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望着大街小巷的百姓,目光坚定,慷慨激昂的高呼。
“诸位,我是九边总兵杨一清。”
“这一批钱,是送给九边的。”
“现在老夫来和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朝廷有钱送到九边,却不拿出来给你们赈灾!”
现场百姓短暂安静下来。
山东三司也诧异的看着杨一清。
这个时候,他居然敢主动挑起来山东叛乱的大旗?
说实在的,这种无畏的精神,着实令山东三司长官佩服。
杨一清是九边总兵,他和山东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他开口了,就意味着将山东这烂摊子给接手了。
处理不好,要死人的!
十万的百姓起义,若是安抚不好,这不是闹着玩的!
杨一清不管别人什么心思,继续慷慨激昂的高呼道。
“你们同情刘家兄弟叛贼,是因为他们劫持银子,可以救济你们,是也不是?”
百姓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听着。
杨一清继续高呼道:“那我问你们,一旦瓦剌、鞑靼人入关,你们会死多少人?”
“土木堡之变,你们这里许多老人是经历过的,胡人入关,什么场景,你们许多人是知道的。”
“本官不指望你们各个都不会忘记历史惨痛的教训,但你们都有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他们或许经历过。”
“当异族铁骑入关,你们能活下来的有几人,你们真敢反抗的又有几人?”
“成化十一年,朝廷欠了九边军费三百万两,到成化末年,欠了五百万两军费!”
“成化二十二年,长城坍塌,鞑靼人入关,山西、宣府、大同死伤百姓五万六千七百人,这是前年才发生事,你们都忘了吗?”
“九边的将士们,勒着裤腰带,穿着单薄的盔甲和衣衫,抵御着严寒打仗,许多孩子不过十六七岁,许多人刚入伍,他们很多人都死了,你们看不到了。”
“他们和你们一样,或许他们就是你们其中的孩子。”
“他们一分钱军费都没有看到过,一两银子都没有看到。”
“他们还在为这个国家卖命,为保护你们而卖命。”
“你们今天还能安稳的活在山东,不是因为天下太平,是北疆数以十万的将士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他们没有爹,没有娘吗?他们在北疆待了一辈子没看到一两俸禄,他们为什么不和你们一样起义?”
“因为他们相信朝廷,相信皇帝!”
“所以,新天子刚登基,就筹出五百万两白银,第一时间送去九边。”
“这是给将士们的买命钱,他被刘家叛贼劫了,就是你们口中的大英雄,替你们做主,为你们请命的大英雄,他们将白银全部劫持了。”
“那九边的将士怎么办?他们活该等死吗?活该穿着单薄的盔甲,去对付装备精炼的瓦剌人鞑靼人吗?”
“你们又知道皇帝这些钱怎么筹出来的吗?你们口中的忠义之士,为民请命的好官,你知道皇帝为什么杀他们吗?”
“因为他们死了,才有的这笔钱,你可以想想他们贪腐了多少!”
“皇帝从没有将这些事告诉你们,昭告天下,因为皇知道,他告诉你们也无济于事。”
“你们说皇帝是昏君是暴君,他滥杀过谁?杀的谁不是让人心服口服?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这样的天子,你们还反抗,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去问问自己,该不该?”
“给天子一些时间,给皇帝一些信心,给我们九边将士一条活路,可以吗?!”
“治理这个国家的事,是天子该烦心的,他比你们任何人都心,如果新天子只贪图享乐,这一笔军费他留着建设皇宫淫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送到九边?!”
杨一清一番话针针见血,周围的许多士兵都感动的眼眶通红。
百姓们永远不会理解决策者做每一件事的目的,皇帝要负责这个国家的宏观调控。
现在国家式微,朱祐樘要做的就是调整这个国家各方面发展的策略。
要是国力持续降低,天子就有亡国之危,朱祐樘比谁都心这个国家,比谁都想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
可是许多决策告诉这些百姓,又有什么用?他们能理解朱祐樘的压力吗?
偏偏就有许多百姓受到妖言惑众,企图去颠覆这个国家,朱祐樘能做什么?不杀能镇住场面吗?他想滥杀吗?
杨一清的强大政治手腕可不止如此。
话锋一变,杨一清言语变的冷淡起来,厉声道:“现在,你们各自回去,各司其职,务农的继续务农,经商的好好经商。”
“如果继续逗留在这里聚众谋反,那么……老夫就不惜背负万世骂名,也要将你们收拾在这里!”
“儿郎们!”
九边士兵顿时抽刀,杀伐寒冷之意瞬间充斥在天地之间。
这一万多九边重兵,手里各个都是带着几十条百条人命的!
刀枪出鞘之后,发出一阵轰鸣震颤声!
杨一清一恩一威,早就让这些百姓心态动摇,如今看到九边军队亮出杀气,百姓们哪里还敢逗留。
仅仅一个午,聚众的百姓渐渐散去,山东境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秩序。
山东的三法司对杨一清的佩服,已经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当然,他们更佩服新天子看人的眼光!
杨一清将来,一定会是新天子的左膀右臂,一定!
这样有担当有责任有手腕的封疆大吏,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要是国家强大之后,杨一清这个人的名字,一定会在史册画浓重的一笔!
杨一清没有继续在山东逗留,带着万余军队,押送着军费银,直奔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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