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荷叶青青,鱼儿嬉戏,搅得池水混沌;
余春儿愣愣的望着池面,思绪飘忽,姑姑,你在哪里?春儿好想你!
姑姑,你是否安好?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是因为春儿的离开吗?还是你早就有了打算?
这是余春儿这几年一直想的事,反反复复不得其解;
“姑娘,天气热了,您这样会晒伤的!”一把油伞照过来,为她遮住了一角。
“小炉子,谢谢你。”微微一笑,霎时如池中莲花盛开,粉色娇嫩,明丽动人;
小炉子都看傻了,“姑娘你真的好美哦!”小嘴不由的惊呼。
“哦,美吗?”望着池水里的倒影,迷迷糊糊,波光潋滟,美又如何呢?还不是孤芳自赏,暗自凋零;
微微叹了口气,“姑娘你不开心?”小男孩一脸的担忧,每日里见她总是眉头轻皱的,似乎心思很重?
“小炉子,你家娘亲还好吗?”微微颔首,似清风飘过,红颜娇媚,在土黄色的油伞下,显得我见犹怜;
“娘亲不太好,大夫说可能都熬不过这个冬天。”小男孩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小炉子,不要难过,人都会生老病死的,虽然你的娘亲卧病在床,但是她一定会为了你振作的。”心下怜惜,伸手轻捂他的发丝,
年纪小小的就操劳家务还要出来做工,记得他刚来的时候,脸色发黄,头发苦干,双手更是有很多的水泡。
原本娇嫩的一双手却变得破败不堪,让余春儿同情也心疼,想起自己也是从小就流浪街头,要不是遇见姑姑,她今天怕是都不会在这世上了吧。
“都是姑娘帮助我们,我娘说要我一定好好服侍姑娘。”
“哦,你娘知道你在这了?”本来怕她不高兴,毕竟是烟花之地。
“嗯,是我隔壁的大娘说的。”小炉子点点头,有些难过。
“那你娘说什么了吗?”轻捂发丝的手转到了他的手背上。
“嗯,开始说不让我来,可是我说这里给的工钱比其他地方要多,而且姑娘人很好,从来不骂人,后来娘似乎明白了,就没再说了,只问我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说只是服侍姑娘的饮食起居,我娘才放心,还说让我有机会能跟姑娘多学点手艺。”
“手艺?小炉子是想学琴吗?”有何不可呢?
“姑娘,小炉子能学吗?”其实他很羡慕姑娘的琴韵,每次都能让人迷醉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可以,只是要有个过程,学习的时候很漫长也很枯燥,你真的要学吗?”
她是天生对音律敏感,有着不同常人的天赋,以前姑姑就说她实在天赋了得,只可惜埋没在这烟花之地;
“嗯,小炉子想学!”小男孩坚定的说,眼里是兴奋。
“那好吧,明日开始,只要你我有空就坐在来教你便是,不过此时不可让妈妈知道,恐怕她找你麻烦。”
“呢,小炉子知道了,姑娘,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您晚上还要出演呢?”应该午休一下才是。
“好,走吧。”浓妆淡抹总相宜,仙子般的身姿飘然离去,身边的小人儿一步一霎的跟着,夏日里的烈日正是最炎时。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绿绿的荷叶,吹动了盛开的粉莲,蜻蜓飞舞,轻触水面,直直的站立在荷叶上,纹丝不动;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燥热的空气,和某些不耐烦的声音。
“哎哟啊,这天气要热死人了,怎么这么热呀?”一身薄薄的红衣都快遮不住她的身子了,落隐落现的春光无限;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呀,今天生意不好,人都到哪里去了?”老鸨也是百般无聊,靠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
“妈妈,这天太热了,当然是躲在家里了,等到了晚上人就多了。”另几个女子也聚在一起,娇声娇气的说。
个个都是衣襟半开,手里的香扇不停的摇啊摇,胭脂花粉满天飞,当某人进门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扑鼻而来的香汉味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咳嗽了几声。
“呃,有人来了!还不快点起来,像什么样子。”老鸨连忙起身把靠躺在一旁人女人们怕打了一翻。
“呦,这位小爷,您从哪里来啊?”看着眼前身穿贵衣,头戴玉珠,手拿香扇的贵公子,老鸨眼里立马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咳咳,这大白天的怎么如此萎靡呀?人都没有?什么热闹非凡呀?不是谎报嘛?”贵公子语气傲娇,对着身旁的随从不满的说。
“公子,奴婢....奴才也是听说的呀!”感觉说错了,连忙机灵的改口。
“呃,哦,呵呵,这位小爷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桂花楼是到晚上才热闹的。”
“哦,是吗?听闻你们这有个琴艺高湛之人,本...我特地来看看。”差点说溜嘴了,瞪了一眼身边在偷笑的随从。
“哦,有,原来是慕名而来的呀?我们香儿的名讳可真是广了呀!”
老鸨笑的跟什么似的,赶紧打眼色让人去唤余春儿来。
“小爷稍等啊,美人马上来哦。”
“嗯,有什么好茶好点的拿上来吧。”一锭银子出现在老鸨的眼前,老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银....银子!哇哈哈!!
随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撅撅嘴,满眼的轻蔑,见钱眼开的无知庸妇。
“公子,热吗?真儿给你打扇。”
“嗯,热死人了,你让她们都过来给我打扇。”
“诶,你们过来,给我家公子打扇。”
“什么?让我们打扇?”女人们尖叫起来,“怎么有异议呀,那刚才的银子...”
“呃,客人都说了,你们还不快去呀,是想喝西北风吗?”老鸨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几个女人嘟着嘴不甘不愿的扭过来,又扭过去,自己都要热死了,他大爷倒好,还要她们给她打扇,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最热的时候来!
讨厌!
“余春儿,前面有人找了,妈妈让你快点去。”红衣女摇着薄扇一摇一摆的走到了二楼厢房。
半百无聊的靠着柱子,“红姑娘,我家姑娘刚睡下不久呢,这是谁呀?”小炉子蹲在门外,见她来站起来问。
“你个小毛孩,睡什么睡呀,大热天的怎么睡得着呢?赶紧起来,有客人慕名而来,说是要听她弹琴。”
不耐烦的说完就伸手去推小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