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伙家伙挺幽默?
这话说的……
张仲铭莞尔一笑,说道:“将尸体找偏僻地方丢了也罢了,抛河里反污了水源。”
众人都是精神抖擞的答应着,七手八脚的开始忙活起来。
张仲铭带着两个面色惨白的侄儿回程。
通过今晚这事也能确定,眼前这伙能用。
但还是得先军训。
烈马要套笼头。
莫叫他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也就是能干这些脏活。
阵战破敌,还得靠正经军人。
不过探闻司也确实相当要紧,应该说和正规军队配合,会有奇效。
东虏就相当重视情报和细作。
打沈阳,有内奸帮着开城。
辽阳也是一样。
打广宁,早就有细作去收买明军将领,散布谣言。
甚至在京师兵部也有东虏的人。
哪怕是个强盗集团,只要肯花钱,总会有人敢出卖一切。
包括晋商也是,东虏给的钱多,他们就敢出卖粮食和情报。
一个后世来的穿越客,怎么重视情报收集和特务,也不为过。
……
“东家死了,死了!”
一大清早,一个疯子般的佃农闯入黄家的佃农队中。
手舞足蹈般的大喊大叫。
众多佃农随他一起去看。
几里外的大片灌木野地里头,黄秀才在内的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
血凝固成了黑紫色。
在这些佃农眼里,这副场景堪比地狱。
他们把带来的分界的东西丢了个干净,直接跑了个干净。
过后不久奇山堡的人也听闻了这事,大量军户民户和流民足有过千人涌过来。
众人挨个参观,都是面色凝重,但眼眸中和嘴角都有些笑意。
赵大和两个兄弟也在人群中,回程走到自己家地界时,赵大手一伸,把黄家立的界牌猛的拔了起来。
兄弟三人连接在界牌吐着唾沫,再踩了几脚。
四周田亩中陆续都有人这么做。
所有人都感觉舒心畅意。
……
“在下族弟黄日郎为都指挥佥事张仲铭所害,请老公祖为寒家作主。”
黄家现在的族长黄日郎手捧状纸,涕泪交杂。
好在并没有在大堂出丑,而是登州知府刘炳迎入了二堂对坐喝茶。
黄日郎也是一任知府致仕,刘炳一脸便秘神情,但还是客客气气的道:“老先生这是为难学生了,虽然黄生遇害,死难颇多,但并无目击者,也无苦主举证,这事如何就断定能是那张游击所为?本城至莱州,常发现东虏游骑,近日奇山那边也报了,又发觉东虏游骑踪影。这个时候,恕学生直言,黄家就算到京城告御状也是多半无用。还是待虏骑退却之后再说吧。”
“我等文官士绅之家,居然被武夫欺凌至此而毫无办法了吗?”
黄日郎年过七旬,在他的认知中,就是文官一直死死压制着武夫。
这种认知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文官们普遍的认知。
甚至普通的官绅家族,也是完全不将武将看在眼里。
影响大明国运,甚至可以说是毁灭社稷的登州兵变,起因就是孔有德部的东江兵被调赴大凌河参战。
原本他们就不愿去大凌河送死。
这种添油战术毁了不知道多少大明精锐。
走到半途,因为某乡绅家丢了只鸡,结果就要将孔有德部下士兵抓起来问罪。
惹怒将士,导致哗变,孔有德和李九成等人索性就直接造反。
东江余部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结果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三个与女真人打了十几年仗宿将,带着一万多部下造反投了鞑子。
登莱一带打成了白地,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
更要命的就是孔有德等人还把几百个能铸造大炮的工匠带到了辽东!
另外就是当时的登莱巡抚孙元化是大明的铸炮专家,因此事被处死。
还有明廷在澳门雇佣了大量铸炮技术人员替大明铸炮。
另外还有制造滑膛枪的技术人员。
还有澳门的葡萄牙教官,教明军火器运用。
还有一百多来自澳门的西洋雇佣军人。
全部毁于这一次变乱。
一个乡绅,一只鸡。
大明的火器进程被彻底终结了。
“老前辈暂且忍耐。”刘知府无奈的道:“现在虏骑猖獗,叫此辈武夫得意一时罢。”
……
“居然就这么算了,风平浪静了?”
数日后。
宁海卫指挥使衙门内。
杨云浓面露惊容,手搭在下巴胡须,久久没有动作。
威海卫和登州卫都算配合,毕竟张仲铭冒起太快,各卫武官都担心自己的地盘和利益。
但大量流民送过去,有多少奇山要多少。
加黄秀才被杀,文官士绅们居然毫无动作。
接受了被东虏所害的说法。
对杨云浓来说,也是完全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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