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眉头紧蹙,他根本不信这世有火弹,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他猜测是李文忠为了推卸责任,想出的荒谬借口。
胡惟庸哼了一声,笑道:“几月不见,曹国公灭北元的气势未涨,凭空杜撰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
“世间怎会有如此兵器,就是古神话、各朝话本子里也未曾见过。”
“如此神兵利器,怎么独独青睐王保保?”
“怕不是打了败仗,曹国公要吃军棍吧?”
胡惟庸的一番嘲讽奚落,让李文忠火冒三丈。
“哼。文忠还未恭贺胡大人荣任中书省左丞。”
“是文忠的不是,现在文忠恭贺胡惟庸胡大人以功劳、德行击败诚意伯,荣任左丞。”
李文忠两句话把胡惟庸嘲讽的无地自容。
谁不知道,胡惟庸样样不如诚意伯刘基。
尤其是功劳和德行方面。
李文忠正话反说,无疑是狠狠地打了胡惟庸的脸面。
胡惟庸恼羞成怒,脸涨的通红。
反唇相讥:“惟庸无能,可比诚意伯年轻,身体康健。”
“又幸得陛下抬爱,慧眼识珠,才让惟庸坐左丞之位。”
“诚意伯一连病了十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为国效力?”
李文忠心下一惊,什么?
刘伯温病了?
还病了十日了?
怪不得让老奸巨猾的胡惟庸捡了便宜。
李文忠话锋一转,“诚意伯病了十日?看诚意伯日渐消瘦便知是为国操劳所致。”
“你当我朝哪个官员都如胡大人一般,不知民间疾苦,身材圆润,面如黑炭。”
胡威中身材很胖,肤色又黑。
李文忠曾给他起个外号叫黑炭。
众人一听想起胡惟庸的外号,一时没忍住,不合时宜地偷笑了。
“至于王宝宝所用神兵利器,胡大人不知道,并不代表这世间没有。”
“胡大人不知道,只能说明胡大人目光短浅,没有见识。”
“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认为是没有,那岂不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也是,这也怪不得的胡大人。”
“胡大人整日身处庙堂,风不着雨不着。
“战场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又怎会相信这世间有火弹?”
胡惟庸:“你……”
“李文忠,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你真是一介武夫……”
李善长一直站在前边,冷眼看着李文忠,没有插嘴。
他也不信,岭北战败是王保保使用了所谓的火弹。
眼看胡惟庸一介文臣,居然在口舌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李善长摇了摇头。
看来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行,不然胡惟庸这个脸面是捡不回来了。
徐达性情耿直,眼里不揉沙子,常常与我长较劲,坏了多少好事?
今日,何不趁此机会,下个狠手使他永不翻身。
若不,他日徐达兵败回朝,有前边的功劳震着,他还是会压我一头。
想到这里,李善长清清嗓子,说道。.
“文忠,你不能怪胡大人驳你。”
“你只说这火弹存在,又描述的威力如此之强大。”
“我们文臣与你们武将分工不同,在战场没有优势。”
“自然,我们没有机会见到火弹。又怎么会相信呢?”
“陛下也曾说过。任何你看到的现象不一定是事实。”
“更别说我们没有看到的了。”
“文忠,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知道你吃了败仗心里难受,不愿承认。”
“也未必是为了逃脱军法处置。”
说完,李善长顿了顿,朝朱元璋躬身。
“陛下,文忠吃了败仗,情绪不稳,情有可原。”
“不如让文忠先休息几日吧。我等与陛下商议,岭北之战接下来的部署。”
“可行吗?陛下?”
朱元璋微微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李善长没有回答。
只问李文忠,“文忠,你要让他们相信王保保用了火弹。”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善长听了紧跟了一句,“陛下圣明,文忠若能拿出火弹给我们演示一番。”
“我们岂会不信呢?”
李文忠一听就急眼了,横眉冷对。
冲着李善长发了火。
“呵呵,果然还得是李大人。”
“论巧舌如簧,还得是李大人。”
“一件事被你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绿的。文忠真是佩服。”
“非要见见火弹是吧?”
李文忠眼圈发红。
只听“呲”一声,布帛被撕烂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曹国公李文忠的左边小腿几乎整个烂掉。
碗口大小伤口中间,隐约可见有一颗硬物。
伤口周围溃烂化脓,血水一片,看着触目惊心,使人不忍直视。
众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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