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活到下半夜余修文才回家休息，休息了没几个小一大早又蹬自行车来厂里了。

大家在余修文的指挥下忙碌起来，安装、焊接，电视机渐渐成型，

大家退散几步，醉心地看着工作台那台精致的样机。

易中海脸色一沉：“样子货而已，管不管用还两说呢。”

余修文瞥了易中海一眼：“你就嘴硬吧你。”

“余组长，别管他了，快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收到信号。”

“来个人去屋顶调信号天线。”

“我来，我来，谁都别跟我抢。”之前搞砸了的年轻人跳出来拦下了这活儿，他正愧疚着，寻思着怎么将功补过。

看着那个扯着天线跑出去的年轻人，余修文心中感叹‘多淳朴一人啊’，他转过头刚好和易中海的目光对，

二人心中同时暗骂一句‘晦气’！

今天红星轧钢厂的氛围明显和往日里不一样，紧张而又压抑，

各级领导全都跑余修文厂房来旁观了，今天是样机组装调试的大日子，他们很有可能见证国产第一台黑白电视机的诞生。

杨厂长和一群领导站在人群外围，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有人搬过来插座，余修文长舒一口气插电开始调试起来。

黑白电视机一共两个按钮，一个负责换台用，一个调信号。

屏幕画面一片雪花，余修文扭动按钮开始调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诺大一个厂房除了扭动按钮的啪嗒声针落可闻，

屋顶那个人年轻人慢慢转动天线，一边转动一边扯着嗓子问：“有信号了吗？”

“接收到画面了吗？”

下面响起三三两两稀碎的回应，“没有”。

看着一直是一片雪花的画面余修文也捏了把汗，

易中海一脸得意：“我就说是破烂货，看吧，压根就不行。”

一听这话杨厂长和一群领导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这是几个意思？

幸灾乐祸什么？这事搞砸了你还挺开心是不是？

要不是考虑到打扰到余修文，杨厂长真想当场教训易中海。

易中海注意到领导们不爽的目光连忙收声。

那年轻人蹲在房顶转天线，有些泄气地自言自语：“哎，该不会真让易师傅说中了吧。”

屏幕还是一片雪花，厂房里有人开始叹气，大家也衣服霜打茄子蔫了的模样，

杨厂长的心都揪起来，他多少年没这么紧张过。

忽然，屏幕出现故障风曲线，随后出现画面，画面稳定下，音频流畅输出。

安静，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所有人海啸般欢呼起来，唱着跳着用尽手段发泄激荡的情绪，尽显人世百态。

房顶的年轻人正在自怨自艾突然被一阵轩然大波惊动，底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嚣，

“有信号了！”

“别动，有画面了！听见声儿了！”

“比进口电视还清晰！”

“我们成功了！”

易中海面若死灰，居然真造出来了，而且质量比进口电视还厉害，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人跑出厂房在工厂里狂奔，边跑边叫嚷，那模样比过年还开心。

“我们造出电视机啦！”、“我们造出全国第一台电视机啦！”

在各个车间里劳作的工人一听这消息全都惊呆了，全国第一台电视由他们红星轧钢厂生产出来了吗？

那可了不得，钳工车间、锅炉房、医务室、保卫科、食堂……

所有人都出动了，这些人全都跑余修文他们车间围观来了，

有些站不下的趴在窗户头拼命凑进去看。

宣传科的人甚至还把广播给搬来了，全程为大家广播电视节目，

电视里播放的是诗朗诵——《工厂来了三个大姑娘》，

朗诵的声音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般，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看着厂房周围乌压压的人群，房顶的年轻人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国产第一台电视机，我参与研发制作了，这可是老了和儿孙吹嘘的好本钱。

盯着清晰的电视画面，余修文如释重负，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杨厂长挤开疯狂的人群拉着余修文的手激动得不能自已，

连家乡口音都蹦出来了：“乖乖，修文啊，真是长脸呐！”

人群的喧闹夹杂着广播声太吵了，余修文压根听不见，“厂长您说啥？”

杨厂长手忙假乱地比划：“我说，你真是给我们红星轧钢厂长脸了。”

余修文扯着嗓子：“我听不见！”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壹大爷：“壹大爷，您之前说的什么话还记得吗？当你可是说只要我造出来您就吃五斤那啥的。”

一旁专项组其他人帮忙起哄，

“是啊，您不能言而无信。”

“刚好我肚里有存货，能让您吃点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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