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怪物在姆巴瓦树人的殴打下,化作了遍地浓厚如脓的色彩,发出了腥臭的味道。
直到溶解的前一瞬间,那颗尚且算精致的,人形的女子头颅还在不停的感谢。
感谢他们杀死了自己。
“善后工作还真是麻烦啊。”目暮警官简单的包裹了下手掌,看着遍地坑洞的柏油路面,甚是头痛。
好在,解决了畸形怪物之后,所有的树人都走向了那山谷的幻影当中,一如他们的神灵,从实在化作虚幻,最后与整个山谷,一同消散在了空中。
包括地上的秘仪。
那请神的秘仪已经被抹除干净,断然没有恢复的可能。
顶楼上,月夜见手撑着伞,敲掉一截烟灰,看着已经崩解成了一地色彩的俊也哥哥,忧愁的吐出一个烟圈。
“斋藤秀一,黑涡镇……一个更为庞大事件的准入劵吗?”
下一次,就是真正的对上神明了吗?
…………
“米花博物馆事件越演越烈,行走的盔甲,消失的游客,究竟是人为营造还是确有其事?我台记者在第一线为你如实报道……”
“昨日,米花町附近街区有地埋煤气管道泄露,导致了煤气爆炸事件。下面转接一线记者……”
“大西洋船王已历经海龟岛,不日将于东京湾停泊,东瀛各大财团纷纷发出上船声明,股市行情大涨。”
“近日,天使之泪宝石全球巡展至东瀛,传说中的怪盗或将出手?让我们持续关注。”
电视台一个又一个的划过,每一个台都是不同的新闻。
月夜见重新穿着好西装,走入了书房,打开书架,将那幅《星空》放在了上面,成为了第四样展品。
“这两样,是什么?”灰原哀问道。
她知道第一个,那是姐姐的心脏,但第二、第三样却是不知道了。
“杜亚特的天谴,以及出卖耶稣而得的三十枚银币。”月夜见解释道,“要么是会撕碎我们的存在,要么就是一种我无法解除的诅咒。”
杜亚特这个词对于灰原哀有些陌生,但后一个却不会。
她当初是在美利坚上的大学,对于亚伯拉罕诸教算是熟悉,自然是知道这种东西到底是有多么珍贵。
不过……
“危险吗?”灰原哀看着前方,目光没有变化。
这基本就是一句废话。
月夜见歪了歪头:“其实还简单的,比昨晚的简单太多了。”
“见。”
灰原哀突然抬起头,双眸盯着月夜见的眸,似乎莹润着水光:“教我吧。”
“教……”
“我不想看你一个人在前,而我只能躲在后面。”
“那……好吧。”
月夜见最后答应了,只是……
并没有说教多少啊?
……
另一边,极为温馨的别墅当中。
侦探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迷茫的坐起身来,手向四边延伸,最后触摸到了滑腻的血肉。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具狰狞的尸体。
但只是看到,侦探双眼中的迷茫便消失不见了。
“我是酒井户,是个侦探,而她是佳爱琉,我的目的是解开她的死亡之谜。”
那么,她是如何死去的?
酒井户看着面前的尸体,其实他能够认出对方的身份,简直就像是天启一般,只是从那无神的眼看出。
毕竟,这是一具被剥皮拆骨,甚至已经看不出男女的尸体啊!
“这是……”
他蹲下身体,抚摸着佳爱琉身下的地板,似乎有人用刻刀早早的雕刻了文字在上面,但很可惜的是,他看不懂。
一个字都看不懂,从未见识过的文字,而且像是幼儿稚子画笔涂鸦的结果。
“邪教仪式吗?”酒井户如此断定道。
不知名的文字,狰狞且悲哀的尸体,无一不是揭露了谜底的一部分。
这是仪式,一种血腥的祭祀仪式,现代社会,通常只有邪教才会这样吧?亦或者,是落后地区的传统?
“欧吉桑。”
甜甜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
谁?
酒井户转过身来,然后看到了两个少女,小小的女孩护着大女孩,看着他,怯生生的。
“你们是?”
“欧吉桑,你在看什么?”
“嗯?”酒井户抓住了重点,转过头,又转过来,“你们,看不见吗?”
“那里有东西吗?”小女孩有些苦恼,“欧尼酱、欧多桑、偶噶桑每天都会围在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不,有的,只是你,还有你的姐姐看不到而已。
“没有,什么都没有哦。”酒井户微笑着,“小妹妹,你说,你的欧多桑与偶噶桑以及欧尼酱每天都会围过来吗?”
“是的,每天都会。”小女孩脸蛋都皱起来了,“明明说好要带我去游乐园的,又食言。”
真是悲哀啊。
一家五口,三位都参与到了邪教的活动中吗?
而且,显然不是冲动,而是切切实实的罪恶活动!
为了什……
噗嗤!
长刀捅进了胸膛,淡然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种猪就要有种猪的样子,私自逃出猪圈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
噗通!噗通!
心脏猛烈的跳动,鸣瓢秋人的双瞳微缩,从“井”中强制脱出。
他死了。
死在了一个看似天真无邪,正是烂漫年华的孩子手中。
“百贵室长,那……”
“井”的虚拟三维图周围,属于仓的人员观看了一切,目睹了少年将神探杀死、分割、然后填补的过程。
那真的……还是人吗?
冷静的分尸、扒皮、放血,就是再精明的屠夫也没有他这么高超的杀人手段,将人分割,然后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将那个人给填补。
“不对!”
百贵室长摩挲下巴,看着回放,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太真实了,怎么可能?”
真实的井,就仿佛过去也是这般的现实,外界的现实与意识毫无变化,是连梦境也掌控的人。
这个家伙,将自己过往的罪行,真实不虚的展露出来了啊!
“种猪就要有种猪的样子……”他笑了,手掌握紧,“这个家伙,到底将人看做是什么?”
将人比作种猪,毫无不忍,甚至理所当然的表现。
这简直就是……
最恐怖的杀人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