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陌刀队出村后就拉成横阵。
侧翼与长枪阵相隔不过百步,很快连成一片。
陌刀手们开始快速向前突进。
交战不过两刻钟多些,大半的人都是口干舌燥。
但很多人已经没有了畏惧和惶恐害怕。
只觉得眼前的对手虽然是自己这一方十倍之多,但从头到尾一直是自己这边有优势。
有张大人统驭交战,果然是无往不利。
现在就是要尽可能兜住更多的敌人。
众人向前大步,后来听到鼓声变化,开始小跑。
赵大一边跑,一边摸出水壶,灌了几口水之后,嘴里的焦渴感觉奇迹般的消失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迈过了一道坎,从一个新兵开始向老兵劲卒的转变。
赵大只感觉一阵轻松写意。
甚至还有空观察自己的队官小旗,还有阵长的旗枪指向。
看着整个战场所有的旗军都在小跑向前追击敌人。
绵延几里纵深更深远的战场已经呈现了一边倒的姿态。
眼前是乱成一锅粥的流贼。
大量的流贼直接丢掉了兵器,不少流贼砍杀着挡着自己逃亡道跑的伙伴。
反观自己这边,就算在追击敌人,整个大阵基本保持着完好。
赵大咧嘴笑起来。
感觉自己的选择真是无比正确。
就在此时。
地面抖动着。
不远处局百总赵仲铠和赵仲铸喊叫起来。
局百总旗收住,向后微斜。
赵大心头一紧。
这是驻队防御的旗令。
这时各阵长和队官也是大喊起来。
赵大身边的伙伴已经停住脚步。
所有人尽可能的挨近。
手肘相碰一下再略微拉开。
相隔半步左右。
尽可能的密集阵形,但又不影响挥斩戳刺。
二百人的陌刀队在瞬间变的紧实无比,陌刀高高举起,向斜举,刀尖流转着血色光芒!
……
“没得机会。”
“这一冲过去不知道死多少。”
“将士们也不想打。”
扫地王和紫金梁等人都是神色沮丧。
看看官兵左翼和中阵已经撵了大半的流贼,中阵已经被突破,最少一半的流贼被兜住了。
已经有大量的流贼丢掉了手中的兵器,直接选择跪下请降。
更多的人向这边涌过来,但官兵这古怪的长刀队在前,后面又有更多的举着长枪的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官兵武官的指引下大步追击而来……
几个匪首气的牙齿痒痒……
这伙官兵太他娘的疯了!
那个望台距离前阵不过百步不到,那个姓张的游击一直在阵前指挥,丝毫不惧。
他可是连战马和家丁也没有啊!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要是官兵将领一直这么疯,怕是总兵都得死多少个了!
然后便是那些百人队的武官,也是站在军旗下,在阵列最前,疯狂喊叫,指挥,应旗,冲锋……
真他娘的疯傻了!
而这些官兵也是,投枪如雨点一样不停的投过来。
大量的流贼死在投枪下,两军还没有交战这边就崩了。
不是说好的没火器没弓矢?
那爆炸的火器是咋回事?
这他娘的比弓矢更凶的投枪是怎么回事?
这一趟是亏大了!
原本还想着用老营骑兵精锐冲一下,带着精锐步兵打穿官兵右翼,稳住阵脚,还有机会。
但所有的骑兵头目一看官兵这陌刀阵……
没有人愿意去送死。
三个匪首也知道强令冲阵,搞不好要哗变。
便是他们自己也不敢冲这阵。
当下恨恨议论几句,只能选择带老营骑兵逃走。
剩下的便是看自己能逃多少是多少了。
几人都气的要吐出血来。
在曹州一带折腾两三年,好不容易聚集了这么多部下,这一仗最少要完蛋七成。
而且折损太大,到从东昌到兖州府一带到处都是响马,未必没有哪个野心大的头目想来打他们的主意。
这一瞬间,他们也是对张仲铭和奇山所,恨之入骨。
……
“降了,我们降了……”
“军爷饶命啊……小人家里还有老母在堂,饶小人一命吧。”
黄昏之前,战事基本结束了。
流贼们纷纷投降,哭嚎着说着叫人恶心的求饶之语。
战场是一股熏人的恶臭味道。
血腥味道,战马的粪便味道,人的汗味,尿骚味,内脏的味道……这种味道熏的人头疼。
好在打了一场大胜仗,哪怕是对这些叫花子和恶棍的结合体,但最少是赢的干脆利落,每个奇山营将士的脸,都是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当张仲铭一路行来时,所有旗军都是向他行着军礼,脸满是敬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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