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来势汹汹，像极了当年抓早恋的架势。

李棠的大脑刚从宕机状态恢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付。

姑慈倒是入戏很深，回道：“我们来给孩子看看学校。”

“教导主任”打量着二人，眼瞅着确实有点像两口子，不过嘛……

“我这儿是高中，你们孩子多大啊？我瞅着你俩挺年轻的。”

他质疑道。

捕捉到关键词“年轻”，姑慈双手抱胸，连连点头道：“您说得对，真是慧眼识人啊。”

李棠则是：“啊对对对……”

“所以说，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教导主任”步步紧逼，下一步估计就要叫保安了。

“老师，咱们这边说话。”

李棠将他拉到一旁。

“实不相瞒，我老婆她弟弟要读高中，这不硬拉着我来了解情况嘛。”

“老婆的弟弟？”

那位“教导主任”突然一脸同情地看着李棠。

老婆是个扶弟魔，他家里那位也是如此，所以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位老师，您贵姓啊？”

李棠问道。

“我姓章，这里的地理老师。”

章老师回道。

原来不是教导主任啊，难怪这么好说话。

“小兄弟，你参观的时候动静小点，看到那边的教学楼了吗？”

他指了指最边上的独栋教学楼。

“那是准高三学生的教学楼，不影响到他们就行。”

进入暑假之后，准高三学生距离高考只有二百多天了。

为了互相之间营造一种卷到极致的学习氛围，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那块区域需要绝对安静。

“OK，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李棠挠头一笑。

全国上下哪个高中生不是这样过来的。

啥？中专不是？中专考大专也需要努力的，不然这么早进入社会被毒打，中专生也不愿意的啊。

“既然是自己人，小兄弟，你那媳妇要多少彩礼？咱们交流交流。”

章老师一副要开“病友交流会”的架势。

“实不相瞒，这个数。”

李棠竖起五根手指。

“我去，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负担得起的？”

章老师一惊。

“没办法啊，啥时候咱们男人可以贷款娶媳妇啊？”

李棠无奈道。

“谁知道呢？”

章老师也只能无奈叹气，不过他本人已经过了那个岁数，该熬得都已经都熬过来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他只能祝福李棠，替他加油。

随后李棠与姑慈绕到操场暂时躲一躲。

姑慈挺好奇李棠和那个地理老师都在边上嘀咕着什么。

本来完全陌生两人聊完之后就跟好兄弟似的。

忘年交？不太像。

远房亲戚？有可能。

“别瞎猜了，只是聊了聊家常。”

李棠终止了这话题，再聊下去就不礼貌了，到此为止吧。

“话说，咱们潜入学校来调查，到底能调查出啥啊？”

李棠问道。

“其实我想进档案室，那样效率最高，不过看我们这个样子，估计不会让我们轻易进去。”

姑慈耸了耸肩说道。

“这种事不应该你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吗？”

李棠还指望姑慈帅气地掏出她那老年机呢。

“别想太美了，姑奶奶我也不是陆地神仙，我倒是也想一个电话把事情都解决。”

姑慈白了李棠一眼。

“那现在呢？”

“等高三学生下课，然后咱们抓个小孩，问一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校园传说。”

李棠一听，顿感离谱。

“这跟校园传说有啥关系的？人家张茉是毕业多年以后在家那啥的，怎么可能在高中有传说。”

其实李棠分析得也有道理，从时间跨度来看，张茉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和母校有联系了，很难留下什么传说。

“试试看咯，相信我的直觉。”

姑慈祭出了绝学“女人的直觉”。

“行吧，反正也快到他们中午吃饭了。”

李棠同意了，出来总得有点收获吧。

两人在操场静坐了一个钟头，可算听见了姗姗来迟的铃声。

“咱们悄悄滴过去，打枪滴不要。”

姑慈以大佐口音说道。

她的幽默感总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发作，四舍五入就是“突发恶疾”。

准高三的学生们稀稀拉拉地从最边上的独栋教学楼内走了出来，目的地是食堂。

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悲戚或麻木，总之没几个开心的。

一个戴眼镜的瘦弱小个子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因为他脸上在强颜欢笑，总算是沾了点笑。

他被三位身高将近一米八、体重加起来估计能超过四百斤的高中生簇拥着。

那三位重量级的脸色都很难看，小个子眼镜同学几乎是被他们架着走的。

他们也没去食堂，也是转进一栋建筑的后面，这里很少有人来。

“周猴子，你说说咋办吧？”

为首的大个子重量级将眼镜同学堵在墙角。

“牛哥，别踩头好嘛？”

周贵候求饶道。

“你先说说咋办？我昨天晚上通宵上网，考试的时候在睡觉，卷子都是白的。”

那位绰号“牛哥”的高中生不依不饶道。

“牛哥，我跑肚拉稀没办法啊。”

周贵侯有苦难言。

“跑肚拉稀？那不正好可以在厕所光明正大地帮我把卷子抄好吗？”

牛哥一听更怒了。

“看你小子这么喜欢厕所，得，咱们这就去厕所，先踩头再请你用餐。”

牛哥凶恶道。

另外两位重量级高中生也在哈哈大笑。

周贵侯闻言只感觉两眼一黑，天旋地转差点直接昏过去。

“你们似乎在聊很了不得的东西呢？”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牛哥三人回头，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盯着他们。

“你谁啊？”

牛哥问道。

“我啊，我是新来的李老师，那位是姑老师。”

不知何时，姑慈从另一头包围了牛哥几人。

“这么欺负同学不太好哦，我已经录音拍照了。”

李棠亮了亮手机。

“你也不想这事被校长知道吧？”

面对威胁，牛哥甚是有恃无恐。

“就你还老师，先打听打听校长是我谁吧。”

坏了，这个牛哥似乎背景有点硬啊。

然而李棠依旧一脸老神在在，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恐怖。

“原来你跟校长有关系啊，那好啊，我正愁应聘面试出问题呢。”

李棠捏着拳头缓缓逼近。

“等会儿麻烦你小子给校长打个电话，让哥哥我的面试顺顺利利的，不然的话……”

来自成年人的凶恶让牛哥瞬间有些破防。

心中只剩下一个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