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者气势汹汹地拉开枪栓，他真的会一梭子把眼前这个玩弄尸体的恶魔扫成碎片，可下一秒就全身麻痹躺在地板上，连合上嘴都变成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只能任由口水在嘴边滑落。

“相比那位女士的自知之明，显然你缺少了这种优秀的品质。”方觉夏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自顾自走过他身边，朝夜魔侠走去。

夜魔侠强忍肋骨带来的剧烈疼痛，踉跄着想要做出反抗，但笼罩在面具之下的黑暗伸出三只触手将他呈t字型悬吊在半空中，这个姿势让他想起被钉死在十字架的耶稣。

“我现在不想杀你。”

“为什么？”

“一种乐趣吧，我想看到你对自己所坚信的信念绝望的那一天，禁欲者放浪，圣洁者破戒，强悍者落难，冷心者动情……我很好奇你们到了这种境地会是什么状态。”方觉夏双手将手杖抡到身后道：“不要误会，这一下纯粹是因为我讨厌你的私人感情。”

砰！振金手杖击打在夜魔侠的头盔上，可以看到有波纹震荡开来，头盔裂开了几道缝隙，而夜魔侠则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七荤八素，耳朵被嗡鸣声填充，躺在地上起不来。

而方觉夏则召回召唤物离开，今晚铁匠和惩罚者的出现是不在计划内的，原本只是想通过佩吉逼出夜魔侠，但惩罚者符合成为死亡骑士的条件之后，就只能出手救下。

但夜魔侠还是坚持要将自己送进监狱里，这种人说好听点就恪守信念，说不好听点就是白眼狼，两种说法完全取决于别人能不能认同他的理念。

倒不担心一下会将夜魔侠打死，不提那个有超高防护力的头盔，这些超级英雄的命一个个比蟑螂还顽强，估计蟑螂死光了，他们还活蹦乱跳的。

得，得，得的触地声逐渐远去，佩吉才从恐惧而僵直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连忙上前查看惩罚者的情况，发现他除了满脸可怕的血迹之外，已经没有太大问题，而且可以重新动弹了。

然后才跑去查看夜魔侠，鼻血自鼻腔中流出，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应该是脑震荡了，先把头盔摘下来，然后帮忙抬到我家里休息一下吧。”佩吉小心翼翼地摘下头盔，夜魔侠已经救了她不止一次了，心中早已对面具下的脸充满憧憬，可在摘下头盔瞬间就情不自禁捂住嘴巴。

“老天！马特！？为什么会是你？”

马特经常不来事务所的谜题迎刃而解，但这张脸却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可以接受夜魔侠是任何人，无论是黑是白，是丑是美，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

但唯独很难接受他是自己亲近的人，这幅伤痕累累的模样让她非常难受。

惩罚者在一旁无动于衷，夜魔侠的真正身份是谁他根本不关心，右手摸着脖子处类似被小虫子叮咬出来的痕迹，内心满是愤怒，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戴面具的家伙，逼问出铁匠到底是谁。

……

马特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古老的神庙中，这里由奇形怪状的巨石垒造而成，峥嵘而又可怖，没有屋顶墙壁，几根石柱算是给神庙画定了范围，外部是璀璨的群星，黑色星辰低悬，低到彷佛触手可及，更远处则是彷佛犬牙般丑陋的山脉。

石柱上刻着丑陋扭曲的狗头怪物，风吹过时整个神庙都在发出呜呜的悲鸣嚎叫，大大小小的棺材填充满每个角落。

而在中央有一座尸骨垒成类金字塔建筑，最上方摆放一口简朴的石棺，简朴到只是由五块石板钉造而成，完全配不上底下的宏伟京观。

他不敢踏上京观，只是围绕着壁画打转，生物的本能让他尽可能地选择远离那口石棺。

吱呀

石棺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黑暗从中蔓延出来，有呢喃呓语悄悄响起，马特被惊得豁然转身，眼前的景象即可破灭，耳边传来的是一声惊呼。

“你醒了？现在还不能起来，赶紧躺下！”

“佩吉？”马特更加慌乱，但在发现战衣和头盔已经被脱去之后反而释然躺回沙发上，恍然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我的天！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是不是盲人？那个戴面具的魔鬼又是谁？”

“马特！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佩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即使日夜相处，她好像也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恋人。

马特沉默半响才开口道：“很抱歉，佩吉，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危险。”

“得，又是超级英雄一贯的烂借口。”惩罚者弗兰克顶着一头纱布喝着啤酒吐槽道：“如果真不想给她带来危险，你就应该直接炒了她，而不是将她一边带在身旁一边又说不想带来危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刚的景象让马特忽略了房间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挣扎着又要起身，结果又被按了回去。

“弗兰克不是杀害地检察官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我们在停车场碰到的武装份子。”佩吉将今晚的经历简要复述了一遍，才让马特放下心来，因为从心跳中可以知道他没有撒谎。

“小红，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家伙吗？他看到了铁匠的真面目。”弗兰克虽然知道了真名但还是觉得小红更加顺口点。

“不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我半个多月来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也是今晚才再次抓住了尾巴。”

“可你对付那些怪物的方法很熟练。”

“这是在一个叫《远离科学的网站上学到……对了，我们或许可以去找方觉夏，说不定他知道点什么东西。”马特才想起自己差点将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找梅尔文修补一下战衣，接连坏了两次，他肯定会气坏了。”

“马特，在你没有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前哪里也不能走。”佩吉气道。

马特思索良久之后觉得反正也是瞒不住了，干脆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从小时候撞到装有化学物品的运输车，导致双眼失明感官变强，到被棍叟收养调教成夜魔侠，直到半个月前在皇后区碰到了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