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阳光洒下一圈圈斑点，像是细碎的剪影，摇晃着金黄的光芒，如同黄金一般闪耀。风无坐在窗边，看着太阳日出，还有飞落的栀子花。

“真巧啊。”

一道娇俏的女声传入耳膜中，紧接着是桌脚摩擦地板的声音，听的让人忍不住磨牙。

“请放过我！今晚我真的不想去小黑屋了！！”

风无转过身，脸上的平淡已经被一副欲拒还应的表情所替换，那眼神看得希尔芙好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全都被炸了出来。

“闭嘴！！”

“哦。”

笑容收敛而去，像是退潮的海水在风无脸上消散。少年又眨了眨眼睛，安静地整理自己的书桌。

希尔芙气冲冲地坐了下来，翻开课本，却怎么样都无法静下心来。

“风无。”

一道清丽的女声远远传来，风无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女孩那张姣好的脸庞。

仅仅只是听着她的声音便让人回想起夏天的山谷中那在小溪旁飞舞的萤火虫。风无想起来再电影中看到寺庙下挂着的风铃，被风吹过时发出的声音也像女孩这般清澈。

“班长好。”

风无回道。

“教授是给你布置了额外的作业对吧？他派我过来收作业。”暮舒瞳伸出白皙的小手，脸上荡漾着美好的笑容，“你要不先找找？”

“啊，我找找........班长大人我其实写了作业的，但好像没带过来........”

“我没记错的话这作业是写不出来的吧？”暮舒瞳的眼睛里挂着弯弯的小月亮，一脸笑意地看着风无，“我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我去打掩护吧。”

“班长大人！赞美您！歌颂您！！您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类与水火之中的.........希尔芙你踢我干嘛？！”

希尔芙一脸愤慨地收回纤细的小腿，垂下的短裙遮盖了她淡粉的膝盖。

暮舒瞳眨眨眼睛，摇了摇头，离开了二人所在的座位。

“看不出来你平时沉默寡言，原来人际关系这么好？”

“沉默寡言不代表我是个哑巴，圣女殿下。不想讲话但是可以讲话和不能讲话是两码事。”

风无斜视着希尔芙：“倒是您啊，换个座位怎么就换到我身边了？您要是真的想把我扔小黑屋里您就........好我不说了你能别踢我了吗？”

上午在老师的授课期间飞快度过，尽管风无一直想冲上去说好你个希尔芙啊你这一脚好悬差点没给我校服踹开线，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什么爱尔兰法家族一听就不是好惹的主，被抓两次就被抓两次吧。

至于班长嘛，她确实是个很善良外向的人。谁不喜欢跟漂亮又活泼的女孩子做朋友呢对不对？风无转了转铅笔，从座位上站起身，旁边的椅子已经成了空位，不知道那位容易冲动的希尔芙小姐跑到哪里去了。

这边风无给出的建议是怕上火就多喝王老吉，一看她那冲动易怒的脾气没准火气都冲到天灵盖去了。这么一想风无突然觉得自己挺有学医的天赋，萌生出一种考入医学院打算做个违背祖宗决定的想法........

“咚咚。”

“请进。”

推开房门，一阵刺眼的亮光蒙蔽了风无的双眼，心想是哪位仙人在此渡劫.........直到教授放下了窗帘，锃亮的光头出现在了他眼前，风无叹了口气，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我刚好找你有事。”教授的手指轻轻叩响桌面，声音沉稳而又嘶哑。风无严重怀疑他的声带是不是被五十台压路机碾过，竟然能够发出如此骇人的声音。

“炼金药剂的事情，我已经很努——”

“我知道你大概率是没有做完的，你们这帮兔崽子掐着秒表计算放学时间，上一届你们的学长就因为从教室跑到校门口用时27秒而被体育部抓走扔进校队去参加世界田径赛，据说还拿了块金牌。提起放学每个都长了八条腿，提起作业一个个四肢无力。”

教授用一种非常无奈的眼神看着风无，风无也用一种非常无奈的眼神看着教授，好像两个人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神情哀怨得像是深居简出的黄花大闺女一般。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头痛。都是校长吩咐我要特别照顾你的，他说你是个好苗子，别的人都是后天型人才，只能依靠努力才能够追上前人的脚步，但你不一样，你是天赋型选手，既是卧龙又是凤雏，需要特殊关照。”

“我怎么感觉他在骂我？”

“他还说你是可以雕琢的朽木不是........可以雕琢的玉佩........”

“教授您别说了，我今晚就抱着核弹跟这厮同归于尽.........”

“今晚？你不用去小黑屋了？”

光头教授端了两杯浓咖啡过来，撕开一包糖，在风无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全部倒进了自己的那一杯里：“我以为你会给我这一杯来半包糖。”

“你适合前苦后甜，我不一样，我是每天都甜。”教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悠扬地叹了口气，“别转移话题，你今天不用去小黑屋了？”

“你怎么知道的？”

“爱尔兰法家族是校委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再加上有校长当卧底，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你这话说得我们应该立马让校长去见上帝一样。”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像被人骗进面包车里两次了吧？”教授将咖啡杯放在托盘上，银白的花纹叙述着巴洛克式的奢侈风，带着一丝慵懒和惬意，让人陶醉。

“不是骗，他们是人手一个麻袋把我绑进了面包车里。”风无砸砸嘴巴，只感觉喉咙处咖啡的那抹苦涩快要让他原地去世，“在上个星期四晚上有一群人尾随了一名女生，我怕出现意外情况，就跟了上去。但是有点路痴，绕了一圈后才发现那伙人都被打趴了，一共17个人。我恰巧路过那里，结果被那名女生看到，她以为是我打的。”

“那名女生就是希尔芙·爱尔兰法。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伙人有多少个也是她告诉我的。”

“你看起来这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17个人全部打趴呢。”教授一脸为风无打抱不平的神情。

“虽然很感谢你坚定站在我这一边支持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种很想打人的冲动........”

“不过，这并不足以成为她刻意找你的理由。也许可以当成她的动机，但未免太过牵强。”教授的眉头紧皱，像是福尔摩斯在侦查什么惊天大案一样，“被打的是她家族的人？”

“嗯。”

“那也不够，可能她还有别的理由吧。”教授摇了摇头，斜着眼睛瞥了一眼风无，“倒是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催作业已经催完了，你总不可能现在变出来两瓶炼金药剂吧？”

“是有关固定术式的问题。”风无深吸一口气，脸上的不羁被收敛起来，“固定术式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天生的魔法天赋，对吧？”

“不错。”

“固定术式只能够依靠与星座群签订星座协议发动。”

“是的。”

“那，固定术式有没有可能存在缺陷？或者说，星座协议存在缺陷？”

风无直视着教授的眼睛，说出了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