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最近几天的帖子，都在说你杀死了复苏的墨菲斯托。”希尔芙提着餐盒，提起裙角坐在了板凳上。餐盒里装着做工精致的糕点，黄色的蛋糕上面放着红色的樱桃。

“嗯。”

“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风无突然想起学姐跟自己说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左右摇摆不定的回答，但他没有在改口说些什么，反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坐在窗边的身影，总感觉接下来她要做点什么。

“能吃东西吗？”

“应该可以。”

“蛋糕呢？”

“你做的吗。”

“嗯。”希尔芙鼓了顾嘴，“特意为你做的哦！”

风无不知道要怎么接下这个话题，他想他身上的绷带是她换的，盒子里的蛋糕是她做的，挠挠头发，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能有个人带着自己逃离这里。

“吃点吧。”

希尔芙的素手扶起风无，亲手喂着他。蛋糕松软，表面有着许多蓬松的孔洞，风无想象着碳酸氢钠从那里面受热膨胀分解的样子，白色的雾气像是要迷乱人的视线与心神。

“看我干嘛？！”希尔芙鼓起脸颊瞪了他一眼，风无整理下思绪：“我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你用皮鞋踩我。”

“所以在你心里.........其实都是这些不好的印象是吗.........”希尔芙低下头慢慢地把剩下的蛋糕从盒子里取出来，捧在手心里，像是在呵护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其实多多少少还是对我有些讨厌吧？”

“怎么了？”

等了好半晌希尔芙一直没有听到回应，能让夏风拂过的眼眸里折射出疑惑的情绪，静静地注视着风无。

“你变化很大。”风无将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与现在做比较，“你改变了许多。”

“嗯........”

“第一次见面就被你绑起来关到了小黑屋里什么的，然后是第二次，接着吃晚饭，家被炸，住进你家里面。”风无回忆过去的那些记忆，“时间过得很快，但你已经改变了许多。”

“是变好了还是变不好了？”希尔芙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把两只前爪靠在身前的小松鼠。

“变好了，就好像你从前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对吗？但你现在开始学会要怎么样关心别人了。又比如现在的蛋糕，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对吧？但在此之前你从来不会做饭。”

风无想到那个让她这样去改变的原因就有些头痛，尽管他从不后悔听从校长的指示去完成那些任务，但事到如今他还是有些烦恼。

“你喜欢就好啦！”

可爱的圣女殿下原地跳了一下，风无确信要不是因为自己躺在病床上她绝对会扑过来。

“伤口很痛吗？”

“现在还好。”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好吗。我会继续去改变的.........变得温柔变得善解人意变得知道要怎样去做饭变得能改掉自己的缺点。”

“有些任务你不得不去完成，如果在那个时候我不去尝试杀死墨菲斯托，整个地上空间都要毁在他的固定术式之下。”

“那.......那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希尔芙的头发遮住她的双眼，她把自己微微颤动的手放在了风无手上，“我好怕。”

风无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女孩脆弱的一面。玫瑰之所以是玫瑰不仅因为她们色彩鲜艳如火，更因为她们的荆刺是如此得让生人勿近，让她们高高在上得以傲视群雄。

可现在他第一次看到玫瑰背后的软弱，那个女孩像是在雨中逃亡的流浪者，孤独而又害怕地站在灯祈祷黎明地到来。

“吃吧。这个是抹茶口味的。”

“看来在我昏迷的这几天你厨艺进步很快。”

风无在有意识地引开话题，他没办法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不是害怕某个人地靠近，而是在害怕不久之后就要失去他们。

就好像命中注定的那样，他似乎注定失去一切。他说不清这是某种直觉还是什么，这永远像是一把悬在心脏上方的利刃，令他恐惧。

“还好啦，刻意找了学校里的大厨专门学习的。这几天一直都忙到深夜才睡着。不过也要多亏了夏殇和的帮忙，不然这几天还没办法有那么快的进展呢。”

风无记起来夏殇和一脸英气地挥动手臂下令榴弹炮轰击那片地下通道，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她似的，现在看来夏殇和把控着林剑圣的命门中二日记转而压制住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等你康复了回到家里我就可以给你做蒸鱼啦！”希尔芙也许是考虑到他正躺在病床上伤势过重，因此用着积极活泼而又开朗的语气和他对话，圣女的小心思让人有些意外，又让人感到些欣慰，“我现在刀工很厉害！”

“其实剁椒鱼头或者水煮鱼之类的菜式也挺不错的，又香又有食欲.........”

“但是辣嘛。”希尔芙把自己的头发甩到肩后，“所以说啊这世界真奇怪啊，明明放了辣椒的食物香的能让人流口水，但偏偏有些人就是吃不了辣。我也想学剁椒鱼头啊。”

“可是有些人不是不能吃辣嘛。”

希尔芙把自己的膝盖放在了椅子的横杆上，用双手抱住，下巴抵住膝盖，白色的丝袜拉到膝盖上方，露出白皙的大腿肌肤。圣女殿下还绑了个黑色的腿环在左腿上，身后的马尾高高翘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风无。

圣女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奶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抱着睡一晚上觉的冲动。风无抽动鼻子心想希尔芙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功效如此持久。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为我考虑啊。”

“就当是我欠你的。前面确确实实是我做得不对了。”希尔芙用余光偷偷看床头柜上的玫瑰，“我是指绑走你的事情。”

“我也没怎么在意就对了。你会道歉会改变，已经超出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嗯哼！！”

圣女殿下一副尾巴快要翘天上的得意样子，小小的鼻尖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白光，好像得到了夸奖还想要摸摸头的猫猫。

“话说，你对猫毛过敏吗？”

圣女殿下换了个话题，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