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冲进来的明军只有二百来人时,不少流寇头目赶紧抓起手边的兵器,叫喊道:“才进来二百个,也没有头盔,不曾披甲,都是杂兵,也就是这长刀看着唬人,没甚鸟用,杀过去,杀光他们!”
不少小头目都跟着叫喊起来。
这帮家伙这几个月一直在曹州一带流动。
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很多人手头都有了人命。
在他们眼里看来,戴铁盔,披甲,拿刀牌的才算是精锐明军。
特别是那些总兵,副将,参将,游击身边的家丁们。
个个骑高头大马。
聚集在一起有几百铁骑时,流寇就会胆战心惊。
不战而溃。
别看他们几万人,山东这边的流寇遇到几百官兵骑兵,多半都会跑。
反正官兵打流寇也不起劲,知道抢不到什么。
官兵更感兴趣的是跟在流寇身后抢大户。
陕北那边的流寇就凶悍的多,因为陕北流寇的核心构成,基本都是崇祯二年逃散的陕西和山西边军。
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寇,拉开了明朝灭亡的序幕。
大量的边军前来勤王。
大明的文官中的狗官,居然不给边军提供粮饷。
将士们千里勤王,起程时粮饷就被克扣,张献忠和李自成都是在勤王途中,因为被扣粮饷而奋而造反。
更多的边军是在北京城下饿的要死之后,先是各自返乡,后来干脆也反了。
这些边军强悍而勇武,他们原本该是大明守备边境的精锐,但在半年一年不发饷,朝廷视为牛马仆役,甚至连仆役都不如的前提下,大量的边军直接选择了造反。
他们不仅反,而且多半就是坚持到底,很少有真正接受招安的存在。
因为这个朝廷的无能和腐朽,这些边军以自身受的苦来说,他们早就看的相当清楚。
从始自终,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老回回等革左五营,这些流贼中的首领人物,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招安。
现在山东流寇烧杀抢掠,面对优势明军就化整为零,有机会就裹挟壮丁,残害地方的办法,也是和陕西流贼学来的全套本事。
关中,山西,河南,包括南直隶的凤阳等地,基本都是如此。
流贼连凤阳皇陵都敢烧,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山东的流寇,也就畏惧官兵骑兵。
他们也知道杂兵不足惧。
往往就是比谁人多,谁吼的声音大。
官兵不会有决死战斗的决心,往往流寇不打就会死。
所以只要没有精锐骑兵参战,多半的战事流寇都能和官兵打的有来有回。
此时大小头目们怒吼着,把在村落中散乱的流寇集结到一起。
他们的兵器如同散乱的灌木从,一从从的在村落,草谷堆,房舍边角,甚至猪圈,鸡舍附近绽放开来。
长刀,长枪,斧子,腰刀,短刀,还有削尖的木矛,铁铲,叉,耙等物。
林林总总,真的什么都有。
几万流寇,又没有自己的根据地。
大半东西都是抢的,可不就是眼前这模样。
衣袍也多半是衣衫褴褛,破烂不堪。
家常衣裳,还有抢的明军袄子,甚至还有戏袍。
现在还是春天,已经有不少人光着膀子在叫喊着。
人群越聚越多,入村的几条叉道都被陌刀队占领了,流寇们很快聚集了过千人,密密麻麻的冲向村道的陌刀手们。
“提刀!”
“抓刀!”
“冲!”
“劈!”
“杀!”
双方相距不到十步时,原本按流寇的经验,需要彼此推搡,叫骂,明军也是一样,彼此试探,刀枪相架,然后会有倒霉蛋被刺中砍中。
接着大伙一拥而。
打不动就是自己崩。
打乱了敌方阵列,仗就赢了。
不阵不战,一旦失阵,基本就是崩溃的局面。
所以不光是不阵不战,戚继光对老兵的作用也是极为重视。
事实合格的主帅将领,都会重视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
临阵不乱,嘴里有口水,而不是干涸的如同被火烧,这就是戚继光验证老兵和新兵的一个标准。
赵大其实也是嘴干。
眼前是密密麻麻贼寇,乱蜂一般的蜂涌而来。
叫嚣着,辱骂着,手中的兵器肆意挥舞着。
甚至离近了,能看清楚一张张穷凶极恶的脸庞,张嘴骂过来时,能看到一颗颗破损的黄牙。
但长久的训练,使赵大还是紧紧握着手中七尺长的陌刀。
锋锐的刀锋,沉重的刀身,还有身边的伙伴。
这些东西给了赵大强烈的信心。
当听到军令,前冲,挥刀,劈砍……
赵大按命令,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迟疑,动作也没有变形,一切按训练时的习惯来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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