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到这里来吃吗？”

“当然，每一次做完任务我都会过来这里随便买点小吃。价格不算太贵，但手艺正宗，做出来的东西比工业流水线出来的外卖和料理包好吃多了。”

白梓潼掰着自己粉嫩如玉的指头，如数家珍般：“神代的天妇罗，北之境的手抓饼和肉夹馍，英伦的下午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在晚上喝到下午茶，法兰格拉的长条面包与烧鸡，这里能吃的东西很多很多。”

风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在吃这一方面上有着独到的见解。”

“过奖过奖。”

白学姐比他的肩膀要稍微低一点点，这在观感上就好像是兄妹二人出来在这片夜晚下逛街一般。

“很久以前也有人陪我来这片地方吃过东西呢。”白梓潼好像想起了些什么，瞳孔里面充斥着回忆的光点，像是有着什么值得她怀念一辈子的画面从眼前飘过，“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她说她喜欢吃这里的油条，我问她为什么要在晚上吃油条，她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风无已经猜到了她嘴里的那个“她”是谁，早在数天之前在他即将登上那片高速公路时，白梓潼曾带着他去到大理墓缅怀一位已经长眠于地底之下的女孩。

“抱歉，让你想起了那些会让人伤心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了挺久啦，早就不会让人伤心啦。”白梓潼甩甩手，跟老板娘要了两碗乌冬面，一碗加满了XO酱，另一碗加了鱼蛋，挤满了番茄酱，她记得风无是不吃辣的，“你的。”

“谢谢学姐。”风无没有戳破她的伪装，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她环绕在她周围的那缕忧伤。他没有在意，有些令人哀伤的事情还是永远埋在过去吧。

可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学姐已经把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话说你为什么不吃辣？”

“我为什么不吃辣？我也挺想问这个问题的。”风无掰开筷子，跟白梓潼坐在了街边的小摊位上，张开嘴吃了起来，“也许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习惯吧？现在即便尝试着去吃些有辣味的东西也同样无法忍受。倒不如说我可能天生不喜欢吃辣的东西吧。”

“我听说不喜欢吃芹菜的人并非挑食而是一种天生的基因缺陷，说不定你吃不了辣也是一种基因缺陷。”

“是吗，那我可能迟早要被淘汰的吧。”

“啊？”白梓潼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远古时期的猿猴一直进化到如今的智人，本身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适应不了环境的人都死了。吃不了辣也许也算一个缺陷吧，早晚都是要被淘汰的。”

白梓潼默默地吃着碗里**O酱染成黑色的乌冬，随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好像一个悲观主义者。”

“也许吧。你要不要问我那个问题？如何描述只剩半杯的水？”风无突然轻轻地笑起来，“乐观的人会说还有半杯水，悲观的人会说只剩半杯水了。”

“学弟你涉猎知识面太广了。”

“邓教授曾经拿过这个问题问我，我的回答是还剩下半杯水。揭露答案的时候我问我算是悲观主义者吗，他说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很大程度取决于当事人当时的心理状态。”风无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总不能清晰地认识到周边的事物，却妄图用一个问题来断定不同的人群种类。”

“你有点哲学家的韵味了。”

白梓潼接过风无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残渣。

“这算不上哲学家。如果这就能算哲学全世界一半的人都是哲学家。大家都以为哲学就是不停地思考问题，却很少有人发现哲学的本质是去认识。”

“你哲学课程是怎么考到六十分的？”白梓潼有些傻眼地看着风无，将纸巾揉作一团丢在垃圾桶里，随即释然，“出于你的生活守则的相关考量，倒是不难理解你为什么总是把分数控制在六十分上下了。”

“不过你为什么想要这样的生活？我是说........人总是有表现欲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希望自己的才华得到认可。”

二人纷纷站了起来，人群熙攘人来人往，今夜的月色不算皎洁，成片的黑云像是一层薄纱轻轻遮住了月亮的脸庞，只剩下些许白光穿透那几缕缝隙，逃逸而出。

“不知道。”

“不知道？？”白梓潼的音量瞬间上去了好几个阶梯。

“嗯，不知道。”风无也知道这个回答充满了敷衍之意，“就好像遵从内心的本能一般去过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小时候经历过了什么导致我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但那个理由我却不记得了。”

“那就不用去思考了啊。”白梓潼哼着小调嘴角荡漾着微笑的弧度，“人总是有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的权利啊。”

“你也算是个大哲学家了。”

“我哲学分四十六！”

“看不出来你的才智堪比卧龙凤雏。”

“咳咳！”

白梓潼抬起小腿踢了他一脚，小腿曲线柔弱得像是能被人轻轻拨弄的棉花，修长均匀的长腿被一层白色的长腿袜覆盖，平日里拿着雷切追着别人砍的白梓潼如今看起来像是个怜弱的邻家小姑娘。

“邓教授没有挂你科吗？”

“他只管我的魔药课学分，不过最起码我现在的魔药课成绩也不差。”

“多少？”

“........你再这样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啊。”白梓潼用着极度幽怨的眼神扫了风无的侧脸一眼。风无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是什么。

没想到武力值爆表的白梓潼学姐竟然在文化课这一方面上一窍不通，也算的上是某种程度上的偏科生了吧。难怪高三就能够成为外勤部顶尖的专员，想来是牺牲了所有文化课的天赋加点在了武力值这一方面吧。

因为太怕痛了所以就全点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