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农历六月初六,雷雨果和生产队的社员锄完了糜子地,揹了一团饲养年猪的苦菜回了家。
他家在红河县一偏僻的石崖村,住的地方在一川的支沟沟口,独家独户,天然的石庵结了石木结构就成了她家的居所。
在沟边砌石成院落,花插的石片砌成了半人高的围墙。
家里十口人,爷爷奶奶健在,父母是队的强壮劳力,姐妹五个弟弟一人。
她是家中最大的女儿,年龄十五岁,家里姊妹多,就没让她读书,在家成了抗硬劳力。
天麻麻黑,母亲做饭,父亲忙着挑水,她得喂猪,这时的小弟五岁,饿得在大哭。
雷雨果喂过猪,饿得心慌,她抬头看天,晴朗的天空挂着小星星,光亮一闪一闪的,今晚应是一个好天气。
饭熟了,熬的小米粥,蒸熟的玉米馍,拌了苦菜就是一顿晚餐。
妹妹弟弟抢着吃,饭吃光了,她只能吃个半肚饭。
父亲没有说一句话,出门走人,时间不长,揹回了一麻袋玉米棒和洋芋。
他让母亲煮熟让孩子们吃饱。
这一袋吃物可是生产队地里种的,要被发现会批判大会,说不定还要游斗在大队的各生产队。
她的爸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今晚让孩子们吃个饱。
雷雨果和弟妹没有等吃土豆和玉米棒,累得要死,沉沉入睡。
半夜时分,雷轰电闪,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雷雨果被雷声、雨声、沟道翻腾的水声惊醒。
这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他们住的大石庵接的房子内,用盆和桶在接房顶漏下来的雨水。
她穿起了衣服下地帮忙。
妈说:“雨果,晚饭你没吃饱,吃一点再帮忙。前几天,我让你爸把山的水沟拨开,房顶的石板缝糊严,他说没事,今年没大雨。这倒好,妈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再下大还得跑,听那沟里的水声妈就心慌。”
爸说:“瞎叨叨个啥,快让雨果起床吃煮熟了的洋芋和玉米棒。”
雷雨果去吃起了土豆和玉米棒。
雷声就没停息,炸雷一个接一个在响,通过闪电,看到三百多米宽的红河川两岸,平展展光溜溜一马平川,川地种的玉米高梁在洪水中不见了踪影。
爷爷说:“不好!大水齐了川台崖根,庄稼冲得全没了,这是多少年不曾遇过的大洪水啊。”
爸爸说:“爸,咱们还是出外山,山有个土窑洞躲一躲吧?”
爷爷说:“瞎闹,我们房子是有点漏,但是一个铜帮铁底的地方,雷家人多少辈都住在这里没出过事。再说这么大的雨能跑出去吗?”
爸爸提了一桶雨水倒出了门。
借着雷电,看到院子的水齐了门台,院里水深在人腰,想跑是出不去了。
房子顶流下了一股水,只好把水从脚地引出门外。
这时,雷雨果的弟妹全醒了过来,她和她妈给弟妹送去了煮熟的土豆和玉米棒子吃。
爸爸看着脚地流的水,再次说:“爸我们赶快跑吧,接了口的房子快塌了。”
爷爷还是让守着。
这时,只能听到不间断的雷声和雨声,听不到了沟里的流淌的洪水声。
爸爸要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刚到门口,一声炸雷响过,他又折了回来。
房外雨水倾泻,房顶炸开了一洞,一盏马灯也打得屋内失去了光明。
弟妹们哭成一片,家里乱作一团,这时,沟中山塌堆积的土方,被挡住的山洪无声无息的冲了出来,泥流漫过雷雨果家的房顶,一家人被泥流深陷在屋中。
雷雨果从塌下的屋顶和灌下的泥流中,奇迹般的挣脱出来。
但是齐腰的泥浆拖住了她,雷声震耳欲聋,雨水打得她睁不开眼晴。
她在哭天喊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妹妹弟弟,一声声和雷雨响应,一行行泪水与大雨同流。
喊天天不灵,喊亲人无人迎,只有雷电向大地轰击,和不住线的雨水和沟道咆哮的洪流。
天麻麻亮,雷电停轰,雨水小了,雷雨果仍然浸泡在泥水中。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她家前后堆积了大量的泥土,河水依然在涨,与川地平行,庄稼地漫得一片光明。
雷雨果刚闭眼睛,不省人事。
当她睁开眼睛,坐在了教室在听课,一名女教员走到他的桌旁问:“雷玉果,一星期前,发生了一九八八年我市最大的车祸,说是找不到你,今天怎么来学了?”
雷雨果看到,在老师说完后,所有的同学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低头看自己,穿着一身男生装。
当她看到裆部,脸红了,自己成了男儿身,脑子飞转,传来了信息:
—————雷雨果,你是前世的雷雨果,我是后世的雷雨果,我俩同名。为了让你摆脱那一不堪回首的年月和那时的不幸,让你一个女儿身穿越到后世,我的男儿身,让我俩的信息共享。
—————我的家在农村,家住望月县柳岩乡雷岇村,父母健在,爸妈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今年十八岁,供我读书由初中考入市中专农校,学习畜牧专业,今年就要毕业。
—————前不久,在市区发生了车祸,我的头部受伤,经抢救无效死亡,但在太平房活了过来,传递了你在前世的遭遇。等传递完了我的信息,让你知晓大雨中的你。
……。
信息传递的差不多了,雷雨果知道刚才问话的女教师姓林,称为林老师,教兽医,全班共四十名学生,名字都记住了。
这时,雷雨果听到林老师说:“快!送雷雨果到校卫生室。”
雷雨果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她进入了前世的回忆之中。
在雨中,雷玉果她实在是睁不开了眼晴,
听到他们说:“看她活着还是死了,等一等我们一块的俩人,把村后的人叫出来,铺咱们的木板,走过去把这孩子给挖出来。”
雷雨果听不出说话的是谁,不是本村和邻村的人。
这时一个人说:“真倒霉,路遇大雨还趁这地方安稳没人告发,谁能想到遇了这么大的雨和洪水。偷的发点小财,把十条驴全给压在泥中,还有几十块木板,这次亏大了,还不知道又得批评教育我们多长时间?”
“不要说了,这次还算幸运,我们小寨村还算烧了高香,只有老大脚给崴伤,五个人全都好好的就行了,管不了后边的事。你看这家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就留下这一人还在烂泥中。”
两不识的二人正在说话中,听到后村的二叔跑了过来,大叫“一声”天哪”,没了后边的声音。
他可能是被眼前的惨状看呆了,后庄的人陆续赶到,是王姓大户人王大叔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进去救雨果。”
他第一个向前只走了一步,就跌进了泥潭。
王大叔是生产队长,今年四十三岁,为人忠厚,队里的社员大都听他的话。
王队长和雷雨果爸关系处的好,两家交往只厚不薄,也不知雷雨果爸什么时间和王队长说好,让雷雨果给王队长做儿媳。
他是急了,一急一跳泥入泥潭中。
贩木料的人和村人忙去拉王队长,拉了十几分钟,把王队长从泥坑中连挖带拉,拉出了泥潭。
王队长叫来小寨的四人说:“现在只好用你们的木板铺路救人,现在洪水推的路断人行,你们回到后庄我家里吃过饭,等雨小些回去看家里都好吗?
“老王,谢过你!救人当紧,快取木板吧。”
来的人多,抬过来木板,支到了雷雨果的近前,人们把他从泥中用手挖了出来。
后庄来的人知道,这一家七口人,只留下一个雷雨果,六人都在泥下,依小寨贩木料的人去叫人的时间估计,是今天凌晨的三点人被泥灌,这时到了七点多,他们六口人全部遇难。
老王让抬出雷雨果到他二爸家中,同时领回小寨的人,冒雨开挖埋在泥泞中的六口人。
这时的雷雨果昏了过去。这一昏成了植物人,二十多年过去,穿越后世雷雨果的身。
后世的雷雨果一堆废话,前世的雷玉果知道昏过去的这段历史。
到了校医室,医务人员检查过说:“这位同学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建议让这位同学休学,这么下去凶多吉少。”
林老师说:“再有一个多月考试就毕业了,这时休学对雷雨果来说是人生一大坎啊,看经过治疗让他毕业。”
医务人员说:“这样危险性更大,在生命打交。方便的话,等醒过来到市人民医院去看。”
来的几位同学说:“林老师,雷雨果家境贫寒,他手里没有钱,听校医的,让休学吧,你何苦冒这个险。”
林老师还是听了校医的建议,让同学揹雷雨果到一公里的市医院检查。
这一感人举动,让前世的雷雨果听到了耳中。
他记住了林老师,只要能活在世,一定要报答她。
当然还有前世的王队长和二爸二妈。
雷雨果挣扎着,呼唤后世的雷雨果快快醒来,但是再没有呼唤醒他。
这时,一位同学没揹好雷雨果,雷雨果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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