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杀了你的亲侄子,所以你想杀他,这我理解,但是,谢逊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陆羽望着满脸着急的唐文亮,道:“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去信一封给峨眉派的灭绝师太,她能为我作证,谢逊那厮的确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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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待我的伤势好一些,我自会前往峨眉派问个清楚!”
唐文亮大声道:“若是谢逊真的死了,看在少侠的面子上,我唐文亮,再不与明教的人争斗,若是少侠所言有误,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杀光明教的魔头!”
“一言为定!”
陆羽对着崆峒五老抱了抱拳,道:“除了谢逊这节,崆峒派与明教应该再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今日之事,全是误会,还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
“倘若谢逊真的死了,我可以做主,崆峒派再也不提当年之事!”
崆峒五老的老大关能开口说道:“只是有一件事要请陆少侠费心,那就是成昆的下落!”
“对!谢逊虽死,成昆却还活着,他师徒二人欺辱我崆峒派,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老二宗维侠大声说道。
其余三老也出言附和。
“以诸位的武功,想要找那混元霹雳手成昆报仇雪恨,只怕,只怕是......”
陆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委婉一些,但是事实如此,以崆峒五老的武功,别说是正面杀死成昆,就是背地里偷袭,只怕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陆羽不由苦笑一声,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即便你知晓你的仇人姓甚名谁、身处何方,却始终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报仇雪恨了,如此处境,直叫人发狂!
“各位若是想要找那成昆报仇,除了苦练七伤拳以外,别无他法,可惜的是,崆峒派的七伤拳,却是有着一个极为致命的弊端!”
陆羽这话一出,崆峒五老当即变了脸色。
任谁被人当面指摘自己门派的镇山绝学有极为致命的弊端,只怕都会勃然大怒。
宗维侠强忍怒意,道:“七伤拳乃我崆峒派镇山绝学,陆少侠有何指教?”
“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陆羽不去看崆峒五老的黑脸,侃侃而谈道:“崆峒派的七伤拳的确很厉害,但是,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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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崆峒五老全都脸色大变,齐齐望向陆羽。
陆羽刚才所说的这几句话,正是崆峒派镇山绝学《七伤拳谱》的总纲。
他一介外人,如何得知七伤拳谱的总纲?
宗维侠凛然一惊,道:“陆少侠怎么知道我崆峒派七伤拳谱的总纲?”
陆羽不答他问话,只道:“五位请试按肩头云门穴,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穴属肺,那是肺脉伤了。
上臂青灵穴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穴属心,那是心脉伤了。
腿上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穴属肝,那是肝脉伤了。
......
五位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个十来年,只怕要落得全身瘫痪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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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五老凝神听完陆羽的话,额头上骤然渗出一滴滴的汗珠。
崆峒五老以老大关能的武功最高,是以这些症状,他最有体会,如今听陆羽一一指出,不由脸上大变,沉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陆羽淡淡一笑,说道:“在下略明医理,诸位倘若信得过,我可设法给尔等驱除这些病痛。不过七伤拳有害无益,不能再练。”
关能道:“七伤拳是我崆峒派镇山绝学,怎能说有害无益?当年我师祖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九十一岁,怎说会是有害无益?”
陆羽笑道:“贵派祖师想必内功深湛,自然能练,不但无害,反而强壮脏腑。
依我之见,诸位的内功如不到贵派祖师的境界,若要强练七伤拳,只怕终归无用。”
关能是崆峒名宿,知陆羽所说的不无道理,亦自知内力修为远不及师祖,“少侠好意,关某心领,只是七伤拳乃本派镇山绝学,岂能不束之高阁?”
陆羽眼见自己劝不动这五人,也不继续劝说,“五位请放开心神,我设法为诸位驱除体内病痛!”
崆峒五老对视一眼后,纷纷盘膝而坐,放松心神。
五人虽知此举颇有风险,有失观瞻,但事关自己的生死安危,别的也顾不得了。
陆羽只一掌递出,便有一股雄浑无比的温热真气,灌入五人体内。
随着这股真气的不断游走,五人只觉受用不浅。
陆羽微微一笑,道:“诸位觉得如何?”
崆峒五老纷纷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道:“多谢陆少侠以内力为在下疗伤,在下感激不尽。”
陆羽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好好调理一下吧!”
话音未落,陆羽已是抬脚来到五散人面前。
啪啪啪三掌,说不得、铁冠道人、周颠,只觉得体内顿时洋溢着一股暖流。
随着这股暖流的出现,三人只觉得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
“多谢陆少侠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我与鹰王关系匪浅,出手救下你们,实在是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陆羽简单说了几句,便摆手示意三人继续打坐疗伤。
......
不过两个时辰,崆峒五老和五散人的伤势已是痊愈大半。
这既有他们武功高强的原因,也有九阳神功内力是疗伤圣典的缘故。
说不得三人与陆羽打了个招呼后,径直下了六盘山山顶。
而崆峒五老,则是眼巴巴地望着陆羽。
只因陆羽说了一句,以两门精妙剑法,换取崆峒派的七伤拳拳谱。
“诸位看好了!此剑法名为雁荡剑法!”
陆羽拔出长剑,施展演示雁荡剑法。
雁荡剑法共三十六式,陆羽足足演示了一柱香的工夫,这才收起长剑。
“诸位,雁荡剑法如雁荡诸山,既有壁立千仞的防御招式,也有内敛神秀、可攻可守的剑招,既有灵巧飘逸、适合女子施展的剑法,也有羚羊挂角的灵犀剑招,至于最后六式,是为剑气纵横的杀招!”
“这雁荡剑法,可还入五位的法眼?”
不等话音落下,常敬之已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三十六式雁荡剑法,果然精妙无比,我崆峒派剑法与之相比较,实在是不堪入眼,实在是不堪入眼呐!”
宗维侠亦道:“陆少侠这门雁荡剑法,实在是精妙无比,即便是与峨眉派的剑法相比较,也是不遑多让!”
关能直接开口说道:“还请陆少侠演示第二套剑法!”
“诸位请看!第二套剑法名为天山剑法!”
陆羽挥舞长剑,施展演示天山剑法。
天山剑法同样是三十六式,每一剑、每一招,全都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威力无穷。
陆羽为了让崆峒五老看清天山剑法的每一式,足足耗费了两柱香的时间演示讲解。
不等陆羽收起长剑,关能已是上前几步,对着陆羽躬身施了一礼,道:“这两套剑法高深莫测、精妙无比,还请陆少侠不吝赐教!”
陆羽也不啰嗦,当即将雁荡剑法和天山剑法的剑招要义,细细讲了一遍。
半个多时辰以后,崆峒五老终于将所有的剑招及要义,牢牢记在心里。
待关能将七伤拳的拳谱精义,全都口述一遍,已是天色渐晚。
在崆峒五老的极力邀请下,陆羽与众人,一同返回崆峒派。
是夜,陆羽居住在青阳观中一处规格极高的房间里,崆峒五老更是安排崆峒派的女弟子贴身服侍。
翌日清早,崆峒五老兴冲冲地带着自己的佩剑,向陆羽请教雁荡剑法和天山剑法。
如此数日,陆羽白天指点崆峒五老剑法,夜里贴身指点崆峒派女弟子的剑法。
住到第十天的时候,华山派前任掌门之女,也就是鲜于通之妻,带着门中长老登门拜访崆峒五老。
双方密谈一番后,华山派诸人径直下了崆峒派。
事后,陆羽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崆峒五老便将华山派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
“鲜于通的夫人,欲要联合各大门派,围攻明教?只因为她觉得鲜于通是死在明教的手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羽的表情很是微妙古怪,华山派的人,果然全都是一群哈皮。
白垣是死在华山派掌门鲜于通的手里,却以为是明教暗中下的毒手。
如今鲜于通明明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却还以为是明教暗中下的毒手。
华山派的势力、实力以及智力虽然很是拉胯,但是在各大门派中,还算是略有声望,若是由华山派发起围攻光明顶的计划,即便是事不可为,也会影响到自己日后的计划。
“她都说动哪个门派了?”
陆羽语气古怪地问了一句。
常敬之与唐文亮对视一眼,似笑非笑道:“鲜于通死于非命,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说得动谁?
武当派不为所动,峨眉派置若罔闻,少林派压根都不让她进入寺门,所以,她便求到了咱们崆峒派这里!”
唐文亮嘿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各大门派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他华山派独木难支,如何是明教的对手?依我看,早点儿选出一个掌门人,才是正事!”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因为鲜于通的突然死亡,华山派的内部,已是分成了数股势力。
其中一股势力是以鲜于通之妻为首,被人戏称为寡妇派。
另外几股势力,全都依附于华山派的诸位长老,被人称为长老派。
各股势力争斗不休,谁也不服谁,以至于时至今日,华山派的掌门之位,依旧空悬着。
为了让自己推选的人能够登上掌门宝座,各股势力无所不用其极,污蔑中伤都是轻的,暗中约斗比武,更是时常发生。
甚至,有的长老为了能够上位,不惜违背祖训,拉拢外部势力,想要以此登上掌门宝座。
“看来华山派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听完崆峒五老的详细解说,陆羽对华山派的现况有了一些了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华山派诸多势力之中,必然有着元廷扶植的傀儡!”
若是放在以前,即便是知晓元廷插手华山派内部事宜,崆峒五老也只会袖手旁边,甚至暗戳戳地看华山派的笑话。
但是经历六盘山一战后,崆峒五老已经切身认识到元廷的险恶用心,是以一听到‘元廷’这两个字,立时义愤填膺了起来。
“这群狗鞑子,占了我汉人的江山不说,还要祸害江湖门派,实在是可恶至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终有一日,要将狗鞑子彻底赶走!”
“......”
对于崆峒五老的表现,陆羽很是欣慰,这至少证明,自己的一番心血和努力没有白费!
“雁荡剑法和天山剑法,虽然称不上是天下第一等的剑法,但是,自有其精妙之处,诸位务必好生练习!”
“假以时日,门中弟子若是人人能够练熟这两门剑法,崆峒派的实力,必然能够再上一层楼!”
陆羽扫了崆峒五老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剑法虽好,内功根基却不能落下太多,要内外并重,如此才能长而久之!”
“公子的良苦用心,我等明白!”
崆峒五老对着陆羽深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日后只需公子一声令下,崆峒派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七月,酷暑时节。
午时前后,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段,整个洛阳城的人,全都蜷缩在屋子里,街道上少有行人。
即便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也全都躲在树荫或者屋檐下,懒懒散散地不肯动弹。
即便是最喜高歌的夏蝉,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嘶叫几声,然后继续躲在树枝里乘凉。
城南一处三层小楼上,戴着白色面纱的殷素素,目光频频望向远处的街道,眼底尽是忧虑之色。
又站了许久,却始终没能看到那个自己最想看到的身影,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殷素素回到屋子以后,纵是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是半点儿胃口也没有。
“小姐,您还是吃点儿东西吧,再这么不吃不喝下去,非熬坏了身子不可。”
殷素素的丫鬟怜儿眼眶微红,轻声细语道:“若是陆公子回来了,看到小姐病倒了,一定会担心的,您要是不想让陆公子担心,还是吃点儿东西再等他......”
“说什么让我在洛阳城等他,自己却不出现...”
殷素素眼眶一红,泪水涟涟地望着丫鬟怜儿,道:“怜儿,你说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可是,可是现在已经七月初五了,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
怜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满脸心疼地抱着殷素素。
过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白龟寿求见小姐!”
殷素素连忙起身,丝毫不顾仪态地跑到房门跟前将房门拉开,一脸期待地望着风尘仆仆的白龟寿。
“白坛主,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白龟寿摇了摇头,道:“属下在陕西地界打探了半月有余,始终没能打探到陆公子的消息。”
殷素素满心失望,却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有打探到他的消息吗?”
白龟寿一脸无奈道:“分坛的兄弟,能派出去的几乎全都已经派了出去,只怕......”
他话还没说完,怜儿已向他摇了摇头。
若是放在平日里,白龟寿自然不会把怜儿的反应瞧在眼里,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立时闭上嘴巴,再不多说半个字。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不远处骤然响起一阵极为凄厉急促的海螺声。
白龟寿侧耳一听,知道负责巡视的天鹰教弟子遇到了强敌,以海螺声示警撤退,当即道:“小姐,必然是华山派的高手杀了过来,您先撤出洛阳城,我和兄弟们殿后!”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他!”
殷素素勾了勾嘴角,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我要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说到这里,殷素素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自责道:“全都怪我,若不是我失手杀了华山派的弟子,咱们天鹰教也不至于和华山派的人结仇!”
“小姐,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您又何必自责呢?”
白龟寿劝道:“要怪也是属下武功不济,不能保护小姐的安危。”
“小姐,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撤出洛阳城,避避风头吧。”
怜儿搀扶着殷素素的胳膊,轻声说道:“小姐,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到了那时,只怕再也见不到陆公子了。”
殷素素一脸犹豫:“可是......”
“放心。”
怜儿安慰道:“陆公子若是回来了,一定会找咱们的,你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白龟寿也道:“是啊小姐,只要还活着,就总有机会再见陆公子的,眼下华山派势大,不可力敌!”
一听到陆羽,殷素素终于不再坚持。
“好,咱们一起撤出洛阳城。”
打定主意以后,三人当即离开小楼,踏足街道。
就在这时,一阵瓦裂声骤然响起。
小楼楼顶,倏然多出一道魁梧高大的人影,此人杀气盈野,好似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殷素素只是看了这人一眼,便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他身上的冷厉杀机给刺伤了。
“天鹰教殷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