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站在朝堂之上,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位列文臣首排的魏征,心中涌现出关于这位唐初肱骨老臣的基本信息。
魏征,唐初名臣,官至宰相。
在历史上,他是出了名的直臣,时常直言不讳,对于帝王和皇亲国戚也不会曲意逢迎。
像他这种人,要是换在其他朝代,很容易触怒王上,下场凄惨。
但好在魏征生对了时候,遇到了唐太宗这位圣主贤君,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耿直而迁怒于他,还对他的品格赞誉有加。
按照历史上记载,魏征在贞观十七年就病逝了,死后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四,排名极为前列!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很多细节都与正史所记载的有所不同,此时已是贞观二十三年初,但魏征却依旧健在,在朝堂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在太子李承乾不思进取、不修德行之时,唐太宗还封魏征为太子太师,让其约束管教太子。
所以严格来说,身为太子太师的魏征,并不算是李泰这一路的人。
曾经唐太宗因为宠爱李泰,想让他搬入宫内的武德殿里居住,以方便见面。
但却被魏征带头,给极力阻止了下来。
虽然如今的朝堂上拥护李泰的情势已然一边倒了,但魏征却一直都跟李泰保持着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
李泰想要请动这位老臣,显然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李泰的思索中,早朝照例开始。
近来国家安稳,各级官员们也都按部就班地稳定执行着李泰推举的国策,早朝上诸公在简单回答了唐太宗的一些问询之后,便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无事退朝。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早朝太子李承乾又称病未至,这般躺平摆烂的赌气态度,惹得唐太宗龙颜大怒,对其愈发失望。
退朝后,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给魏王殿下请安。”
“见过魏王殿下。”
在群臣退朝离宫的宣政西门处,李泰坐在唐太宗特许他可乘之上朝的马车上,跟路过那些对他行礼的大臣们点头致意。
片刻后,李泰目光倏地一凝,看着从宫门处缓步走出的那位老臣,目露精芒。
已经古稀之年的魏征依旧步伐稳健,气度不凡。
“魏公!”
李泰等魏征走近,朗声招呼道:“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原来是魏王殿下。”
魏征停下脚步,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道:“老臣那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殿下见谅。”
魏征说罢,一敛袖袍,转身欲走。
他身为当朝诸公之一,位列文臣之首,又怎会不知道,如今大唐的朝局,早已彻底倒向了魏王李泰这一边?
魏王虽然还不是太子,但在很多大臣的心中,早就是下一任国君的不二之选了。
但魏征对于李泰,心中却颇为矛盾。
他一方面非常佩服这位王爷的才华和能力,可另一方面又纠结于如今的太子李承乾。
李泰能在弱冠之年便崭露头角,短短十二年就通过各项政策而让大唐的国力迅速递增数十倍之多。
论起才华和能力,魏王李泰的确是要比那个不争气的太子李承乾要高出不知凡几。
但自古礼法立嫡立长,李承乾毕竟是长孙皇后所生的皇长子,由他来继承皇位乃是正统。
这个观念在魏征的心中已是根深蒂固。
再加上他自己又是李承乾的太师,如果跟李泰交往过甚,必然会在原本就敏感自卑的太子心上再添一道伤痕。
所以即便再钦佩李泰的能力,魏征对他的态度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敬而远之。
“魏公,本王今日特意在此等候,乃是奉父皇口谕,邀魏公前去王府一叙。”
李泰再次开口道:“魏公,你可以不给本王的面子,但总不至于连父皇的口谕也不从吧?”
魏征的脚步微微一顿。
“老臣自然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魏征转过身,看着轿子上的李泰,淡淡一笑道:“可陛下的口谕是让魏王殿下邀请老臣一叙而已,您可以邀请,老臣自然也可以拒绝您的邀请,这可不算是抗旨。”
说完,魏征一拂袖袍,再次昂首欲走。
马车上的李泰摇头冷笑。
这些文人啊,还真是喜欢抠字眼、钻空子。
不过要是连这个老臣都搞不定,他还谈什么要去从诸天仙佛手中替人族争一个未来?
“魏公,难道就对本王的下一个五年计划不感兴趣吗?”
李泰的声音幽幽传来,却就像是钉子一样,生生将魏征的脚步给死死钉在了原地,让他舍不得再向前迈出一步。
“本王参政十二年,前两个五年计划已经成功,第三个五年计划也步入正轨,大唐比之建国初期,国力强盛何止百倍?”
李泰字字掷地有声地开口道:“魏公年事已高,接下来那第四个五年计划,您有生之年只怕未必能见证其完成了,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本王的计划是什么?难道你就不关心,大唐的未来是怎样的?”
听到李泰此言,魏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袖袍下剧烈颤抖的手,却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像魏征这样为了大唐正言直谏了一辈子的忠臣,他或许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但大唐的未来,却必定是他所牵挂的。
果然,在李泰志在必得的注视下,魏征缓缓转过身,对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殿下当真愿意,将下一个五年计划,提前告知老臣?”
李泰微微一笑,侧身伸手道:“请!”
魏征看着李泰那笃定的笑容,也不再犹豫,转过身,迈步登上了李泰的马车。
等老魏征上车坐好之后,李泰这才冲着前面的随从挥了挥手道:“回府。”
早朝结束后,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街上也已经热闹了起来,因为马车行走在街市上,所以一路上行进的速度也并不快。
一路上,李泰闭目养神,也不主动和魏征说话。
这反倒让一旁的魏征有些坐立难安,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冲动之下就这么上了李泰的马车。
沿途,在路过街市时,街道两旁叫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人间烟火气热闹非凡。
在李泰的提前交代之下,马车没有去往芙蓉园,而是去往了李泰在长安延康坊的府邸。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李泰也同时再次睁开了双眸。
两人下车,魏征跟在李泰并肩而行,进入到了魏王在长安的府邸之中。
就在魏征踏入李泰府邸的瞬间,长安西门繁华街市上的卦摊中,一个面容清奇、下颌蓄着长须的中年卦师似乎心有所感。
“唐王居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自己的儿子去帮忙拖住魏征?”
只见他拇指在中指的指节处连连掐算,而后屈指弹出一道暗影没入天际,淡笑着喃喃道:“呵呵,无妨!一切依旧尽在我佛意料之中。”
与此同时,在王府中,李泰看着自己身旁的紫袍老臣,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朗朗青天,表面虽然平静,心中却是暗流汹涌。
“西方教那些高高在上的佛陀菩萨们,咱们以魏征之身为战场的首次隔空交锋,从这可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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