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也不明白马克西姆为什么这么淡定。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马克西姆的话,它看了一秒对方,头一停下身体便马上行动。
但它没有按照固定的前进路线攻击马克西姆。
很明显它已经明白,正面攻击马克西姆是最愚蠢的行为。
它的移动速度很快,用最快的速度来混淆敌人的感官,让马克西姆感觉眼花缭乱,心里不清楚对手会从哪一面进攻。
马克西姆此刻也很紧张,对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以他的双眼根本看不到那个黑衣人在哪,更别说还要去攻击他了。
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一丝窍门,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那个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一直都在快速移动,但有时候还是会顿一下,那时候他就可以看清那玩意。
当然,移动中的目标并不好打,更何况马克西姆并不擅长打移动靶子,他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它接近的时候。
但他也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活尸的牙齿,爪子,甚至是手臂,骨头都可以当成武器。
稍有不慎,便会受伤,甚至是死亡。
所以马克西姆尽量跟上那家伙的节奏。
又要看着它左突右冲,还得尽力做到一心三用,不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
当然,马克西姆还得提前出手,他在自己的内心里算了一套公式,解出大概的距离,因此他在自己的心里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他看到了,活尸还是活尸,始终改不了从上空扑下来的坏习惯。
马克西姆反手拿着匕首往上突刺,那怪物在看到之后下意识的改变方向,直奔地面。
而这一次轮到马克西姆主动进攻了。
他的匕首也随着那个黑衣人的动作而改变方向朝下。
黑衣人见状扭动身体想迅速避开,可马克西姆手中的匕首就像是被激怒的毒蛇,它到哪,马克西姆手中的刀就到哪。
这么做也激怒了那个黑衣人,它终于按捺不住,张开黑色的血口,咆哮着咬向马克西姆的脖子。
而它的双手,一边被马克西姆的匕首钉住,一边抓住了马克西姆的下肋。
刚刚这是一步险棋,如果说马克西姆的左手慢上半分的话,那么他的左手就会被抓住,接下来就只能坐以待毙。
然而一切还是在计算之中。
“哼哼。”
在马克西姆冷笑的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拨开枪套上的纽扣,中指勾住扳机,手枪拖套而出,紧接着手枪在他手中一转,枪口向上。
子弹弹射而出,几乎擦着黑衣人的鼻尖飞过,随后贴近他的鼻梁。
将支撑镜框的鼻梁架击碎,最后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黑色血痕。
黑衣人猛地退后。
这时候卡森也来到了天台,他看到边缘悬挂着的卡赛特步枪,迅速捡起之后冲向马克西姆那儿。
可他和马克西姆一样楞在当场,就像是看到了令人惊奇的东西。
而且,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惊讶了。
“科尔!”在这一刻,他们齐声喊道。
早上九点零九分老磨石大街
刘东躲藏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自从看到那只拳头之后,他便因为害怕而逃跑。
他看到有一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没有人,就想也不想地跑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出租屋,一厅一房,厕所在房间里,厨房在客厅里。
刘东从客厅来到卧室,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人,而且里面很整洁。
看起来好像是主人匆忙离开忘了锁门,却没有拿走这里的东西。
“太好了。”
刘东在心里欢呼了一声,他一进屋便把门关上,随后靠着门喘息了一会。
身体因为恐惧而颤动,他的嘴也因此而不住喘息。
很明显,现在的他很害怕。
但是很快他便看到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冲了出去。
将窗户上的窗帘拉起来,将窗口死死挡住,随后又跑进卧室里,把这件事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把卧室的门也一并关上,躲在里面不敢出去,只担心那些家伙会破门而入,然后发现他。
他觉得躲在卧室里的话,起码外面还有一个客厅挡着,只要他听见有撞门的声音,那他就可以马上躲起来。
然而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让他难熬,也让他更加恐惧。
到后来他实在是煎熬不住,才掀开窗帘一角往外面观察。
就在他掀开窗帘的那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窗户上突然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外面飘满白色的雾气,雾气中似乎有雪花飞舞。
刘东看不太清楚,也不太敢确定那就是雪。
也许是错觉,因为他觉得现在下雪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多月。
像现在这种季节,最多也就冷一点而已。
然而确实有雪花落在窗户上,随后融化成水,在滑落的过程中结成冰霜。这表示外面的温度很低。
而这时候刘东也开始觉得寒冷,他放开帘布,搓动双手,然后捧起双手贴近自己的嘴巴,他吐出热气,接着又继续搓动。
“怎么会这么冷?”
他的牙齿打颤,下巴也开始变得沉重,他开始放弃搓手,转而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床铺。
刘东拿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将被子两头拉到喉咙前边打结。
然后又拖起床单裹在身体前边,将两角拉到后颈打了一个活结,随后又来到窗口。
他轻轻地掀起窗帘一角,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的街道。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窗户上竟然出现好几朵冰花,而且冰花还在不断地延伸,不断地生长着。
他盯着其中一朵冰花,看着它来到窗户角落,当它快接触到窗框的时候,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嘭!
一声滔天巨响突然间出现,街道上仿佛有一颗无形的陨石落下,连地上的雪也被震开一圈。
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响起,左边的街道也同样被震开一圈白雪。
刘东眯着眼看了一下,范围大概有一辆中型卡车那么大。
刘东微微抬头,他本来还担心上面会不会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盯着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因此他的心里也更加恐惧,只感觉外面像是有一个巨人在慢慢行走似得。
巨响以同样的频率接连出现,渐渐远去。
刘东还沉浸在刚刚的事件中,因为没有受到伤害,现在的他已经忘记恐惧,只觉得不可思议。
雪花继续落下,冰花已停止生长。
刘东放下窗帘,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转身想找点东西来取暖。
他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但他尝试过在这座城市里生存,除了等待叶落帆来找他之外,他还可以先照顾自己。
随着现在温度越来越低,恐怕还没有把他们等来,自己就已经被冻死了。
被子和床单也无法为他提供更多热量,强烈的求生念头让他开始想主意。
“点火,对,点火。”
刘东举起手指自言自语着,随后他看向一边的纸皮箱子,想也不想就上前扒开纸箱。
纸箱里都是杂物,一大堆废弃的电路板以及一堆关于计算机维修,计算机装配应用等书籍。
这些东西对于刘东来说就好像看着外星人遗留下来的产物,他一窍不通。
不过这些书可以用来烧火,只是没有打火机或者是火柴的话,想点火还真的有些麻烦。
刘东找遍整个房间,又在客厅里搜索一阵,最后只找到了一个小型的酒精炉。
他看到酒精炉上出现霜晶,心里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便拿着酒精炉冲进房间里。
将房门关上之后,他先把书撕成好几个部分,一些较大较厚的书本便撕多几张下来。
等会儿可以用来当火折子,而较小较薄的书,便可以直接当柴火燃烧。
刘东又把几本完整的书围成一圈,将撕开的书本放在其中,倒上一部分酒精之后。
他又把那些整齐撕下的书页捏得褶皱,然后丢进去。
“哈——”
手指开始僵硬,刘东吹了一会热气,再继续把剩下的书页折叠起来。
将最薄的一角留在下面,然后轻轻地扭动酒精炉旁边的转轮。
“拜托,拜托,拜托……”
刘东尝试了好几次,然而酒精炉上面只是跳电,根本燃不起火焰来,这让刘东多少有些气馁。
他松开手,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着,浑身瑟瑟发抖。
“我要死了吗?”他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刘东,刘东……”
轻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好像是某个熟悉之人,又好像是一个女人。
然而他印象里就只有娟姐,母亲的声音他早已忘记。
“刘东,起来……”
那并非娟姐的声音,也不是少女的声音,那好像是冷酷的女性,但她的呼唤又带着一丝温暖。
刘东微微抬头,他看不到那里有任何东西,只是见到周围一片有朦胧的雪白,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白雪给包围起来了。
他看不到东西只能放弃,将脖子缩在被子里,那个声音让他悲伤,让他一边发抖一边细细哭泣。
也许是累了,刘东终于停止了哭泣,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他开始想办法让自己行动起来,然而这时候温度像是来到了零点,他整牙着想起身,但身体却已经僵硬。
“哈……哈~”
他连续呼气,热气错过他的手掌,被冰冷的空气分解,但是他凭着脑海里的求生念头握住拳头。
就在他握住拳头的那一刻,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寒冷突然间消退,就好像潮水一样极速退去。
刘东感觉身体温暖了不少,随后他想睁开眼,但眼皮上像是糊着一层眼屎,怎么都睁不开来。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眼皮下垂部分,发现上面竟然粘着一些冰渣。
当他的手触碰到那些冰渣的时候,那些冰渣立马被手上的温度融化成水,然后顺着他的眼皮流下,滴落地面。
他轻轻揉动眼睛,模糊的世界开始明朗,而他的视线刚好停留在房间门口。
门没有开,但是门缝下钻进来一股纯白色的烟雾,外面仿佛有白色的亮光在闪烁。
刘东好奇地伸手去摸,却犹如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好冷。”
刘东把手捂住,他用被子上最厚实的地方将手掌裹紧。
但寒气入骨,不论刘东之后用出什么办法,手上的冷气一直解不开。
他楞楞看着那团烟雾,随后全身抖了一下,退后几步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门缝下的气体,呼吸逐渐沉重。
早上九点整老磨石大街
叶落帆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米洛给梅丽处理伤口。
又看着神色紧张的克拉克,随后转头想让艾德尼丝照顾一下他们,可还没等他开口,便突然间觉得不安起来。
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了一下,就好像从心口来到了嗓子眼,又从嗓子眼跳到肚子里,然后再回到心口。
而在他出现如此不安的感觉时,艾德尼丝也转头看向他这里来。
她已经摘掉了面纱,娇嫩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紧接着,他们两人同时回头看向窗户。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一阵狂风撞在窗门上,响起呼呼的声音。
艾德尼丝紧张地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但叶落帆没有行动,他只是伸手示意大伙别动。
“找些能点燃的东西,快点火取暖!”他感觉到温度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很快。
艾德尼丝也感觉到了,她的反应比那两个男孩的要快上许多。
在叶落帆开口的同时,她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块黑色的筒状火药包。
同时抡动巨镰将一张桌子砍成好几块。
两个年轻男孩找来了纸张等易燃物,米洛继续手中的活,并没有因为寒冷而停止。
倒是梅丽,她忍受着两份痛苦,又不敢随便叫出来,只能握紧克拉克的手掌,后者也因为痛楚而紧张地看着梅丽。
火被点燃,屋子里的温度顿时高了不少。
米洛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剪断丝线,随后把敷好药水的纱布轻轻按在伤口上。
“按着,不要太大力,一会就干了。记住,不要撕掉它,不要去碰水,也不要动气。”
米洛松开手,他坐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随后摘下手套,准备收起东西。
而在这时哗啦一声,窗玻璃忽然粉碎。
一股阴冷白气从窗帘后渗入,随后窗帘凸起一块,一个高大的人形物体出现在窗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