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红麻鲁的叙述,弦之介的思路开始跟着走。
“你的意思是,贵人利用你们与我们作对,可是这不对啊,他们能给你们的我们宇智波能给的更多。”
弦之介否定了红麻鲁的说法。
可是,红麻鲁想说的一直就不是弦之介想听的。
人啊,果然只能听得进去自己希望听到的。
弦之介希望听到他的失败原因,而红麻鲁却想讲述的是他遇到弦之介的改变,以及这些改变带来的理想抱负。
“弦之介大人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是贵人,我是穷人,我们的想法总是不同”
“有什么不同?”弦之介不懂。
“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你总是有的选择,而我们没得选择。你有的是试错的成本,我相信,即便今天成了这个样子,你依旧会安然无事。而我们却一点错也不能犯,哪怕只是错误的估计了你家族的形式,就已经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了!”
一声无奈的嘲笑,道尽了红麻鲁的心酸。可是再心酸,也架不住弦之介的追问。
“红麻鲁,你到底要说什么。”
带着心酸的微笑,红麻鲁继续说了下去。
“大人,我要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穷人和你们这样的贵人的区别,我想告诉你,我们终究不会走到一起的。”
“放肆!”弦之介暴怒,红麻鲁全盘否定了他这段时间的一切努力。弦之介差一点就忍不住要一剑捅死他了。
红麻鲁不在乎,他只是想把要说的说给弦之介听。
“大人,你知道吗。贵人们,在生死存亡到来的那一刻,拥有足够的财富可以四散而逃。贵人们的兴衰根本没有和他们脚下的土地捆绑在一起。”
说着红麻鲁还有心问问弦之介。
“我想,如果火之国遇到了危难,弦之介大人,你口中的启大人应该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抛弃你们的国家,带着你们的族人去更安全的地方吧。”
弦之介没有回答,但是红麻鲁说的是也是真的,启大人肯定不会为火之国出力的。这种事启大人不是第一次干了。
见弦之介不回答,红麻鲁知道自己说对了,嘲笑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看,就是如此,你们只要看好了你们的小金库,即便国破了,家也不会亡,有钱的你们照样可以逍遥快活。
趋利避害是你们的本能,换个地方,你们可以照样生活奢侈。宇智波依旧是那个震慑整个忍界的宇智波!依旧有忍村愿意接纳你们。”
红麻鲁说的是真的,但是弦之介也不爱听。
“红麻鲁,你们也可以是宇智波的啊!我们也愿意接纳你们啊。”
弦之介见红麻鲁把他们和自己分的这么清楚,有些别扭,想要让红麻鲁明白,他们也是红眼睛的,他们可以是自己人。
但是红麻鲁并不领情。
“不,我们不是,我们是红眼,是一群土地里抛食的家伙。”
红麻鲁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弦之介大人,你根本就不懂我们,我们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求生,你们不了解我们对这里一草一木的眷恋,故乡只是你们酒酣耳热后美好的追忆,而确实我们身体力行的体会。”
红麻鲁指了指脚下。
“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是我们爱这片土地,他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面对入侵的时候,我们只能拿起武器,没有退路,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就是我们的所有,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谁也没资格让我们抛弃他,谁也不能夺走我们的土地。”
这是红麻鲁第一次在他敬重的弦之介大人面前怒吼,而这声怒吼却包含了他一生的热情。
“为了保护脚下的土地,哪怕前面已经有无数人倒下,哪怕这个国家已经被摧残得支离破碎,我们也必须去,因为我们没有退路,因为退一步那叫国破家忘。”
“热爱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们这些穷鬼仅有的珍贵。这是每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们能骄傲的站在那些贵族面前的底气。他们生而尊贵,而我们,却有着比他们高尚的灵魂。”
看着比自己还激动的红麻鲁,弦之介似乎有些听明白了,但又不完全明白!
“所以,你把我也归类为入侵者了”
红麻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难道不是吗大人,自你们来到川之国的那一刻开始,那些东躲的浪忍,叛忍们就猖狂了起来,这一切与你们没关系吗?”
弦之介不敢回答,因为确实如此,只是为什么,为什么红麻鲁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们背后操作的,还愿意和他苟且这么久。
见到弦之介这个样子,红麻鲁总算是出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
“大人,我知道你的强大,我也见识过你的富有,你们几十个人就能轻易的操纵川之国的一切,大名都因为你们的到来四处避难。”
“但是我们这些穷人不怕,无论敌人是谁,无论战争在哪,我们都会冲锋在前,即使毫无胜算,我们也愿意为了国家浴血奋战!”
这样的义气,让红麻鲁坦然于天地。周围那些肆意纵横的鬼怪,竟然也躲得他远远的。
“可是红麻鲁,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愿意与我交往,我虽然不懂你,但是你对我的认可,我是感受的到的,那个总不会假吧!”
“是的大人,弦之介大人,我很认可你,但是我也只认可你,因为你虽然不理解我们,可也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希望把你变成我们。”
红麻鲁握紧了拳头,向弦之介表示决心。
“我希望把你的命运和我们的命运以及这个国家的兴衰紧紧的绑在一起,我们希望在你的帮助下这个国家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好起来。”
“知道这一切的你,为什么还会认可我啊!”弦之介还是不理解。
听到弦之介的提问,红麻鲁哈哈大笑。
“因为,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真的没见过真心诚意,真金白银体恤穷人的贵族老爷啊。”
说完一切的红麻鲁,笑的很是张狂,这笑声持续在整个战场上,许久许久。
直到笑声变为了抽泣,直到抽泣停止。
因为大笑而又一次弯下了腰的红麻鲁最后一次直起了腰板。
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
山川依旧,风月同天,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即是我乡。
“只可惜,故乡已旧,但家已不在了。”
说完,红麻鲁投身到了弦之介的刀上,刀穿过他的胸口,他依旧带着那眷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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