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将见变成了疯子。”
是时候与过去做一个诀别了,毕竟……
现在陪伴着自己的,是见。
“室长,情况有所变化!”
风暴骤起,如同暴雨前的平静,但却绝非简简单单的风暴,宛若鲜血的海洋化作了血色的风暴,将那小小的别墅封闭。
是的,是别墅。
属于月夜见的井,只有小小的别墅那么点。不见星空,不见大地,唯有虚空中的一座别墅。
这是仓的人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井的全貌,而非又一次的神探被分尸现场。
不对,这次的神探就是井的本人,也就是……
我分尸我自己?
“还真是疯狂啊。”
平淡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
蛛网的编织者月夜见就简简单单的站在了地下室的门口处,双眸低垂,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语气很平淡,如果用文章来形容,就是标准的书面化论文报告,没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掺杂其中,冷的叫人难以相信对方人类的身份,而不是什么机器人。
“什么人?”
少年抬起了头,手里执有屠刀,一双如同紫水晶雕琢的眼眸散发渗人的光芒。
“是你啊,嘻嘻嘻!”
少年切割着尸体,提取着血液,发出痴狂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来到了自己的梦境当中,这个由造梦者捏造的世界。”
他吐了口唾沫,不屑的抬起头来。
“那些肮脏的蠢猪,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吗?”
“不!不可能!”
若鹿一雄后撤两步,与那双眼眸对视:“井中人,根本不是外界投放的潜意识化身竟然察觉了外界存在?
这根本不符合科学啊!”
该死!
百贵室长紧握栏杆,思想飘得更远。
如果说,对方能够察觉到这个真实的外界,那么秋人的每一次投入以及被杀,都是什么意思?
无意?或是……
以此为乐?
而目前在场唯一能够解释一切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
“你在等我?”
月夜见看向如同祭司的过去,文明杖轻触地面。
祭司舔舐刀刃上的鲜血,突然翻转,在自己的脸颊上剌了两个口子,就像某位知名的美漫小丑一般。
“当然了,亲爱的我。我是多么想……
杀死你!”
冰冷的冻火在空气中燃烧,鲜血为燃料,血肉为附庸,他挥舞自己的刀刃,要将来自现实的自我斩杀,焚烧成虚无,并冻结在永恒的火焰当中。
见此,月夜见前踏一步,有蛛网飞起,像是盾牌挡在前方。
“为什么?”他反问,“你是在割裂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是你,但你不是我!”
有触手在脸颊的口子当中翻滚、交织,如同缝合线一样缝合着伤口。
祭司笑了,并未温柔,而是充满了占有欲的暴虐:“我不允许,一个将一切遗忘的废物好好活在在这个世界上!
群星!你放弃了推动群星的权与力,你将吾辈的同族永恒放逐在深渊与门的背后!
你为何不让星河归位,唤醒原初的第一因?”
火焰静静的燃烧着,没有声音,但森冷的蓝色火之精灵却在涌动,持着火的刀与剑,乃至于长弓短枪,仿佛骑士团一般,向着月夜见发起了冲锋。
巴掌大的小巧,却有着不亚于人类的气势。
“你在说些什么?”月夜见皱着眉,“而且,这并非真正的缘由。”
真正的缘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双方都无法抑制的占有欲,对于某人的占有欲。
哪怕同样是“我”,但也绝不会认为对方即我,而是要杀死对方,去夺回自己的身体,然后去独占。
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心很大,有着如同宇宙的世界,但这个宇宙却只有着家人的存在。
砰!砰砰!
月夜见简简单单的一个手势,仿佛佛道两教的掐诀念咒,空间的稳定性被干扰,从而紊乱。
所有的冻火之精灵都撞击在了并不存在的厚障壁上。
那是空间的阻拦。
“以全新的能力,代替了自身的天赋?”祭司嗤笑着,“见稽古般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所以你是过去,而我是现在。”
月夜见毫不客气的回击:“整日将自己囚禁在方寸巴掌之地,日复一日的去解剖早已腻烦的尸体,为着一个早已经不存在的家而奋苦。
过去的我,你绝非未来。”
而我,也绝非未来。他在心中默默的补了这么一句。
忒修斯之船,见稽古般的生存方式,正如他对落合馆长说出的那番话一般无二,利用普世的一切打造囚牢与锁链,肆意的改造自己。
无论是肉体,亦或者心灵。
不过……
他露出了一个略显温柔的笑容:“多谢了。”
脚尖轻轻点地,地面波涛汹涌,如同海面升起了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地上的血在沸腾,滚烫的发出了血色云雾,在月夜见的神性红流之下聚拢,最后化作了择人而噬的血鲨。
祭司扬起了汹汹烈火,冰冷的冻火要将一切都冻结。
两种神性的力量互相碰撞,交织一体,最后相互泯灭,一切都归于虚无。
而就在那一瞬间,银光闪烁。
月夜见整个人手持文明杖所化作的杖刀,猛然冲了出去,划过了祭司的脖颈。
对方便是自己,同样也是敌人。
俗话说得好,最为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自己的敌人,更何况是一个本就与自我一体两面的敌人?
祭司捂着自己的脖颈,鲜血从其中溢出。
他跌倒在地,无法爬起,艰难的向着那地下室的出口蜿蜒而去,如同蚯蚓,而且是即将被撕扯成无数截的蚯蚓。
“抱歉,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月夜见就站在他的面前,还原成文明杖的刀,杖尖拄在祭司的头上,语气淡漠。
“毕竟,她还在外面,怎么能让她见到这样的场景呢?”
咔嚓!
轻轻甩动手杖,将粉嫩的脑组织与骨茬甩落在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向着地下室的中央迈进。
那是浴盆,其中是鲜血,承载着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尸体佳爱琉。
本应是如此的才对。
但现在,那里是一扇门,一扇被施以枷锁的大门,上面是堕落的天使之画面,仿佛揭示了某种必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