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稷心情不错,就在刚刚,陇西传来捷报,王翦和异人再次大败月氏、朐衍、义渠联军,斩杀伪义渠王,缴获马匹辎重无数,将秦国边境向西扩张了两百里,并筑京观以威慑月氏。
“将捷报通报全国。”秦王稷高兴地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秦军会击败异族联军,但当消息传来,还是免不了一番激动。
“大王,是否让公子和王翦将军回来?”范雎拱手道。
仗打到这种程度,一般来说就该班师回朝了。
“穰侯觉得呢?”秦王稷看向一旁的魏冉。
自从失去封地之后,魏冉虽然还是名义上的穰侯,但实际地位一落千丈。
他也知道秦王稷心中对自己很是忌惮,不会给自己新的封地,因此也就没有再上书请封。
只是派人到赵国将自己家人赎了回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魏冉虽然将家人接到了秦国,却将他最聪慧的那个孙子留在了赵国。
“臣以为可将月氏纳为养马地。”魏冉缓缓说道。
秦国在陇西和上郡有好几个马场,每年能出栏一万头左右的良马。
但是上党之战后,秦国骑兵近乎全军覆没,光靠出栏的马就有些不够用了。
秦王稷是见识过骑兵的威力的,在他看来,秦国就是少一些战车,也要组建骑兵。
于是秦王稷便从战车上面挪用了一些马,重新组建了两万骑兵。
但这样并不能解决秦国缺马的根本问题,反而会影响战车的战斗力。
但占领月氏做养马地就不一样了,秦国实力将有质的飞跃。
而且秦国也需要一些胜仗来维持军功授爵制,现在东出的方向已经被封锁,只能从其他方向想办法了。
“我秦国的粮草恐怕支撑不了这场大战。”秦王稷摇了摇头。
月氏可不是小部落,人口数十万,又占有地利,秦国将其打败很容易,但是想要占领非常困难。
“蜀郡都江堰已经修建完毕,昔日洪涝之地皆化为千里良田。今年风调雨顺,粮食定然会得到大丰收。况且我军可以先慢慢蚕食,削弱月氏的实力。若大王放心,秋收之后,给臣十万兵马,一年之内必将月氏之地尽数纳入我秦国。”魏冉抱拳说道。
秦王稷有些犹豫,直到现在,士卒的抚恤和封赏都还没有下发,他本来是打算这两年将这部分亏空先填上,再发动战争。
但是听魏冉如此说,秦王稷又一些意动,如果能占领月氏,对秦国的好处太大了。不仅能够得到一大片养马地,还能够填补之前的亏空。
“穰侯年岁已高,寡人不忍穰候继续奔波,还是留在咸阳陪陪寡人吧,征讨月氏寡人会派其他将军去的。”
数息之后,秦王稷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决定起兵攻打月氏。当然,这個主帅肯定不能由魏冉担任。
他不知道的是,王翦压根就没有撤军的打算,他当初所说的半年,可不是击败义渠的时间。
“诺。”魏冉并没有失望,他清楚秦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会让自己领兵的,刚刚只是试探一下。
结果很明显,未来一段时间他是不可能掌权了。
“燕国和齐国已经答应与我国秘密结盟。相国多派些人收买两国大臣,不要怕浪费钱。”秦王对范雎说道。
他想的很明白,只要秦国能灭掉对方,现在所有花掉的钱都会回来。
反之,如果秦国被别的国家灭掉,那现在留着钱也没有用。
“诺。”范雎俯身一礼,接着装作随口一问,“不韦先生那里没有消息传来吗?”
“吕不韦派人传信回来,楚国已经和赵国结盟,他正在前往江东寻找越国移民,打算帮助越国立国,以此来对抗楚国。”秦王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没有怪吕不韦。
东方六国之中,秦国和楚国的联姻最为频繁,但同样,楚国也被秦国坑的最惨,现在选择和赵国结盟很正常。
而且有随从将当时楚王宫中蔡泽、吕不韦和楚王的所有谈话记录了下来,送到了他的案前。
秦王稷明白,不是吕不韦不如蔡泽,实在是秦国的名声太差了,而且秦国和楚国的冲突远远大于赵国和楚国的冲突。
任谁在那种情况下都没办法让楚国倒向秦国。
除非将秦国侵占楚国的领土归还大半,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范雎闻言,心中一喜,虽然秦王表面上没有怪罪吕不韦,但是从称呼上,已经能听出来疏远了不少。
以往秦王稷可都是称吕不韦为不韦先生的,现在却直呼其名。
不过范雎心中很佩服吕不韦的智慧,结盟楚国的计谋失败之后竟然能够迅速想到结盟越国。
以越国现在的情况,有人能够支持他们,帮助他们立国,必然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而且越国只要立国,必然会得到楚国的针对,分担秦国的压力,吕不韦的地位也得到了稳固。
“有些可惜了,臣本以为不韦先生一定能马到成功,说服楚王结盟。”范雎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能帮助越国立国也一样。”秦王稷挥手说道,“对了,名医还没有请来吗?”
他还等着名医给太子看病呢。
“禀大王,赵国刚刚传来消息,名医拒绝来我秦国。我们的人想再次联系,被赵王的人阻止了。”范雎俯身说道。
“赵括!”秦王稷握紧拳头,额头青筋高鼓。
但是他现在拿赵括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威胁都做不到,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再派人到其他地方寻找名医吧。”
“臣听闻赵王下令召集天下名医,编订《医典》,到时候邯郸必然名医云集。臣让手下的人在邯郸再等一段时间,总有名医愿意来我秦国。”范雎说道。
“还是应侯考虑的周全。”
“臣惶恐。”
“之前找到的那位壮士愿意刺杀赵括吗?”
秦王稷沉声说道,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除掉赵括,无论用任何方法。
“他把我们的人赶出来了。等我们的人第二次联系他,人已经消失了。”范雎摇了摇头。
“只要是和赵国有关的,就诸事不顺。算了,再派人寻找吧,寡人就不相信这偌大的天下只有他一名壮士。”秦王稷挥了挥手,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