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没有家……”
或许是昨晚石壁上写下的‘玩泥巴’牵动了过往的回忆,在他梦里循环了一晚这首神曲。
邓安露出苦笑,换了个世界这应该也算是难得的美好记忆了吧?
要是没有若有若无的下水道一般鸟屎味儿,邓安觉得这个充满干劲儿的早上就完美了。
“呸!”
他吐出嘴里黑色的木炭残渣,又来到水边掬出一捧泉水抹在脸上,整个清醒之后,开始漱口洗脸。
没办法,条件限制,将就着吧。
天气晴朗,温度凉爽,今天是个破土动工的好日子。
邓安草草地吃过一些东西后,便捧着一张装着的草木灰的大树叶在山洞门口画白线。
片刻后,一个依靠山洞前石壁,长宽各约五米的正方形出现在了山洞前的空地上。
这便是土坯房的大致轮廓。
邓安满意地拍拍手上的草木灰,线条笔直,这技术快赶上村里经常写标语二大爷了。
接下来就是挖地基了,之前扛回来石头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堆放在空地边的一角。
石头修筑的地基好处有很多,它不怕的雨水,在上面修筑土墙会更加稳固。
反正在他印象中,村里面很多房屋都是这样修筑的。
邓安顺着画好的白线下挖深一米、宽度在半米左右的壕沟。
整整一天时间他才总共挖完三条壕沟,地面半米之下全是死黄泥,这种土壤水分足粘性强,很容易粘在骨锹上面。
邓安每挖上一下,都得使劲抖几下或者在土堆上磕几下,用来将骨锹上面粘着的黄泥弄下来,这样一来耽误了大量时间。
不过这样泥土用来筑墙却是上乘之选,邓安也没对着黄泥喊爹骂娘。
晚上回到山洞时,他的两只胳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为了赶进度,他除了做饭全挖泥巴去了,凭着他变态力气硬生生的在一天之内干出了总计十五米长的壕沟。
猴坚强白天吃了太多发酵的果子,有些不胜酒力白天昏睡了一天,直到现在走路还昏昏窜窜的。
正好省了一顿晚饭的食物。
邓安瞥了一眼它迷糊的双眼,没有理它,酒量真差!
他自己囫囵嚼着熏鱼,不知不觉间躺在干草上睡着了。
此后整整三天时间,他都修整地基,搬回来的石头只够砌起来五十公分高。
邓安不得不放下手头上活计,开始收拾东西去小溪边上搬运石头,检查了好几遍,藤筐的武器一样没落才慢悠悠地出发。
山上的猴子这几天彻底销声匿迹了,一路上他没有看见半点活动痕迹。
此外邓安还发现了山上森林里气氛十分诡异,变得异常安静了起来,连鸟叫都变得稀疏了。
“奇怪?鸟都不见踪影,那空气中的鸟屎味儿哪儿来的?”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唔……这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邓安下意识捂起了鼻子,空气的味道让他窒息,仿佛一下掉进了村里发酵农家肥的粪坑。
快要走到小溪边上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嘎嘎”两声。
叫声类似于鸭子,但声调上又比鸭子尖锐许多。
“难道是大雁?”没见过大雁的邓安下意识的猜测到。
他抬头望去,只见山上的山林中划过了两道火红色的身影。
速度太快,没等他看清,火红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山林之中的树冠层中。
邓安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大雁个鬼哦,人家大雁入冬都向南边暖和的地方跑,脑子坏掉了才向这边飞。
况且这里不是地球,有没有大雁都很难说。
那两道惊鸿一瞥的红色身影让他印象深刻,看身形应该长得很漂亮,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跟鸡肉像不像?
怀着向往,邓安来到小溪边上,整个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傻了。
只见他经常抓鱼的水潭边上石头滩上已经满是鸟屎,数只火红色的大鸟或蹲在石头上梳理羽毛,或正在水里打闹嬉戏。
这些鸟体型很大,基本上每只都达到了两三米长,高在两米往上,完全展开的双翼邓安目测了一下,长度在七八米左右。
什么时候来了一群红色的大鸟?
红色大鸟长相奇特,硬要说的话大致像丹顶鹤,可它们的头顶长着一圈冠状羽毛,尾后拖着长长的火红色翎羽,此外它们脚上细长的五趾并列,指甲尖利,倒有些像灵长动物的爪子。
动作之间充满了灵动优雅的气质。
大鸟们很爱干净,他们在水潭中的清洗羽毛,接着又在岸边晾干。只不过素质习惯不怎么样,走哪儿拉哪儿。
得亏溪水是活水,不然这处水潭早成粪坑了。
而造成鸟屎气味儿浓烈的是那些回水湾,大量鸟屎汇聚在那里,水都变成了浑浊的黑褐色。
其中无数鱼群在回水湾里游进游出,尽情的享用着大餐。
“yue~”邓安想起了山洞里熏鱼,虽然他知道这群大鸟是最近才来的,之前捕的鱼并未污染,但这不妨碍他产生联想,为之恶心。
明显大鸟们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邓安,不过它们没有采取任何动作,而是瞪圆了狭长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他。
被大鸟歪着头看着,邓安心中顿感不妙。
“妈的!我这几天干活脑子干傻了吗?”他心中暗骂一声。
邓安向火花大鸟投去一个善意微笑,暗中握紧手中的长矛,不动声色地缓缓后退。
“咚!”重物砸地的声音在他背后猛地响起。
巨大的风压吹得他向前倾倒,狼狈地踉跄几步。
邓安稳住身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动静心中一惊,冷汗瞬间将后背打湿。
运气不会这么背吧?他心中默默祈求满天神佛保佑。
邓安僵硬地扭过头,便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鸟头也正巧凑近了他。
细长的鸟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鼻尖,金色的眼珠转动,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好奇。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栗,这是面对那只凶猿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细长尖锐的鸟喙划过邓安的鼻尖留下一道血痕,伤口浸入汗水,穿来丝丝刺痛。
汗水夹杂着血液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粉红,顺着他鼻尖流下,邓安如同一个红鼻子小丑。
但他不敢做出丝毫异动,生怕这样会引起面前这只大鸟攻击。
鼻尖上的伤口在刺痛中快速愈合,变得奇痒。
大鸟紧盯着邓安的双眼突然一眯,转而细长的头颈冲着天空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
一时间,水潭里、石头上、树梢上……的大鸟们纷纷展翅,落到邓安身边,将他死死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