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教授。”

“请进吧。”

房间门被缓缓推开，穿着白大褂的暮舒瞳走进了办公室内。这间屋子装潢简约，整体呈现出现代简约风格，一眼看去让人感官舒适，邓教授和塞威斯汀坐在办公桌两旁。

桌子是用红檀木做的，平滑的桌面上放着两杯黑色的咖啡，撕掉的白色包装上注明着咖啡用糖，黑色的铁勺子放在咖啡杯里面，浓郁的飘香勾动着人的味蕾。

“塞威斯汀教授。”暮舒瞳恭敬地鞠躬，额上的发丝掉落下来几根，黑色的皮筋也留不住沾了汗水的秀发，“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在讨论一些问题。”

塞威斯汀教授拿起手上的资料：“跟你以后的课题有关。”

“我还是搞不懂这不明明是我的学生吗........怎么突然给你来教了吗？”邓教授用着很郁闷的眼神看着塞威斯汀。

“她的固定术式很适合发展医学，不是吗。”塞威斯汀理了下领子。暮舒瞳接过他递来的资料，抬起头，眼中闪回着那些照片。

“这是什么东西？”

“来自那些怪物的........病症。他们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病菌，你看到的照片就是被感染后发生增殖现象的伤员。会有些恶心........看起来像是在人的身上长满了真菌菌丝一样。”塞威斯汀注明了一些事情，“这会跟你要研究的课题高度重合。”

“是。”暮舒瞳又看向邓教授，“邓教授叫我过来要做些什么事情？”

“这个你看一下吧。”

那是一份文档，暮舒瞳撕掉封条，取出里面的资料，上面盖着西海尔魔法理工学院的校徽，还有机要室人员写上去的备注。

“我要去边境吗？”

“你想去吗？”邓教授抬头看了她一眼，“其实也不需要问这个问题，你肯定会去。”

“嗯。”暮舒瞳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想法，“我看这份名单上面还有.......白梓潼？”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吗？”塞威斯汀抖抖身上的衣服，西装革履下的那个老人已经白发苍苍，他戴着黑色的眼镜，眼中沧桑，挂着疲倦与年老的影子静静坐在那里回忆着什么，“那个被感染的人是我们的一位学员.........她在一年前深入边境后被感染，送回到西海尔后接受紧急治疗。”

“她.......她还活着吗？”

“她在大理墓那里，睡得很安详。”塞威斯汀的双手搓在了一起，“这是一件让全校都很震惊的事情，因为她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学员，如果可能在她成长之后她能够肩负起更多的东西，她还年轻还有大把时光去挥霍........”

暮舒瞳不太清楚塞威斯汀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在了过去。

“她是白梓潼的一位好友.........白梓潼参加了这次任务，你可以理解为她是提着刀去复仇的吧。”邓教授接过了话茬，“复仇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力量，他会不断馋食一个人的内心，直到最后把他变成魔鬼，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注定要毁灭世界。”

“白学姐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要对她进行心理辅导.........”暮舒瞳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你们让风无跟着她一起出任务，是为了........控制她？”

“是保护她。雷切的力量很强大，一旦过载会对使用者身体产生无法逆转的损伤，但只要有风无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塞威斯汀说道，“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位优秀的学员，不想再损失第二个人了。”

“塞威斯汀教授也要参加这次任务？”

“是。”

“据我所知，白学姐貌似........跟您的关系不太好........”

“当年的主治医师是我。”塞威斯汀举起自己的双手，“其实我就只差一点了，再给我点时间........就行了。”

“只差一点..........真的。”

暮舒瞳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课题要研究这种诡异的感染病，她看见这位白发苍苍早已年迈的教授背负着沉重的锁链试图赎罪，他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只是想着能够在去多做点什么。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忘掉吧。”

邓教授轻轻敲了下桌子，塞威斯汀起身，拿起自己的外衣和帽子，在门口停顿了片刻，随即离开了办公室，在他走之前，他开口说道。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选择成为医生的原因.........大理墓的钟声已经敲响很多次了，每一个早晨都有人拿着鲜花去祭奠那里的人。”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二人，有些安静，好像能听到蚂蚁走路的声音。

“所以呢，做好决定了？真的要去边境？你的身体素质与战斗能力跟不上他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邓教授转了转手中的钢笔，抿了一口咖啡，“如果你只待在学校里面，会很安全。”

“我坚持自己的选择。”

暮舒瞳说的很坚定，邓教授在她的身上感受到那股浓烈到深入骨髓的坚决。

“是为了什么目的吗。”邓教授长舒一口气，“就是说，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才选择一起进入边境，当然可以是因为荣誉，因为任务，又或者是........为了其他人。”

暮舒瞳不说话了，邓教授翘着腿，敲了敲自己的光头，有些头痛，双重意义上的那种头痛。

“暮舒瞳。”

“我在，邓教授。”

“你当班长的动机是什么？”

“更好地锻炼自己，帮助同学，处理好与.......”

“这些错的事情还是不用讲了吧。”邓教授摇了摇手，“是为了接近某个人吗。”

“.........”

“我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就，是那样的话........主动一点吧。”邓教授看着窗边的天空叹了口气，“很多时候都是不敢踏出那一步，于是他选择了唯一一次退缩，你选择了唯一一次放弃，从此再也不见，错过就是错过，你唱一百遍反方向的钟也不可能回到当初........”

“邓教授你怎么那么搞笑。”暮舒瞳掩着嘴轻笑，薰衣草女孩的笑容永远那么青春永远那么有活力，“我也从来........”

“........”

.........

“没有说过喜欢他呀。”

班长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笑的牵强，还有些青春独有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