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鹏当时的伤太重,走不动路,离居县还有很长的距离,清心大师只好先带着他和那几个孩子到附近的一处破庙里休息。
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一条狗,那条狗身上似乎是被什么野兽抓伤了,见到他们就汪汪叫,而离狗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晕倒的张土德,清心大师就背着张土德,一手扶着李鹏到了那庙里。
后面的事也就跟李鹏在破庙里跟张土德说的一样,张土德一进到庙里就发起疯来,不过幸好被清心大师拦下了。
把发癫的张土德打晕绑起来后,清心大师先是简单地为李鹏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出去了,等他回来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碗小米粥,他将粥喂给了那几个饿了好几天的孩子。
等那几个孩子都醒来后,李鹏就拜托清心大师把这几个孩子送到居县去,然后报官,并且让他家里人派马车接他回去。
清心大师答应了,走之前看张土德身边的那条狗一幅病恹恹的样子,应该是和身上的抓伤有关,顺便也把它带走去疗伤了。
再之后的事张土德也知道,他醒来后就和李鹏遇到了变成怪物的陈久,因为当时李鹏把那几个孩子带出去后,心里还是一直在担心会不会遭到雨天王的报应,再加上当时是雨天,所以连陈久的样子都没看到就直接把他当做是雨天王了。
而那些黑狗血和童子尿什么的本来是李武他们知道李鹏的情况后,为了防止在路上碰到红眼怪人准备的,没想到来接李鹏时遇到的却是变成怪人的陈久。
“这样呀,那这几天县令和监天司的人有去查那个雨天王庙吗?”
张土德听完后便问起了李鹏,先不说那个活祭的事,就凭普通人莫名其妙就变成那个怪样子,监天司的人在这里也该管管吧。
“刘大人说他记下了,等追查完红眼怪人他就去处理雨天王的事。”说到这,李鹏看了一眼门外,见没人又凑近了小声地对着张土德说道:
“在钱县令和刘大人的眼里,那红眼怪人的事可比雨天王重要多了。
因为有个大人物的车队路过居县时被那帮怪人袭击了,听说那大人物还是个皇亲国戚,要不然钱县令也不会这么快就上报给监天司了。”
“那个大人物被红眼怪人宰了?”
“没没没。”听到张土德这话,吓得李鹏连连摆手说道:
“确实有死人,不过死的都是那些红眼怪人,那位大人手下有几名会神通的奇人异士,把那些袭击车队的怪人都杀死了。
不过那位大人生气坏了,让钱县令跟监天司的人说一定要把那些红眼妖人杀光,留下这句话后,那个大人物就离开居县了。”
“唉。”张土德听完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对钱县令和刘大人优先处理红眼怪人的做法说什么。
毕竟红眼怪人袭击的不只是大人物的车队,更多的是过路的百姓,这两件事无论哪个先处理,对这里的百姓都有好处,过了片刻,张土德又开口说道:
“希望这只是那些村民第一次进行活祭吧,如果以前也有的话,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钱县令的前一位县令大人就曾调查过雨天王庙的事,也请了监天司的人过来,但最后也没有个结果。”
“那时候他们就干活祭这事了?”
“不是。”李鹏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张土德:“土德兄,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居县要给周围村民的救济粮不见的那事吗?”
“记得,难道这事还和雨天王有关?”刚才听李鹏说那雨天王凭空给村民家里变出粮食的时候,张土德就觉得那件事不对劲。
“是,我也是偷听我哥和我爹说的,那时候我哥还只是个捕快,他说发生旱情后,陆县令第一时间就上报了,还召集县里的大户凑齐救济粮。
但那些装着粮食的马车竟然在运往受灾村子的路上不见了,而负责护送粮食的前任捕头和几十名衙役民夫全部都疯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县令知道这事后,当场气晕了,醒来后他就派人去查这事,但一直查不出个结果来,而周围的村民都要饿死人了,就等着粮食救命呢。
于是那时候的陆县令就说自己要打开官仓放粮,所有责任都他来担,但没想到陆县令说完这句话后,第二天他就上吊自杀了。
之后就流传着陆县令贪污粮食,畏罪自杀的传言,但我哥他们都不信,一直在查粮食去哪了。
直到听说拜雨天王的那些村里凭空有了粮食,就有人猜测粮食不见这事跟雨天王有关,等新任的严县令任职后就把这情况跟他说了。”
“那后来呢?新县令没查到什么吗?”张土德问道,居县的县令都换成钱县令了,那雨天王庙还好好的在那里。
“本来就算没粮食这事,雨天王庙也该被拆掉的,因为按四齐律,拜这种邪祠是犯法的。”李鹏思索了片刻,想是回忆起了些什么才继续说道:
“严县令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想让人去把雨天王庙拆掉,但想到那雨天王有奇异本事,怕不是什么邪祟,就又上报给了监天司。
那监天司的人我也见过,长得怪模怪样的,他脸上有两张嘴巴,身上有四只手,不像刘大人和土德兄你,虽有神通,但和我们这些普通人长得一样,当时他来的时候可把全县的人吓坏了。
那位监天司的大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县城里最好的花楼,一连好几天他都在姑娘堆里饮酒作乐,直到严县令看不下去了,亲自上门相劝,那位大人才不情愿地带着一身酒气去了那些供奉雨天王的村子,还不让严县令和其他衙役跟着。
但不到半天,那位大人就回来了,和严县令说那些村子什么邪祟都没有,就只是一群凡人在那里瞎拜,让严县令自己看着办,说完就直接离开居县了。
最后雨天王庙也没被拆掉,因为严县令在那位大人走后没几天就辞官了,后来就到了现任的钱县令,他不要说拆雨天王庙,就连周围的土匪他都不敢得罪,所以雨天王的庙一直留到现在,香火反而越来越旺盛。”
“那严县令有说是因为什么辞官吗?”
“没有,当时严县令就直接说给上官交了辞呈,把官印留下后就带着家眷走了,连正常的交接流程都不走,有人说他是被雨天王吓跑的。
只希望那位刘大人处理完红眼怪人的事后能管管这雨天王吧。”
这居县的水看来很深呀,不过这不是自己能管的,张土德在心里暗暗说道,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了,也帮不了别人,反正有监天司的人在,就让他们来管吧。
“那你从雨天王庙里救回来的那几个孩子呢?”
“他们都在我家里,等过段时间,我看能不能找到几户好人家收养他们。”
还没等李鹏继续说下去,门外就走进了一个人,张土德一看,发现是那天和陈久交手的那名捕头,也就是李鹏的大哥李武。
李武身上还穿着那身捕头服,只是没带着那把刀,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李鹏见到他大哥来了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哥,你回来了。”
李武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李鹏,然后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厨房,他们说张大人醒了,在给他做饭,我就等他们做好后给张大人端过来。”
说完,李武便来到了张土德面前,对他拱手拜了拜:
“多谢张大人救了我的弟弟。”
此时的张土德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那飘着香味的食盒,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李武是跟着监天司的刘大人出去了,既然他回来了,那个刘大人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