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了?”
两人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李明安偷瞄了几眼,解释道。
“是的!可恶,那几个乞丐见我那用元宝买包子,以为我又傻又有钱,结果合伙起来把我洗劫一空了。”
“乞丐?”
路小羽惊声道,随即又自顾说着。
“怪不得今天街上没见着几个乞丐呢,原来都是被你喂饱了。”
“你…你今天上街了?”
“啊…没,馨儿给我买…买胭脂呢,她说的!”
她支支吾吾着,连忙岔开话题。
“没事,人没事就好。”
“那调查的事呢?”
江离娅插话,李明安心一惊,却又是脸不红心不跳,顺水推舟。
“追那乞丐追一天,没顾上!”
说完他便立马后悔了,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谁料路小羽竟道。
“不急,慢慢来。”
江离娅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话说你们呢,行军路线拿到了嘛?”
江离娅和路小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片刻,江离娅才开口道。
“老爷子是去了,不过对方以军事机密关乎皇家安危为由拒绝了。”
“是嘛。”
李明安捏了捏鼻子。
“没关系,慢慢来嘛。”
“那你明日…”
“继续,不能让你累着!”
……
次日清晨——
路小羽将一张银票和一袋碎银递给李明安,如玉脂般白皙的脸上竟翻出一丝红晕,声音娇小的像是第一次见着郎君的小姑娘。
“银票放身上方便保管,要是又被抢…就把碎银给他们。”
“哦…”
李明安木讷的接过,简单道了声别,晃晃悠悠走出镖局。
路小羽吃错药了?
好吓人!
老乞丐在早已恭候多时,见着李明安来了,便拿出破碗可怜兮兮的伸出手。
“好心人,赏点吧,好心人。”
李明安摸出个铜钱扔里边,问道。
“老人家,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可否带个路?”
破庙——
调查背景的一帮老弱病残早已出动,只剩下昨晚探路的一帮人个个睡意欣欣摇摇欲坠,李明安捂嘴咳嗽一声,所有人立马又打起了精神。
本来这种事自己带个头的话,没准能事半功倍,没跟着一起去的原因是怕遇着真的采花贼沦为刀下冤魂。
但乞丐们便不存在这个问题,毕竟没人会在忙活的时候在乎街边的一只老鼠,除非他真的是心理变态。
至于二十分合情合理,本身没有那帮人轻车熟路,若是不小心又被当成采花贼捉起来可就不好玩了。
虽然路小羽有能力把自己保出来,但暗地调查的事情就暴露了。
“董叔,开始吧。”
既然一起共事,总叫人老人家也不太合适。
“李少侠您请看!”
董叔铺开纸卷,乃是一副长安城的简版地图。
众人围拢,认真听着。
“巡视的官兵有三队,皆从尉部大门出发。”
董叔的手随着路线比划着,众人纷纷而至。
如果长安城是个不太规则的立着的平面鸡蛋,尉部大概就在鸡蛋的正上方,两只巡军沿着鸡蛋边缘反复绕圈。
另一只巡军则隔了半个时辰出发,在鸡蛋的中间上下移动,而被其平分出来的两边空白区域,则布满了各镖局镖师及哨亭,如若发生状况,哨亭烽火示意,总有两只军队各自等分包抄而至行成四面伏击的局面,可谓天罗地网。
但问题又来了,巡军不止一只,证明以前的推论是错误的,安排几乎不存在死角,也没有可趁之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为何会不止一个采花贼呢?
难不成真是放风的?
不,如果之前的推论错误,那就不存在放风这个问题了。
他们是如何逃的呢?
正当他苦闷之际,人群中另一瘦弱的老者怯怯的举起手,眼神慌张而害羞的看了看众人,支吾道。
“我…我昨晚倒是碰着采花贼了…”
“什么?”
众人一听,齐刷刷的看向老者,老者更怯场了,用几乎听不着的声音说道。
“我…我看见…看见那黑夜人…换上了一声镖服…”
李明安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锅,而其他人在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也几乎和他怀着同样的想法。
“少侠,如果采花贼打扮成镖师模样,是不是就…”
李明安抬起手,直接制止了董叔的猜测,转而认真的盯着另一老人。
“老人家,这事可不能乱说,您看清楚了嘛?”
老人虽年事已高但眼睛不瞎,被李明安这一怀疑多少有些小情绪,便鼓起勇气描绘起当时的情形。
“事关重大,我赶在巡军来之前便找了个视野好又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他瞄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不一会儿,守备的镖师也来了,就在我不远处,想着镖师也在,心倒宽了些,可也不知是昨日吃太饱还是什么,过不多时,我就打起了瞌睡,直到一阵骚乱将我吵醒。”
“你所在的地方…有人被…”
老人点了点头。
“那处是卢老爷家地界,他家有两子一女…”
众人纷纷低头,唉声叹气。
“我一醒来,再看,发现之前守备的镖师也不见了去,顿感心慌,却又想到镖师定是听着骚乱,前去捉拿采花贼,也就没太在意。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一黑夜从天而降,我这把年纪,那经得起这种刺激…”
“不过我想他也没发现我,便要一探个究竟,只见那黑衣人鬼祟四处查看,见着无人,便脱下黑夜换上一声镖服,当作无事人,立马又吆喝着,朝着卢老爷家赶去。”
众人听完半天没说话,但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官家拼死拼活都没抓着的采花贼,却被我们这群人给逮着了,你找谁说理去?
“看来,这太虚之境的采花贼是如何逃脱追捕的,已经很明显了。”
李明安平静的说着,实则内心却沸腾到都要开party了。
但接下来老人的一句话,几乎让在场所有人的经历了个晴天霹雳。
老人看着如释重负的几人,不忍心泼凉水,却又不得不说,巍巍道。
“少侠…我想您…误会了,那脱下黑衣的镖师,正是一开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