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什么东西在飞,好像是青蛙........青蛙为什么在天上乱飞?
风无觉得自己脑子一定出问题了怎么会看见这种东西。他感觉自己被束缚着,双手戴着镣铐,身体被禁锢在了什么地方。他看见有很多白色的人影从自己眼前走过,他们手中是锋利的爪牙和骨刺。
锋锐之物刺穿了他的身躯,盛大的血红色遍布整个世界。他好像看见了很多人在尖叫着哭泣着,可回过头来,也还是只有他一人独留在原地。
他好像可以移动他的手臂了。他向前探出自己的手臂,试图抓住什么。
那是........那是........
为什么垃圾桶也在天上飞啊?
风无抓住那在天上乱飞的垃圾桶,手臂被一阵力量引导着乱扯,他只能使劲往自己这边拽回来。
好像还挺弹的。风无这么想着还使劲捏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四周的黑暗震碎,风无的瞳孔缓缓放大,第一次有着名为迷茫的情绪涌入到他的眼眸中去。
他的手正抓着希尔芙的脸蛋还使劲揉了几下。希尔芙俏脸微红.........根本就是红到爆炸了,四目相对,风无总觉得下一秒希尔芙就会掏出把刀捅自己身上。
“还不赶紧起来!!!”
希尔芙石化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风无连忙从草地上爬起来,双脚一蹬立刻跟希尔芙拉开一大段距离。
“抱歉抱歉........刚刚我梦见垃圾桶在飞就伸手抓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垃圾桶?!!”
希尔芙露出小虎牙怒骂道,风无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该死的麻醉子弹装药量高到离谱,这真的是非致命子弹吗,换个别人中上一枪往地上一趟就根本起不来了啊!
“抱歉抱歉。”风无伸手拉开裤腿,那里还惨留着一片深红色的痕迹,过高的弹速依然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的皮肤组织,在上面留下了狰狞的痕迹,“刚刚被麻醉子弹打中了。”
“那你早说嘛,还在那硬撑着不放,逞什么强。”希尔芙喋喋不休地讲着,双腿鸭子坐,百褶裙耷拉在草地上,身后的马尾躺在肩膀上。风无看着她身前的蝴蝶结,蝴蝶结后胸脯饱满。
“你你你你在看什么?!!”
“我睡了多久?”
“你........”希尔芙红着脸把心中的那些话全部咬碎咬碎吞回肚子里,双手放在胸前,水手服的褶皱下露出她白皙的碗口,“三个小时!!”
“他们人呢?”
风无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四周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落叶层层叠叠,远处的烈日骄阳似火。
下午了啊。
希尔芙坐在地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们走了。我们两个自己回去。”
“哦。”风无回头略有诧异地看着她,“你站不起来吗?”
“神经病啊!!赶紧往前走!我自己能站的起来!!”
希尔芙怒吼道。难道要让她说你他丫地在老娘大腿上枕着睡了三个小时所以大腿都麻了吗!!她用双手撑在地上,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抱歉。”风无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对希尔芙还是对自己说的。
一双有力的手穿过肩膀将希尔芙从地上提了起来。希尔芙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孩低下的侧脸,眸子里像是满溢着海水闪烁着光泽。
风无松开手转身朝着正前方走去。
他不是看不出来,点明了就太尴尬了。原来真的会有人在别人大腿上睡着的嘛?风无给自己抽了两巴掌,希尔芙跟在后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喂!”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风无回道。
“这都多老的梗了?”希尔芙差点气笑出来,“而且这台词不应该是我来说的吗?”
“我们是现在回家吗?”
“当然是我们.........我,我们?”希尔芙突然气冲冲地上去踢了他一脚,“没车,我们自己走回去。”
“哦。”
风无感觉自己的大脑也被麻醉了,现在的他反应有点迟钝,情商低到能让别人一日之内用脚建成罗马。
“你在干嘛?”
二人来到大街上,风无开着导航一路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路口旁摆放着大量的小黄车,马路上是等待着绿灯的汽车。玻璃的反光将光线投影在地面上,白云下飞荡着鸟儿。
“找共享单车啊,你真想一个人走回去吗?”
风无扫码解开共享单车的锁,推着出去走了老远,回过头来却发现希尔芙愣在原地:“怎么了?”
“我不会骑单车。”
希尔芙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风无。
“我记得你好像有过一次下午放学找我说我要不要坐单车吧?”风无细细想来,是自己被希尔芙用小计谋骗出大裤衩子的那一天,“意思就是说,你其实会骑车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记忆好的人啦!!”
柏油路上用着白线划出了非机动车道,两辆自行车驶向天空的最远方。
他们像是风筝与放风筝的人,人在前面跑,风筝在后面追。
“你看,你这不是单车骑得比我还厉害吗?”风无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地握在把手上,有点像是大爷遛弯的退休状态,“拐角处你还会漂移,考虑过去参加自行车越野竞速吗?”
“你少说两句话不行吗?!!”
不知道哪里被惹毛了的希尔芙气冲冲地踩着脚踏板,自行车轰的一下开出老远。回过头时却发现风无还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只能气急败坏地停下前行的脚步,等着风无一点一点地靠近。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很早就走了。”
希尔芙闷着声音回答道,她依然无法忘记母亲看向自己的那种极度愉悦的眼神,有调侃,也有玩味。
“今天晚上我煮晚饭!”
“啊?”
风无脑门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我自学了怎么做菜,我说了你必须陪我吃晚饭,你也答应了,不准反悔。”
风无嘟囔着嘴心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呢。不过对面给的钱实在太多了啊。风无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像是一面被轻风吹过在天空缓缓飘扬的旗帜。
“遵命,圣女殿下。”
他语调悠扬,声音空谷传响,哀转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