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镇?我在沙国也混了有几个月了,大大小小的地图都看遍了,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凌凯对此显得甚是疑惑。
“他们很特殊,算是沙国里的异类。”
“异类?”
“他们并不受如今沙国赫亚王室的统治,而是半独立在沙国莫斯摩多省的国中国,但沙国皇室很爱面子,所以长河镇并不会出现在地图上。”
“那为什么沙国国王能容忍一个国家在自己的领土上出现呢?”
根据凌凯在沙国近半年的经历看来,这几代的沙国国王显然不是什么明君。
“一个传统,长河镇盛产数种特殊的稀有金属矿,是制造高强度钢材的必需品。”
“哪这里应该是战略重地才对,关系国家军事,傻子才会让这里独立。”
凌凯又插嘴道。
“你话怎么这么多,听我说完行不行?”
阿方索扶了下只有一边镜片的眼镜,圆润的脸上有了一丝愠色。
凌凯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矿脉处在深达千米的地下,开采难度极高,只有镇上人才能掌握大量开采的方法,于是几百年前长河镇就和老沙王签订了以提供矿产为条件换取自治权的协议。”
“但历代沙国国王就这么甘心让这么重要的地方摆在这儿?”
凌凯觉得即使是沙国这个盛产暴君的国家也没几个国王会蠢到不把这个军事命脉牢牢攥在手心里。
“当然不是,但历史上对长河镇有想法的沙王都没有活过35岁,这就像一个奇怪的诅咒。”
话说到此阿方索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况且他们是传说中河谷神最后的拥护者,依然保留着部分古老的制度,内部也较为封闭,很多沙国人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但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长河镇是个半独立的国家,他们还不一定会让我们在哪里补给,万一哪里也有人盯上我们该怎么办?”
凌凯显然有点搞不明白阿方索这是要搞哪一出。
“哈哈哈。”阿方索这时才露出一副得瑟的表情。
“真不巧,长河镇有几个地位很高的人曾经是我门下的学生,早在勘探队出发之前我就和他们打过招呼,这点大家尽管放心。”
阿方索回头看了看凌凯,又扭头看了看身旁之前逃出来的队员和护卫们,示意他们绝对不会发生意外。
听到这凌凯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下?你之前说啥来着?让我送你到霍夫曼港?一直到旗龙国?那可远着呢,坐船都得一个半月,老头儿你得给我加钱。”
凌凯对阿方索突然改行程的行为还是显得很不满。
“那是当然。”
啊方索抛给凌凯一个沉甸甸的小包,凌凯打开一看,里面大概有四十枚镶金边的银币,还有五枚黄澄澄的金币。
“啧,老板大气,我一定会把教授您一根毛不少的安全送到旗龙国。”
旁边的哈萨木对凌凯态度的大转变显得很是无语。
“对了,那两件文物我给收起来了,到旗龙国要交给雇主的,现在暂时给你保管好了。”
“交屁,明明就是老娘的东西凭什么交给别人!”
凌凯脑子里蹦出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但凌凯没有过多理会。
显然经过了蛇人和沙匪的袭击,现在的阿方索已经对凌凯有了十足的信任,而这也意味着凌凯可以拿到更丰厚的酬金。
“千万别弄丢了,那把刀你自己留着就好了,到镇上你再搞点枪和子弹,听说霍夫曼港外的公海上海盗多的要死,这个钱我可以报销。”
“好家伙,我的枪还忘在那了呢!”
凌凯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把自制狙击枪和子弹都不在板车上,那个又脏又烂的包里边只有那两件文物。
而那把古刀则缠了几圈布条被自己坐在了屁股下。
“那正好到长河镇再买,我们顺了沙匪不少钱,给你买二十把都绰绰有余。”
阿方索挠了挠长满胡子的侧脸。
虽然得知可以换新的,但凌凯还是有点失落,那杆枪是可凌凯最有感情的一支,每个零件都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弄来的。
“大家加快速度,到了长河镇啤酒羊肉管够,通通我请!”
“好耶!”哈萨木带头附和道。
看起来所有人都更有干劲了。
“你小子身上还有不少伤,现在用不着你,好好躺着睡一觉吧,离长河镇还有一段距离,你休息好才能保护好我们。”
阿方索这时开始催促凌凯躺下睡觉。
“嘿,我寻思当时要干啥来着,怎么就跟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这鬼地方似的。”
凌凯有点想不起之前的事了,但阿方索说他大抵是脑子磕坏了,能在土匪窝里捡来一条命还不知足。
终于在阿方索絮絮叨叨的催促声和浑身伤口仍旧疼痛异常的情况下。
凌凯枕着水袋,盖着白布睡了起来,远远看过去,阿方索的骆驼像是用板车拉着一具尸体。
在板车上又躺了约莫七八个小时,睡得像头死猪的凌凯被哈萨木给摇醒了。
“啥事儿?小子。”凌凯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周围的光源只有拴在骆驼上昏暗的马灯。
“刀疤哥,我们到了。”
哈萨木驱使骆驼蹲下,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
“啧啧,还挺热闹。”
眼前的长河镇与凌凯预想的破落古镇不同,六七层的高大建筑遍布,土黄色的石砖上面架设着粗细不一的金属管道,石砖铺就的路面架设着蜿蜒遍布的铁轨。
沙漠靴踏在反射着两侧店铺灯火锃亮的铁轨上,这沙海腹地居然有这么发达的一个城镇,发达程度居然还可以比肩首都着实让人称奇。
与沙国其他村镇不同,即使是夜晚路上行人也不少,远远望去,一排排的小吃摊,酒馆,商品铺子,甚至还有散发着粉红色灯光的皮肉店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凌凯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阿方索说道。
“那可是,这里好歹是出产各种高性能金属的军事重镇,别的不说,首都有的各种设施还是一应俱全的。”
“前些年还在这开了好几个风情度假村,供那些钱多的没地儿花的富豪谈生意和吃喝玩乐用的,听说可他妈赚钱了。”
“啧啧,少扯那些有的没的的,我快饿死了,咱先找个地儿吃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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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老旧的实木杯子里是泡着仙人掌的啤酒,凌凯一口就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爽!”
哈萨木则抱着一块比他脸还大,鲜嫩多汁的烤羊排狂啃了起来。
“臭小子,都第二块了,没吃过肉?饿死鬼托生的?”
阿方索看着作为地道沙国人的哈萨木吃相居然这么狂野,若有所思的说道。
“唔唔,教授你不知道,我们穷苦人家一年也就过节那几天能吃上两三回肉,唔,平时饭都吃不饱,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回吃烤滩羊排……“”
阿方索边看见哈萨木一吃边一边抹眼泪,再怎么样他一还是个半大小子的年纪。
自己那几个孩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整天想方设法的向自己要钱,怎会为了生计去干玩命儿的活儿。
想到这里他不禁鼻子一酸。
“再上两块滩羊排!”
哈萨木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嘴里的肉刚咽下去又吃的鼓鼓囊囊的。
其他人则是大口畅饮着着带有仙人掌芳香的啤酒,又或是用餐刀分解着盘中鲜美的鬣蜥肉。
吃饱喝足啊方索给其他队员结了工资,又把一部分钱存到了商行,工作人员会将死去队员的那份钱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上。
过了没多会儿,除了凌凯和哈萨木之外只有五名队员愿意护送阿方索到霍夫曼港。
而要送他安全到达旗龙国的就只有凌凯和哈萨木了。
“老头,你和臭小子他们先前找个旅店住下,我先去买两把枪,别乱声张,顺便再换身衣服。”
凌凯从阿方索手里接过一袋沉甸甸的银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