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直面夜枭。

哥谭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有这样的共识。

因为谁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见过这只猫头鹰之后，依旧能安稳地活着。即使在他们眼中，这也只是个都市传说。

但对于理查德而言，面对猫头鹰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得益于托马斯严苛的训练，他甚至已经能够抵挡住夜枭向他射来的飞镖，即便未开刃，也有着一定的危险系数。

在夜枭眼里，迪克作为一名前马戏团成员，他底子比自己这种从无到有的要好很多，大部分教给他的技巧都可以举一反三，很有天赋。

实战总是能激发人的潜能，所以避免不了需要动真格的时候。

相比于一开始，这只拿起利刃的罗宾鸟，已经可以对夜枭的敌人造成威胁，迪克确实进步了一些，既然想要利爪当代号，那如他所愿也无不可。

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但还经验不足，也并不能保证迪克会如同夜枭一般，对每一个人都能下得去手。装可怜的罪犯他可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个了，如果上当的话，会很致命。

理查德说过他不在意。

因为他现在杀的都是罪犯，所以不在意么？

虽然长出的利爪还很稚嫩，但夜枭有信心将他打磨的更加锋利，让他变得更加致命……

呵…

眼前的理查德开始喘气、已经要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夜枭和他进行实战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强度很高，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错。

将对方手中的刀夺过，一把插在地面，宣告此次实战的结束。

凌晨半夜对任何清醒的人来说都不是个好受的时间，更不用说还是十二岁的迪克格雷森，白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睡觉。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再驾车回去，疲劳驾驶在韦恩家是不允许的。

看着逐渐睡眼朦胧的罗宾鸟，托马斯让对方睡在了车里，这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让人躺得舒服一些的地方了。没有再去理会迪克，他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在天亮之前，需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部做完。

“先生？”

大脑重新开始运转，耳机内便传来了管家的通讯消息。

“阿福，我说了，想要休息是不用向我报备的。”

这一次的工作量不小，托马斯不愿意有人来打扰他。今晚在这里见到理查德，属实于意料之外。

“我已经回到韦恩庄园了，但我并没有见到格雷森少爷的身影…”阿福的语气带有少许焦虑和担忧，同时也是在确认什么。

“是的，迪克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托马斯淡淡地阿福回应着，透露着一丝的不满，说出了自己的需求，“但如果下次他还有偷跑的行为，务必告诉我。”

“看来这也瞒不过您，男孩总是会有一些冒险精神，不是吗？”

“‘冒险精神’…这不像你平常会用到的词语…”他沉思了数秒，才说出了后续的话语，“你累了，去休息吧。”

上一次听到冒险精神这一词，他还活在正常的世界观里…阿福提起这个干什么？

有什么意义…

他将这些没有多大用处的思路撇到一边，关掉了阿福的通讯，将注意力击中在了眼前的事情当中。

如果说超女王是可以长远考虑的事情，但眼下所调查的事情，则需要当机立断。

在试探路易斯莱恩之时，他制作了名为T-1944化合物，放在他的办公室。因此化合物散发着木材的气息，即便出现了不适应，也并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最近哥谭市出现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人长时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如果只是如此，也并不会引起他的的警觉。

这样的情况大多都只会是新型的DP，只要端掉制毒窝点自然就没问题了。

但这次的事情有些太过反常。

韦恩企业不会雇佣瘾君子，可现在，公司中的有少部分人都出现了这种情况。甚至在夜枭进行夜巡的过程也能遇到相似症状的人。

可惜的是，先前他并没有抽取他们的血液作为解析样本。因为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有不少，瘾君子、流浪汉、失落之人……即便是白天，哥谭DC区也遍布他们的踪迹。

这也是他现在才发现的原因。

韦恩集团的成员会定期进行体检，他发现这些特殊药物在体内潜藏了最多都有一个月之久。而根据每一个人的DNA不同，它会在人体内发生各种不同的异变，想要一个个清除干净，在不借助旧韦恩塔下科技的情况，这几乎不可能。连提前研制相关血清的方式暂时都无法实现，十分的难缠。

公司并不倡导加班，中午休息时间不少，内部就没有安置员工食堂，这就杜绝了大范围下毒的可能。受到影响的人员分散，在哥谭市里出现了很多如此症状的人，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看样子只是在“抽样调查”。

没有一个准确的目的…幕后之人也有很可能是在做实验，用哥谭市的人来试验…

他检查过韦恩家所有人的血液，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药物的分子结构更像是一种特殊的信息素，从何种生物提取出的暂且无法得知，资料里没有显示可以相匹配的生物，甚至相似的都完全没有。

一个被研究出来的新物种？

韦恩大楼中还有几个新出现问题的员工，现在想要有新的突破口，也只能在这些人的血液中试着寻找答案了。

午间，12：03.pm.

韦恩大厦。

现在是作为午间休息的时刻，各个部分的员工也会乘坐电梯回到各自的休息室。托马斯想要取血液样品进行调查，这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琼斯。”

刚出大厦内部的健康管理部门，托马斯就看到了正准备换班的韦伦琼斯。

因为工资较高，杀手鳄主动提出在中午休息时进行换班工作，这也是二者能遇到的原因。

而一旁的杀手鳄听到自家老板直呼他的名字，心里也高兴。虽然在公司里也没有人对他有偏见了，但能直呼他名姓的却没有几个，通常都是用大鳄鱼、鳄鱼人来称呼他。

正好，他也有事情想要找老板商量……

“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托马斯看着目不转睛、直直盯着他的琼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主动提出了这个话题。

“是的…”平常不拘小节的杀手鳄此时却显得有些不自然，背后的鳄鱼尾巴也垂到了地面。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介意。”

“报表上写，安保人员请假需要亲自给老板你批复。”

事实上，安保人员请假需要让他亲自批复的规定，是在杀手鳄来公司上班之前定下来的，就是为了知道鳄鱼人的大概动向。但总不能只有琼斯一个，所以自然就需要一视同仁了。

杀手鳄说这些，是想要请假？

现在是特殊时期，托马斯并不希望琼斯到处跑。杀手鳄目前还住在韦恩大厦里，没有外出租房子。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但也并不意味着就能免疫一切。目前杀手鳄没用中招的征兆，如果信息素在他体内发生了异变，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你想要去哪里？”虽是这么想，托马斯也并没有立刻拒绝。

“去中心城，我的姑姑在那里，在她死前我想要再去看看她。”

“……那就按照正常流程走吧，我同意了。”他的衣兜里只有空白的支票，没有员工批假的条子，只能让琼斯自己去领了。

最近哥谭市出了这个问题，琼斯既然不是在哥谭市晃悠，这个假自然是可以批的。

“……”杀手鳄对这个回答不感到意外，但于这么迅速就给出了回答还是有些惊讶，心脏的跳动速度逐渐加快，他有些激动。

“想去就去吧，毕竟是你…你的家人。”

为杀手鳄批了假，托马斯自然不打算继续站在原地浪费时间，与琼斯擦肩而过。

可就在此时异变徒生。

刚走过不到两米的距离，身后的琼斯突然一个甩尾拍到了左侧的墙面，砸出了巨大的裂痕。

这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托马斯下意识向前翻越而去，躲过了下一刻的扑击。

……

琼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