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杜宽早就已经料到了。
虽然说他确实很想让米长友和李振俩人也留下来,可是此时他的店面实在是太小,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他现在手里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小超市,可是员工却已经有了五人,这还不算上他和陈家豪两个半工半读的小老板,其实对于杜宽来说,他现在已经超员了。
只不过实在是付光北这张sss卡太香了,他可不想轻易就让付光北回老家,一旦付光北生活稳定了,想要把他再弄到自己手底下可太难了。
杜宽问道:“家人都弄好了?”
董辉叹了口气:“要是没弄好,你觉得他俩会愿意回去吗?我们和那些地方的同事谈好了,让他们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无论后面是走公还是走私,事情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这些受害者手里,总不至于最后骨肉分散。”
“现在想要把人直接弄回来不现实,李振那个还好说,只是个娃娃,等过两天就能弄回来,米长友那妹子都跟人定了亲,彩礼都拿了,想要把人弄回来,事情不好办,米长友也是回家想办法去了。”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也会发生在杜宽自己身上,好在当时杜宽拦住了刘德贵。
想到这个王八蛋,杜宽又对着董辉问道:“刘德贵判了多少年?”
董辉道:“还没判,不好说,这老家伙现在是条泥鳅,一直在吐泥,但是每次都不多,我们也不好怎么样,只能先把他留在所里看着,希望能尽快抓到所有的参与者,这样也对那些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属有所交代。”
“另外,那个刘波,我们也抓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董辉刻意压低了声音,还专门朝着屋里看了一眼,似乎生怕被刘淑红听见。
看见董辉这副模样,杜宽心中就已经了然了,看来这回,刘波这小子肯定也是和刘德贵有不少的牵扯。
“然后呢?”
董辉又看了一眼背后,然后把门关紧,这才对着杜宽说道:
“他其实本来没啥问题的,撑死了也就是个聚赌,但是谁能想到他居然敢拐卖自己姐姐和侄女,最后这趟算是他亲手把自己送进去了!”
“这事,怎么和刘淑红说?”
杜宽摊摊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你别被刘波骗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逼着自己家人卖身还账了,他上次逼死了他们家的淑英,这次又来逼刘淑红,要不是这是亲弟弟,估计刘淑红早就报案了,所以,这事情你也不用觉得难办,正常办,正常通知,刘淑红不会不会理解你的。”
杜宽的话多少给了董辉一些安慰,抽完手头的烟,杜宽走了进去,替了刘淑红。
不用杜宽提醒,刘淑红就很自觉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等到两圈掼蛋打完,董辉才一脸苦涩的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杜宽,摇了摇了摇头道:“你猜错了。”
杜宽还真就猜错了,尽管刘波是个混账王八蛋,可是他毕竟是刘淑红身边仅有的两个亲人,现在刘波也进去了,刘淑红自然不会怎么好受。
进屋来的时候,刘淑红已经擦干了眼泪,只不过眼圈还是红红的。
六个人坐下来打牌,一直到了下午两点,老天爷才算是开恩,停了会雨。
趁着这点时间,杜宽赶紧叫上董辉付光北,三个人一块把准备好的招牌挂了上去。
招牌还是木质的,外面搭了铝合金的框子,上面也没多少东西,白油漆的底,红油漆的字,一共四个。
“便民商店。”
既没出工也没出力的陈家豪蹲在地上看着这个土到极致的招牌一脸的得意道:“好名字!好牌子!”
杜宽原本是想和他理论两句的,不过这牌子好歹是他自己请人弄得,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不是他审美拉胯,实在是这年代,不好弄个过于鲜亮的招牌,要不然会被老百姓当成是啥点着小粉灯的不良场所。
他和陈家豪倒是无所谓,可是一直在店里面看着的可是刘淑红,寡妇最怕闲言碎语,所以杜宽才弄了一个这么符合时代潮流的招牌。
招牌挂上,杜宽点了一挂鞭炮,这生意也就算了开了。
只不过,生意不怎么好就是了。
一来,今天的天气着实差,虽然说雨停了,可是天还是闷沉沉的,看样子还得下,老头老太们肯定也是窝在家里不出门,地这么滑,万一摔了还是自己吃亏。
二来嘛,就是这个地方的问题了。
这个地段不算太差,左右都是大厂,附近也有不少居民区,人流量肯定不差,这么差的天,过几分钟门口还会过一两个人,说明这地方选的是对的。
只不过,问题就是,杜宽的名头没了。
在纺织二厂附近做生意积累下来的名声给杜宽的小摊生意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但是换到这边来,人生地不熟,又是刚开的店面,老百姓肯定不会相信。
杜宽已经把免费送货上门的小招牌摆了上去,但是依旧没多少人上门,这让他着实是有些受伤。
看来,这送货上门这一招,只对老太太老头有用啊,腿脚利索的,都还是更喜欢顺路就带回去了。
一直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生意才好了点,但也依旧是稀稀拉拉。
站在门口,看着在里面和仅有的两个客人聊得起劲的刘淑红,杜宽忍不住叹了口气。
董辉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叹啥气啊?这已经不错了!钱难挣屎难吃,自古不变的道理,别以为经营一家店面像是摆摊那么容易,我上班这才几年,见过的生意人多了,大都是干没多久就关门了,你这不错了!”
杜宽剜了他一眼,道:“你这话是宽慰我还是诅咒我?”
董辉哈哈一笑:“就当我眼红吧!不过,我觉得,与其做生意,你真不如好好上学,出来以后到我们单位来帮我,现在我们这边真的缺人手,再说了,你这脑子灵光,身手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胆子太小太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