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虽然被江离娅取走占为己有,但身体的各项机能数值不仅没有缩减反而是小幅度的增加了,虽然这些都没有特别明显的直观感受,但他确实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走路不喘气了,不失眠,胃口也好了很多,这无疑是现代人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奈何在这儿神佛满天飞的世界,这些优点便显得微不足道,他也没那多时间用来高兴。
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结于路小羽,细思恐极的发现,那家伙不仅控制了自己的财务,出行,甚至还限制了自身习武的权利和自由。
扪心自问并没有做不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就连当初分手,不,没分手,就只是她自己消失了而已。
无法理解。
唯一可能的是,他猜测路小羽担心同为现代人的自己飞黄腾达以后会夺取她的位置,毕竟她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当然,还有他更无法忍受的一点就是,馨儿的工资竟然比自己高。
馨儿属于路小羽私人聘请的‘助理’,所有的报酬都不经过镖局而是路小羽亲自发放,一个月就是一俩银子,简直就是个小富婆!
“馨儿,过来。”
馨儿正在一旁整理文册,见着一脸阴险的李明安,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干嘛。”
也只有趁着路小羽不在才敢逗逗这小丫头了。
“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可掌事说要离你远点。”
馨儿头上扎着两个标志性的小丸子,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可爱。
“有喜欢的人没?”
小姑凉那经得起李明安这老狐狸调侃,即便在他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也能让馨儿的脸红个半边天。
“我不和你说了!”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刚来,工钱也没结,最近手头有点紧,你…”
“掌事说不能借你钱的。”
“我靠这都能料到!”
他激动的起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馨儿一个哆嗦,随后又觉得失态,立马走近馨儿,笑嘻嘻道。
“是这样的,你也别害羞,人之常情,这当哥哥的,怎么能不为做妹妹的操心呢,你成天在遮镖局待着,面对这些莽夫大汉,哪有时间忙活自己的终身大事?”
馨儿一听,虽然害羞,但话糙理不糙。
“你先借我点钱,若是日后遇着合适的人家,我也能为你张罗张罗啊!”
事实证明,借钱和帮着张罗这两件事并不存在情义关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委托,可馨儿那理得清其中杂乱,只觉得既然人家都这么担心自己了,不借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想了会儿,转过身,悄悄的摸出一个粉色荷包。
“你可别告诉掌事哦。”
“放心了我还怕你说呢。”
“你要还我。”
“不还我还是人嘛!”
……
过了招纳会,采花贼的事也安排妥当,整个人都清闲了不少,且大部分工作都在晚上进行,白日没什么事做。
长安城热闹非凡,甚至偶尔还会见着很明显的外邦人,不过,就是这么个纸醉金迷之地,也少不了拄着拐杖坐在街角的乞讨者。
李明安很同情他们,因为禁足令,现在甚至不能睡在街上,每晚都得提心吊胆的躲起来。
买了几个肉包子,来到一老者身前,蹲下,递过去。
“吃吧。”
那老者一只脚拦中折断,全身上下衣不遮体,头发乱糟糟的活像一窝野草,相貌看上去也十分渗人。
他透过发丝的间歇怯怯的打量了李明安一番,随之拿起狼吐虎咽起来。
李明安笑了笑,接着又摸出一吊钱,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想要吗?”
老者嘴里还塞着馒头,眼巴巴的望着李明安手里的铜钱,不自觉的便伸手去拿。
“哎,不能白给你,我问你,长安城你熟悉吗?”
老者点了点头,竟开口道。
“自是闭着眼也能认路。”
“那好,我刚来人生地不熟,带我逛逛,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
“腿怎么断的?”
“前些年边境战乱,负伤行军感染恶疾,溃烂之际,便自断了去。”
退伍军人?
李明安看着身旁的乞丐顿时肃然起敬。
“那为何…”
“不能行军打仗,无黄土良田,做个脏差事也遭人嫌,一言难尽啊…”
老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又有谁能够想到如今人人唾弃的乞讨者,竟是曾经的大英雄呢。
真是造化弄人。
“再往前走,便是宰相大人的府邸,像我这等人,是不便入内的。”
“那走这边。”
角色莫名其妙的对换,现在是李明安扶着老人走了。
“这便是满春楼,长安城中最大的戏院。”
老者仰着头脑袋说着,上面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个面如桃花,是个人便叫大爷。
“不玩不玩!”
他又连忙拉着老人离开,继续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
他为老者叫了一碗面,这是多年来老人第一次走上餐桌,吃着吃着,竟像是时间凝固般停了下来,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着。
“没事老人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少侠你衣冠楚楚相貌不凡,日后必是成大事之人。”
“借老人家吉言了。”
李明安没好意思说你这面钱都是借的。
“对了老人家,可否问你个事?”
“少侠尽管开口,小人必是知无不言。”
“官府下了禁足令,老人家您现在睡哪?”
“城外有座破庙,大家几乎都住那里,而像我等腿脚不便之人,一去一来怕是得横尸街头,只能如那蛇鼠苟且偷生,东躲XZ,饥寒交迫,测夜难眠。”
李明安捏着嘴巴想了想,又问道。
“那你可知晓那采花贼?”
话应刚落,老人身体一颤,四处观望,确定无人窥听,才小声道。
“不瞒少侠,老朽曾亲眼见过一次。”
“亲眼见过?”
“正是!”
老人凑近了些。
“不仅是老朽,其他叫花子也都见过,不过有一点十分奇怪。”
“什么?”
李明安急忙追问。
“这采花贼黑衣蒙面,飞檐走壁如蜻蜓点水,武功是极高,可老朽于他人所见,多少有些出入。”
“出入?”
李明安越听越糊涂。
“何来出入?”
“这采花贼的装束,倒是从未变过,不过这形体,是相差甚大,高矮胖瘦应有尽有,也不知是夜色太黑眼睛看花了还是真有其事。”
李明安顿感背脊发凉。
难不成这采花贼,有三个?
“老人家,今日之事,绝不可乱言,切记保密!”
“少侠放心,京城鱼龙混杂,老夫是不敢趟这趟浑水,不然早已报官。”
老人曾经也是体制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浅,不敢惹事。
李明安皱眉思索片刻,突然又说道。
“老人家,我还有一事相求!”
“少侠但说无妨,若是老朽能做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你这样…”
他伏在老人耳边,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