的。”李星渊说道：“你思考一下自己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但是身在梦中的时候，你却很难感觉到不正常，而当你意识到这是梦的时候，也快到了要醒的时候了。”

“当然，除非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李星渊转过头来，看向了一边脸色苍白的雷米尔。

“我说的对吧？‘神的慈悲’、‘等待复活之日的魂之王’，大天使雷米尔。”

“当然，你根本不是什么天使，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自己是天使的现实扭曲者罢了。”

李星渊打量了一下四周。

“教会的孤儿院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合适的成长的环境，对于一个和堕天使同名的现实扭曲者孩子就更不是了，哪怕是现在我手头还没有详细的资料，但我猜猜，你一定没少在这里吃苦吧。”

雷米尔面色有些阴沉的注视着李星渊。

“你那可悲的童年导致了你的人生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悲剧。”李星渊则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所有人都把你当成是堕天使，所以你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堕天使了，因为你那扭曲现实的力量，所以你也就真的向着堕天使的方向不断靠拢，而越是如此，孤儿院的修女们就越是折磨你……”

“少在那里胡言乱语了。”

雷米尔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肯定没有你那十三个领养家庭的父母知道。”李星渊挑了挑眉毛：“一个孩子被父母遗弃，我们通常指责父母的问题，一个孩子连续被五个家庭抛弃，我们通常指责社会的问题，但你这家伙连续被十三个家庭抛弃……我觉得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了。”

“你又知道什么？”

雷米尔的声音开始变大了起来。

他那青蓝色的眼睛当中放射着琉璃一般的光，从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那是黑色的羽翼，就像是遮盖着整个天地一般，那周围的无限黑暗，居然都只不过是他羽翼的一角罢了。

只不过，李星渊反而凭空抽出了一根雪茄，抽了起来，相当淡定。

“看吧，你真的被那些傻逼忽悠瘸了，明明有无限的可能，却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近两千年来才诞生的宗教里的天使了。”

李星渊呼出了一个烟圈，伸出手来递向了艾玛。

“走吧，没有必要和自闭中二少年在这里浪费时间，开导他是心理医生的事情。”

“走的了吗？”雷米尔冷笑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我就是堕天使雷米尔，就应当知道我掌控着神的幻视——即便是亚述人的大军，又或者是亚述的守护神，权天使巨鹰尼斯洛克都没有办法从我的梦境当中挣脱出去。”

“你还真是牢牢的记着自己的设定啊。”

李星渊啧了一声。

“消灭一只三千年前的原始军队就让你这么沾沾自喜？我要是愿意能连亚述人的老家都一起扬了。”

他点了点烟灰。

“哪怕不说是核武器，就算是非核武器当中的真空弹和云爆弹，也足以完成你上面所说的那些功绩，一支训练有素的现代部队，哪怕是面对着百倍以上的敌人，也足以在自身产生损耗之前对原始军队的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无论是你口中的亚述人的大军，还是什么巨鹰尼斯洛克。”

“如果我愿意，可以调动数以百万斤计的钢铁，它们的数量足以淹没整个亚述尔城，它们可以变成战车，飞机，导弹，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铁锈带的每一个工厂都重新开工，为我生产武器，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你站在所有人类的对立面上，如果我愿意，我能毁灭你所说的亚述一千遍，一万遍。”

李星渊叼着雪茄，平静的呼了一口气。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能知道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在地质时间的角度来看根本算不了什么，知道对比起太阳，银河，宇宙，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你呢？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使？你的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到底算的了什么？你不过是一个甚至还会被人忽悠着相信地平论的白痴，以为世界起源于什么七天创世罢了。”

“你……”

雷米尔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李星渊。

只不过，以他的能力，却能够知晓眼前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话，一股强大的自信从李星渊的身上透露了出来。

而李星渊说的也的确是真话。

他真的不觉得一个什么充满了古老教条的传说故事里的人物有什么可怕的。

“你说的可能没错。”雷米尔说道。

在李星渊强大的嘴炮攻击之下，这个虽然活了不少岁月，但依旧因为一直被人控制所以还称得上是一句涉世未深的少年，承认了他的话。

“没错，如果在现实世界的话，那么我的确可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不要忘了！哪怕是你的确有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权利，但是你现在面对我！却是孤家寡人！”

“虽然她现在只能卖卖萌。”李星渊抓着艾玛的小辫子：“但是我身边好歹还有一个……”

“废话少说！”

雷米尔八成是觉得再让李星渊说下去自己就放他们走了，于是决定立刻偷袭。

所有的黑暗凝成了一束光，雷米尔抓住了那闪电般的黑暗，狠狠的刺向了李星渊。

紧接着，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刺击，如同是群星的坠落一般，势不可挡。

但李星渊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雷米尔施为。

“你怎么还不死？”

雷米尔抓狂一样的问道。

“纳米机器，小子。”

李星渊吐出了一口烟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