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跪着的百官,心中咯噔一声。
暗道不妙。
先前李善长找他们的时候,说的是自己的孙子被皇长孙殿下无缘无故暴打。
可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幕?
当初李善长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如果真的是因为李善长的孙子先嘴贱,那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敢辱骂皇家子弟,还骂的是皇长孙。
这件事情本来都已经揭过了。
你李善长还不要脸地在朝堂之提出来。
这不是把群臣往火坑里推吗?
百官们都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这么早绑李善长这辆战车。
现在想要下车,已经晚了。
百官们现在恨不得痛骂李善长一顿。
不过朱雄英的这个问题,倒是有些为难张绅了。
张绅是都察院御史。
确实十分了解大明的律法。
大明律法也确实规定了,骂人是要被杖责的!
平民骂五品以的官员,便要被杖责一百。
骂五品以下的官员,要被杖责五十。
但……
这大明的律法里面,从来没有说过骂皇长孙要如何责罚。
张绅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回殿下,按照大明律法,有辱骂五品以官员者,杖责一百。”
“但殿下是我大明皇长孙,具体该如何定李茂之罪,还需陛下亲自定夺。”
李善长一脸不可思议,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张绅。
说好的同一条船,你怎么走到一半自己先跳下船了?
李善长没有想到的一点是,都察院御史的属性问题。
都察院御史的品级不高,但是嘴巴很厉害。
说白了就是一条疯狗。
你告诉他皇长孙殿下行为不规,那他们便敢参皇长孙殿下一本。
但你忽然告诉他,皇长孙殿下打人是因为被骂了。
还反问他骂皇长孙是什么罪名的话。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
最低也要杖责一百。
至于如何处罚,那是陛下的事情。
朱元璋看着朝中的这一幕,心中十分欣慰。
这都察院御史,就是他想要的疯狗!
逮谁咬谁!
李善长是吧?
你不是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吗?
不是仗着自己是六国公之首吗?
不是联合百官来参咱的大孙子吗?
你参咱的大孙子,咱就先打你孙子一百杖。
反正受伤的总是你孙子。
“骂五品以的官员,便杖责一百。”
朱雄英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他对这个也不了解。
但是听到李善长的孙子被打,他心里十分高兴。
“若是平民也就罢了,骂了便骂了。”
“但本殿下好歹是陛下的长孙,不应当是无品无级。”
“咱怎么着也在五品以。”
“爷爷,咱就打他一百杖吧!”
朱雄英看向皇位的朱元璋,咧嘴笑道。
“一切按照咱孙子的意思。”
朱元璋淡淡地说了一句。
今日的朱雄英,着实让朱元璋高看了一眼。
面对百官的质问,丝毫没有怯弱。
反而将劣势转为优势。
如果朱雄英不是皇长孙的话,朱元璋肯定让他当都察院御史!
李善长听到这之后,心里便凉了一大半。
今天不是群臣一起参皇长孙殿下的吗?
怎么变成了问责自己的孙子了?
事情不应该按照这个方向发展啊!
“臣斗胆……”
李善长还想狡辩。
但朱雄英压根就没给他机会。
“韩国公,您可闭嘴吧!”
朱雄英继续怼道:“就是你这样的老逼登!扰乱朝纲!
快说说,意欲何为?”
“老臣……”
“老什么老,臣什么臣?”
朱雄英又继续怼道:“仗着自己是年龄大,就可以无视国法无视朝纲了吗?
您看看今日早朝成了什么样子?
陛下日理万机,早朝应该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
而不是满足你报复欲望的地方。
张大人,勾结朋党,对陛下施压,此乃何罪?”
朝堂之,百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特么是一个八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原本李善长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念在曾经受过李善长的恩惠。
加李善长的儿子李祺是当朝的驸马爷。
所以他们便答应了李善长的要求。
可谁能想到这了早朝,会是这般模样。
都察院御史张绅退出他们阵营的时候,这些百官也想退出。
可已经晚了。
扣帽子的功夫,朱雄英可以说是碾压他们。
一个勾结朋党,向陛下施压。
就已经是死罪!
就连都察院御史也不敢轻易说出来。
“陛下,臣绝无此意。”
李善长急了。
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老臣绝对没有忤逆陛下的意思。”
“老臣只是想为孙儿讨回一个公道!”
李善长本以为朱元璋会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朱元璋却淡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朕之前处事不公?”
这一问,让李善长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韩国公,莫要再白费力气了。”
朱雄英得理不饶人:“即便是你今天一头磕死在这,你孙子那一百杖责,也是免不了的。”
李善长听了之后,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当即便想一头撞在台阶。
可是他都开始行动了,却没有一个大臣前来拦住。
眼前脑袋就要撞去了。
李善长这才开始哭泣道:
“老臣跟随陛下,已经十几年了。”
“可未曾想到今日却受了这般屈辱。”
“罢了,陛下,老臣请求告老还乡!”
李善长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陛下已经这般铁石心肠吗?
开国功勋韩国公在朝堂之被逼得告老还乡,朱元璋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且慢!”
朱雄英又阻止道:“今日早朝还未结束,韩国公还是在这奉天殿多待一会。”
朱雄英面带微笑,却笑的有些吓人。
满朝的官员都觉得菊花一紧。
朱元璋敢这么让朱雄英大闹朝堂,自然是心中有底气。
也就是说,这是朱元璋计划好的!
百官们,今日要遭重了。
“我大明开国至今,已有十五载。”
朱雄英一副心痛的样子:
“可十五载过去了,北境之地北元一直骚扰我大明。”
“百姓食不果腹时有发生。”
“天灾人祸,一并发生。”
“尔等食大明俸禄,本应该替爷爷分忧。”
“可人事是一点都不干,只想着今日巴结韩国公,明日巴结魏国公。”
“尸位素餐,令人作呕!”
……
这话,在群臣耳朵里就是一根针。
刺的人难受。
可在老朱的耳朵里,那可是无比舒畅啊!
这些朝廷大臣就喜欢干这些事情。
但是朱元璋没有证据,又不好说什么。
今天大孙子说出来了,朱元璋听得那叫一个舒服。
爽!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到这就要结束了。
但朱雄英又从韩国公身边走到了礼部尚书邵质身边。
“礼部,本应该正我大明礼仪之风,可为何韩国公一句话,你邵大人便跟着韩国公屁股后面走?”
朱雄英厉声道:“这便是儒家教你的礼法?
儒家教你的君臣之礼,是让你勾结群臣来逼迫我爷爷吗?”
邵质不敢说话。
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这场在朝堂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输的很彻底。
不过,朱雄英说的倒是没有错。
儒学的要求本来就有些理想化。
但你礼部的人,一边喊着儒学,一边又做着儒学对立面的事情。
这不是又当又立,那是什么?
朱雄英怼完礼部尚书之后,又走到了韩国公李善长身边。
“韩国公,乃我大明开国功臣,本应该为皇爷爷分忧,如今却只会添堵。”
朱雄英说完之后,又贴近李善长的耳边说道:
“我已经抓到了你的证据,老逼登。
你要死了!”
这不是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四叔朱棣已经回北平一个多月了。
不出意外的话,北元残部现在已经被彻底肃清。
说不定快马捷报已经在路了。
而那弄死李善长的证据,就在这捷报之中。
李善长身体一颤,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近年来他虽然不在朝中担任要职,但曾经做过的事情,他绝对忘不了。
不过他却不是很相信朱雄英的话。
他觉得朱雄英在诈自己!
朱雄英也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群臣。
“还有你们工部!”
“还有你们户部!”
“还有你们吏部!”
“一群老逼登,今日竟然敢在朝堂之裹挟皇帝陛下!”
“好大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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