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东升,玉兔西坠。
重峦叠嶂,茫茫林海一望无际,大荒气息很浓烈。
玄鸟氏族,位于苍茫山脉中,世居凤河之边,族人以渔猎采集为生,亦火种豆粟度日。
一束金光穿过茅草之间,落于眼皮之上。
他渐渐醒来,只见身盖斑斓兽皮,墙挂木矛、骨匕、石斧、鹿头、熊皮,还有若干瓦器堆放于床尾,茅屋里弥漫着远古的气息。
“这是哪里?”
王明轻拍前额,回想起昔日乃蓝星一农民,某日进城采购高产菜种,却不幸连人带车坠入山沟之中,因而不省人事。
如今醒来,却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是何年代。
正在此时,一名穿着皮裙的赤脚少女走了进来,她长得干瘦,有一头干枯的头发,皮肤很黝黑。
“族长,你终于醒来了!”
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语言。
赤脚少女甚是激动,疾行至床边,其眼眸里尽是欢喜之色。
“族长?”
此刻,王明渐渐忆起原主往事。
在数日前,玄鸟氏族首领进山狩猎,亦不幸坠入山沟,幸得族人相救,却于伤痛之中悄然陨落,如今却被他取而代之。
茅草屋外,阳光灿烂。
一大群身穿草衣皮裙的原始人,能有三百余人,他们席地而坐,在村中空地等候多时。
王明的出现,令众人惊喜交集。
首领昏迷多日,族内群龙无首,如今他生龙活虎,怎能让人不兴奋?
“氏族会议。”
“我们开始吧!”
一年老女人,面相和善,身穿虎皮衣裙,手执桃木拐杖,其声音沉稳而又严肃。
她便是玄鸟氏族的巫,亦是族内最年长、最有学识的老祖母,更是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
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没有产生阶级与剥削,且人人平等,部落在处理日常事务时就会举行氏族会议,这便是原始社会的制度。
话音落下,一众族人鸦雀无声,都安静地看着王明。
王明盘膝而坐,望着众人,久久不语,他不知从何说起。
巫便拿出几串打满结的绳子,盘算之后,严肃地说:“今岁日头大热,火种的粟豆枯死大半,还有八十日就要秋祭,食仓内却未存到一点食物,御寒兽皮更缺五十张,若不能赶在入冬前攒够兽皮与肉食,我们就会挨饿受冻。”
在场人一听,个个满脸愁容,族内老人更是连声叹息,一些需要哺乳的母亲正抱着干瘦的婴孩,偷偷哭泣。
对于玄鸟氏族来说,食物短缺一直是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部落位在山林之中,也与凤河为邻,但人们并没有多少手段去获取兽皮与肉食。
今年更是干旱连连,部落领地范围内的采集资源变得十分短缺。
王明思索片刻,遂开口说:“我们要赶在入冬前收集到足够的兽皮与食物。”
原始世界,虽说植被繁茂,但野外可食用的植物并不多。
三百余人一日就要消耗掉六七百斤食物,部落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人们往往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采集渔猎,才能勉强糊口,而且常常挨饿。
眼看时候不早,部落人草草结束会议,赶忙带上谋生工具外出收集食物,否则今日又要受挨饿之苦。
他们来到村寨最南部,是在凤河之边。
这里地势平坦,树木较少,茫茫的一片绿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阵阵绿波,泥草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玄萼是一名中年妇女,乃玄鸟氏族之田正,她对各种植物的生长习性与分布都甚为了解。
玄萼一脸愁容,担忧地说:“族长,这里能吃的植物并不多,东山、北山的葛蓣还没有长成,西山更没有任何食物可采,能吃的植物很缺乏。”
食物匮乏、御寒衣物不足一直困扰着玄鸟氏族的发展,每年一到冬季,就会有族人饿死、病死、冻死,也因为这样,部落人只能拼命生育繁衍,但能顺利活到成年的孩子却少之又少。
王明面色微变,颔首道:“嗯,你们先在这采集,我再想想办法。”
玄萼带着部落的女人在这大片草丛中,采集着为数不多的可食用植物。
她们使用的尽是一些石镰、石锛、骨匕、骨铲、藤篮的等工具,都比较的落后。
此时,六十多名成年男子手持渔猎工具,眼巴巴等候着安排。
狩正木羽、渔正鱼弓,这两人便是渔猎队伍的领头。
男人携带的是长矛、弓箭、绳子、渔网、石斧、飞石索,尽是些落后的磨制石器。
他们最好的弓箭,也仅能射三四十步,用来狩猎中大型猎物收效甚微。
那几张渔网更是只有两米来长,且造工粗糙,只能用于近岸作业,人们每日捕到的渔获很有限。
眼前的凤河,川流不息,自西往东流淌,宽十丈余,两岸生满高大的芦苇,此时正有不少飞鸟虫儿在苇丛中出没。
“鱼弓,你们捕鱼的,继续在凤河捕鱼。”
“木羽,我们到那片树林看看。”
王明领着三十余人,沿着河岸西行,来到岸边一树林里。
这里的树木并不高大,树林里幽暗而寂静。
王明等人在树林中搜索很久,终于发现远处的山坳中有一头野羊。
它毛发灰白,体型肥硕,其身后还有两只羊羔。
众人露出兴奋之色,连忙隐藏在草林之中,远远观察着野羊,等待着时机。
王明对旁人说道:“我们要狩猎那只大野羊,活抓那两只小羊。”
众人连连点头。
片刻后,时机成熟,王明便令队伍分成五队。
他们潜入四周的树林或草丛,每队六人,呈口袋状,慢慢朝那羊群靠近。
王明手持弓箭,在草丛中小心翼翼地前进,同时紧盯着那三只野羊。
食物和兽皮是部落急需的,众人对野羊十分渴望。
在距离野羊十余米时,躲在草里的王明立刻举起弓箭,朝野羊射去。
咻!
此箭稳稳地命中野羊的身体。
那野羊发出一声恐叫,“哗啦”一声拔腿就跑,两只小羊羔也跟随其后。
这个时候,周围的族人都冲了出来,长矛、箭矢对着野羊一顿招呼。
野羊的身上插了一些箭矛,它惊恐的逃入树丛里。
他们连忙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