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要做好破费的准备？”邓教授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干瘪的钱包。

“你可以找校长报销。”风无右手拿着手机刷学校论坛，“校长来了。”

“哪里？”林清河左右摸不着头脑。

“看天上。”

在场的所有学生欢呼着高举他们的双手，身穿西服的人猿泰山从空中抓着绳子跳了下来，平稳落地。

他的嘴里还叼着根雪茄，朝外片刻不停地吞吐白烟。学生们更加热情了，拿着手枪对着天上乱打。

“这架势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要去抢银行的？”林清河压低了声音问风无，风无把论坛上的一条帖子翻出来给林清河看：“高三的人也来了。”

所有学生根据事先规划好的座位陆续就坐，高二与高三挨个靠在一起，高举写有邓教授妈妈爱你等诸如此类的应援牌大声加油助威。

“在我印象里听证会应该是非常严肃且非常正式的才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正常了？”邓教授还记得自己在上一次听证会中被那几个老狐狸逼得冷汗都飚出来的场景，心中有些汗颜。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正常过？”

风无揉了揉眉心，会场的杂音有些吵闹。

“肃静肃静。”见证人莫斯托夫用力敲响手中的铁锤，“那个........校长先生请你不要在场地中心对着天花板开枪。”

“我只是为了活跃气氛。”这厮竟然从西服内衬里拿出来了几根香蕉一一分发给主席台上的众人，“世家的领导人，黄金联盟的领导人，雨宫社的领导人，还有观世会的。”

坐在主席台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一众老不死们滑稽地拿着手中的香蕉，要是手里拿的不是香蕉是手枪就可以一枪把这只大猩猩爆掉。

“校长是来搞笑的吗？”白梓潼突然也感觉整个会场充满了某种怪诞的调调。

“他是在转移注意力。”风无压低声音，喉咙内的音节嘶哑得模糊不堪，“如果他们深究下去他们的注意力必然转移到我身上。”

白梓潼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眉眼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在后头的希尔芙鼓着脸瞪了一眼风无的后背，也用手戳了戳他。

“我是见证人莫斯托夫，本场听证会的目的在于校长先生请你不要把香蕉皮丢到主席台上。”莫斯托夫扯了扯嘴角嫌弃地把香蕉皮拿了下来交给学生会的人丢进垃圾桶里。

其余众人一同扶额，难以想象一贯强调精英教学与树立礼仪善良诚信优秀校风的西海尔内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啊那个........貌似是我丢的。”世家的领导人不好意思地举着手发言。

下面一众新闻中心的专职狗仔队拿着摄像机怼着他们脸盘上狂摁快门，不用想明天的论坛热帖必是董事会成员竟故意丢香蕉皮激怒见证人等类似的标题，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巴不得学校天天火并。

“其乐融融啊。”

林清河赞赏地说了一句。

“其乐融融呢。”

班长喝着豆浆，接过邓教授递来的纸巾擦去嘴角旁的水渍。

“本场听证会的目的在于查明高三学员白梓潼的血脉纯净性与是否遭受污染。控诉方为主席团，请主席团首领西斯莱·冯·布劳顿进行发言。”

“我很荣幸能看到西海尔的学生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优秀的新鲜血液，事实上，在我们第一次看见白梓潼专员那近乎完美无缺的任务评价时我们心中皆是高兴与欣慰。”西斯莱按下键盘上的回车键，大厅内那巨大的足以呈现8K影像的电子巨幕切换到白梓潼的任务评价。

“清一色的A+级报告，同时经过多方评估，认定高三学员外勤部专员白梓潼具有非常巨大的成长潜力。哪怕是最低的任务评级也有A-级别。”

西斯莱用手杖轻轻敲响木质地板，声音远扬空明，随着介质传递到远方。他用手捏住白色的胡须，镜片上反射着毒蛇般的阴冷。

“但就在最近的一次任务上，她仅凭一己之力便除去了一头次级被污染眷属与两头三级被污染眷属。”西斯莱摇晃青铜铃铛，上面刻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自A级怪物衍生而出的生态链，作为一名A级纯血者，她无法仅凭一己之力击杀他们。”

“而事实却是，她成功做到了。在秘言石碑所记载的种种历史中短期实力提升巨大的唯有被污染这一种可能。”

“我们对白梓潼学员的血脉持怀疑态度。”

校长吃着香蕉，坐在白梓潼一方的正前方。

会场一片寂静。

莫斯托夫敲响铁锤：“请被控诉方发言。”

校长拍拍西服上的灰尘，轻轻打了个响指。

会场瞬间陷入黑暗，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吊灯亮着光芒。红幕缓缓拉开，一如震惊人世的哈莫雷特正式开场，电子巨幕上闪烁着几点荧光，镜头中出现了白梓潼的身形。

风无看着“希尔芙”在影像中破门，开着哈雷雨夜狂飙，最后即将摔入江中时被白梓潼伸手抓住。

“你们P的一手好图。”

“是视频，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P的。”邓教授神神秘秘地靠近风无耳旁。

“你们是怎么做到把视角差缩小的，我身高和白梓潼不一样。”

“机密！”邓教授一脸做贼的模样像是母鸡小心翼翼地护住身后的鸡仔。

主席团一方看完录像久久不能平静。

“如各位所见，如若白梓潼真的被污染，那么此时的她应该正慢慢丧失理智，而根本不会服从命令，甚至在圣女殿下即将落江前奋不顾身地跳车抓住她。”校长摆摆手，雪茄洒落些许灰尘，散在烟灰缸中。

“呜........好伟大的友情，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最伟大了.........”台下的学生闻言纷纷落泪，风无心想你们口中的友情已经变质了吧。

“被污染时是会放大心中的欲望的，校长先生。”西斯莱压低自己的镜片，“而就我们所知，白梓潼专员的过往.........”

“似乎另有隐情。”

白梓潼悄然握紧了双手，死死地抓住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