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从储物袋中取出部分今早物资殿中领取的下品灵石,将其堆在身前。
而后盘膝做五心向天状。
修行之路,当怀敬畏之心,身体力行,不可取巧!
“系统,开启挂机修炼。”
只见肉眼可见的灵气汇聚而来,特别是身前的灵石堆上,逸散着星星点点的亮斑。
奔涌而来的灵气让阮青洲不禁舒适地呻吟出声。
这是他之前单纯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时,所不曾体验过的。虽说宗内灵气也算是浓郁,但毕竟比不过直接用灵石来修炼。
感受着经脉中灵气的流动,丝丝缕缕汇聚于丹田气海,向四周不断冲击着。
倏地,一股灵压骤现,气海向外膨胀了一圈,便稳定下来,内里原先挤得满满当当的灵气也都四散开来。
“呼,终于突破到练气二层了,没想到不过是修仙之路第一阶段的起始境界,修行进境也是如此艰难!”
练气期分为九个小境界,练气一层到三层为练气前期,四层到六层为练气中期,七层到九层为练气后期。
阮青洲不由轻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稍稍黯淡了一些的灵石,有些肉疼。
要是外人听到他这番言语,怕是要指着他大骂不止。
寻常人修行,哪个不是靠着经年累月的积累才得以突破。
可是阮青洲呢,满打满算不过才是修行的第三天,便已是从无到有,连破两个小境界,就这还不知足!
阮青洲继续修炼,打算一举突破到练气三层,只是经脉隐隐有灼热之感,一股至阳之气上涌,略感心思浮躁,遂起身停下了挂机修炼。
“罢了,修炼还是要松弛有度。”
他收了地上的灵石,躺在竹床上。
心中思绪万千,下一个阶段奖励要忍耐诱惑满十天才会发放。
今天是第三天了,那便是七天后,真是期待呀。
明天就是大喜之日,虽然是迫于无奈应下的,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胡思乱想了一阵,便枕着月光,在山间虫子的呓语中沉沉睡去。
星光殷殷,其灿如言。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阮青洲推开门,便发现婵儿已立在竹楼外等候。
婵儿见阮青洲醒了,上前福了一福:“姑爷,小姐让你今儿早早过去,宴会时间定在正午。”
“我晓得了。”
阮青洲点头示意,又用雪水漱了漱口,便同婵儿一起去了姹女峰。
今天姹女峰峰顶的防护阵法也暂时关闭了,到处张灯结彩,几个杂役弟子前前后后忙碌着,见阮青洲走来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行礼,行宫较之往常多了些人气儿。
婵儿到了地头便自去忙了,留他独自一人停停走走往柳含烟的居室前进。
尽管不久前才刚来过,不过昨日他心事重重,也无心观赏,今儿个倒是可以长长见识。
个中原因半是想瞅一瞅高阶修行者的生活条件,半是为了拖延时间,事到临头了,反倒是越发紧张起来。
终于,在收到了柳含烟的一句“需要我去请你进来吗?”的贴心传音后,阮青洲加快了脚程。
进了屋内,将门关上。
屋内烤着火炉,倒是比室外暖和的多,高阶修行者早已不惧寒暑,不过也不用特意苛待自己不是?
炉中不知燃着什么木料,逸散着阵阵果香,甜而不腻,又带着一股清新味儿。
阮青洲脑海中正想着这香味和前世的哪种水果匹配度最高呢,迎面劈头盖脸飞来一堆衣物,他回了神赶忙伸手接住,发现是一套大红喜袍,里衣外套皆备。
“发什么呆呢,快去洗洗,然后把衣服换上。”
柳含烟娇嗔了一句,指了指左侧的雕花浴桶,示意阮青洲去濯洗一番。
“额……就在这洗?”
阮青洲有点发懵,好家伙,虽然前些日子早已坦诚相见,但是当着柳含烟的面,还是让他有一点羞赧。
听了阮青洲的疑问,柳含烟声线拔高:“怎么?要不我出去候着?”
阮青洲撇撇嘴,我倒是想你出去候着,你别光说不做呀!
也不再纠结,将身上的弟子制服和喜袍都放在了桌上,快步走向了浴桶。
柳含烟斜靠在床头,美目波光流转,饶有兴致地看着,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脚趾头,在床沿敲击出欢快的音符。
阮青洲踏入了浴桶中,水是温的,加了些很好闻的香薰,将身体上下简单搓洗一番,出了浴桶,浴巾也早早备好,置在一旁。
清洁完毕,他走到石桌前刚想拿起喜袍换上,便被柳含烟的话音打断。
“先帮我把这冰蚕丝光袜穿上~”
说完又抛来了一双如雪般洁白,比之轻纱还要通透的长袜。
这冰蚕丝光袜竟也是一件法器,散发着莹莹白光,高阶修士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
“你不能自己穿吗?”
阮青洲当然是果断回绝,我还清凉着呢,你自己没长手呀?
柳含烟依然是棉里藏针的回答:“那我唤婵儿进来帮我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走到床前,所幸屋内颇为暖和,倒是并没有什么不适。
阮青洲侧坐在床沿,将长袜的罗口往外卷了几圈,一直卷到袜跟的位置才停下。
柳含烟也颇为配合,将右腿伸展,脚跟置于他的大腿上。
阮青洲窘迫地挪了挪坐姿,将袜尖套在了柳含烟的脚趾上,顺着小腿将方才卷起的部分一点一点铺展开。
这冰蚕丝光袜的袜身倒是颇长,一直延展到了大腿根部。
右脚的袜子穿好,他向来追求完美,便将之捋了一捋。
手掌划过,细腻冰凉的触感直入脑海。
冰蚕丝光袜自身散发的迷蒙白光,炉中飘散出的奇异果香,一股至阳之气由海底轮向上迸涌,阮青洲感觉空气似乎都温热了起来。
他的目光逐渐迷离。
就像古董商人把玩着珍贵的纤长玉瓷,架在肩头,鼻尖轻嗅,指尖流连,摩挲着凝白瓶身。
柳含烟轻敲了下阮青洲的脑门,使他清醒了过来。
“别把身子弄脏了,可没有闲暇让你再洗一次。”
阮青洲耳根发烫,调整了下坐姿,静心凝神,帮着柳含烟将左边袜子穿好,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喜袍。
柳含烟则“咯咯咯”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阮青洲穿着齐整,柳含烟也下了床,挽了他的胳膊,细语道:
“宾客也应该来了一些,我们先出去迎迎。”
看着柳含烟透过冰蚕丝光袜,若隐若现的姣美玉趾,阮青洲眉头一皱。
“你就这样出去迎客?”
柳含烟翻了个白眼:“怎的,还怕他们舔我脚趾头不成?”
虽然嘴上不服输反驳着阮青洲,却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双锦绣芙蓉小靴穿上,两人便一同出了门。
两人来到大堂,这时已有八名身着金袍的亲传弟子和两名长老已经入座,正交头接耳闲聊着。
缺月宗的亲传弟子除了像阮青洲这般走后门晋升的以外,都是要达到筑基期圆满,并且有望突破至金丹期,方能获封。
而一旦突破到金丹境界,便自动卸去亲传弟子身份,晋升为长老。
所以,宗内长老都是具有着金丹期的修为。
如果失了晋升金丹的潜力,便会被派去当一名总管,在宗门内或外派统管一干事物,同样不再是亲传身份。
落座的众位宾客见正主出来了,纷纷起身拱手道贺。
与众宾客寒暄一番,柳含烟和阮青洲也在主位落座。
期间,又有零零散散的宾客到来,今天的宴席只有亲传弟子及以上身份者可以参加,所以人数倒不算多。
又闲聊了一会,身处宗内且能够到场的,便都来齐了。
一共有十三位亲传弟子,长老五名,峰主一名,这是未将柳含烟和阮青洲二人算在内的宾客人数。
元婴期的宗主没来,因其寿元将尽,常年闭死关寻求突破,等闲不会出关。
人已到齐,接下来便是献礼的环节,宾客中身份最贵的,也是宗门内除柳含烟外的唯一一个峰主当先站起了身。
“恭喜含烟妹妹喜结连理,这是妹妹头回纳结道侣,宗主不能亲身到场,便由姐姐我代为献上宗门赐下的贺礼。”
说完便拿出一颗冰蓝色灵珠,其上隐隐有碧蓝波纹流转,珠子内像是有海浪翻涌,惊涛拍岸。
“这颗水灵珠是我特意挑选的,与妹妹的功法尤为契合,想必对妹妹的修行当有进益。”
接着又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符纸,其上刻画着一把碧绿小剑,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纸上跃然而出一般。
“这是姐姐自己的贺礼,想必妹妹也不缺什么寻常的灵物,这一张青索剑符宝便给阮师弟防身。”
虽然阮青洲才练气二层的修为,但架不住他的道侣身份尊贵,所以这名峰主还是以师弟相称。
看着桌上绘着青色小剑的符纸,在场的金丹长老倒是没有什么表示,而筑基期的亲传弟子们却是狂咽口水。
符宝是金丹修士自削本命法宝的威能才能练就的,多是作为家族或宗门的底蕴藏着掩着,等闲是不会流出的。
通常一出现在坊市,便会被一抢而空,实乃有价无市的宝贝。
符宝有着强大的越阶战斗能力,其威能通常为原法宝威能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虽对金丹修士无甚威胁,但是在金丹之下,可是一大杀器。
纵使是低阶修士也能使用,算是一件不错的底牌了。
峰主献完贺礼,其余长老和亲传弟子这才按着身份尊卑一一敬献礼物。
其中有珍惜灵草,有炼器材料,有成品灵器,五花八门,让阮青洲好生开了回眼。
众人全都送上了贺礼,柳含烟和阮青洲向众位宾客道了谢,行了敬拜天地的仪式,便算是礼成。
而后是充当侍女的杂役弟子们将灵果仙酿、玉盘珍馐一一端上桌前,宴请宾客。
这修士结为道侣倒是没有凡人中的那些繁文缛节,宾客们吃饱喝足,便散场打道回府了。
阮青洲和柳含烟一起回了居室,这里自然有杂役弟子们打理。
寝室里,柳含烟将收到的贺礼都摆在了桌上,让他有需要自行取用。
阮青洲倒是没对这些贺礼眼热,这些都是众人看在柳含烟的面子上送的,跟自己关系不大,他也没那个脸面去索要,最后在柳含烟的再三要求下,取了那张“青索剑”符宝,还有一把上品灵器的长剑防身。
见阮青洲将符宝和灵剑收起,柳含烟莲步轻移,来到他的面前。
“之后你便在这住下吧。”
柳含烟的话音斩钉截铁,不像是与他商量的口吻。
阮青洲思及方才换喜袍前至阳之气异动,导致差点功亏一篑。
这至阳之气是修炼系统给的第一次奖励“先天一气纯阳真章”所产生的,本身另有妙用。
却是因其至刚至烈,时常需要阴阳共济来调和。
怎奈遇上了这坑爹系统。
这才修炼了几天,至阳之气便多到了影响心神的地步,看来系统的奖励也并不是那么好拿的嘛。
可要让阮青洲换个主修功法,他却也舍不得,这“先天一气纯阳真章”,算得上是直指大道的功法,对比目前他所能获取的其他功法,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心里打定主意要离柳含烟远点才好,又怎会答应她的要求?
不过考虑到她的脾气和修为,还是决定退让一步。
“师姐能否在山脚为我修建一座小屋,不需多大即可。”
柳含烟白了阮青洲一眼:“还叫师姐呢?”
阮青洲挠了挠头,憨笑着,有点说不出口。
柳含烟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阮青洲。
半响,总算是磨蹭出了一声蚊蝇般大小的“娘子”。
当“娘子”二字说出口,阮青洲的心中似乎破开了一层枷锁,之前和柳含烟的互动虽然比这轻飘飘的二字更来的亲密,但是这一称呼的确定,代表着他在这异世算是有了家,有了一丝融入感。
柳含烟对阮青洲的称呼倒是颇为满意,竟同意了他在山脚修建别院的想法,夺了阮青洲的初吻后,便出门安排别院的修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