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问道可曾婚配,乔坤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解,难道这是准备给我安排婚事吗?那可大大不妙。
乔坤可没有想成亲的想法。至少目前还没有。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无中生有,只能老老实实说,“现在还没有。”
太姒闻言,果然开口道:“那我给你安排一桩婚事如何?我们有辛氏可是有很多美女,身份高贵,而且性格温柔。”
乔坤心说,你们当初也是这么忽悠姜师叔的吧?
相比于普通人族,有辛氏确实不错了,绮琴、凝香、姬昕柔等都是有辛氏的女子,也许是血脉的原因,即便她们没有修行过,身上有一股清香。
这种体质便是配修仙人也适合了。
若没有这种特殊体质,身上不免的酸味,仙人难以忍受,非得自封嗅觉才行靠近。
当然若是修行过,体内杂质减少,身上气味也会减弱,像是红蕖,虽然武道修行尚不到绝顶,身上的气味倒也澹薄,也可以忍受。
不过纵然有辛氏美女好,乔坤也不能同意。
乔坤倒不是想留着童身修行,其实所谓童身,只在凡俗三关时才有些用处,通神筑基之后,成亲并不妨碍。
主要乔坤不喜欢这种包办婚姻的模式。他想要一种更自然的模式,一种让他心动的模式。
不多时却有人将一些画像拿了出来。
纸笔在西岐流传也有五六年,之前只有贵族、士大夫才能使用。
但这两年纸笔发展势头更勐,纸墨笔产量大增,稍微富足的百姓人家也能够买得起。
真正好质量的纸,还是西岐生产,再由几大商户输送到全国各地。尤其楚州魏家,信誉好,价格高,是长期合作对象。
纸笔普及之后,自然有人开始用纸笔墨作画,渐渐也发展了很多技艺。
但乔坤拿到那些画像,不禁有些皱眉,画有十五六张,皆是水墨画,能够看出大概形态,旁边还有标注人家。
有几位是有辛氏之女,还有很多其实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什么散宜生之女,季随之女等等。
只是这作画的人画工实在太差,确实有七分像人,但是具体相貌身材却极为写意,如何能分出好坏?
画艺发明终究是时日尚短,这些人的画艺还是太过粗糙,连最基本的浓破澹、澹颇浓都没有搞明白,比妲己的手艺差远了。
太姒笑问道:“你可选好姑娘了?若选好过些时日便定下婚约如何?”
乔坤心说,选姑娘,这话一说,感觉自己跟逛青楼一样。
他当下摇了摇头,他不想这样定下婚约,没有感情基础,很难幸福的。具体长相也不知道,更不能大意。
姬昕柔也开口笑道:“我也有些小姐妹的,都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好。”
你的小姐妹都还没成年,不过十一,瞎凑什么热闹?乔坤可没有养几个童养媳的心思。
这时却听门口有人道:“王弟,你为何不满意?要知道,你年纪也不算小了。”
却是姬发此时在背刺他。此时人都成亲甚早,有些地方年纪大不成婚还是犯罪。
乔坤只在那思索古来拒绝成婚的理由。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此时还没有匈奴呢。
身以许国,不能成家?这话却不敢说。姬发就在旁边呢,到时候说一句,“国让你成家”,他该如何是好?
思索半天,乔坤还老实解释,“我是修道练气士。”
因为练气士的身份,他其实省去了许多麻烦,包括田猎以及一些不重要的祭祀,他都不需要参加。
可如今这身份却不好使,太姒没有那么好忽悠,“姜丞相也修道,不也娶妻生子了吗?”
太任也点头,“姜丞相还有一子一女,那小姑娘我儿生前很是喜欢,还为她取名唤作邑姜,是不是?”
太姒笑着说,“是呢,那孩子确实招人喜。侯爷喜欢也不奇怪,现在想来是有四岁了吧。”
太娰说的是实情,乔坤也不好反驳。
“莫非你看不上这些女子?”太娰又笑道:“这些都是我与你祖母看过的,人品都很不错。”
见乔坤一直推脱,太任问道:“莫非你有喜欢的女子不成?”
这个时候姬昕柔插嘴,“我知道。有一位唤作红蕖女子,经常与弟弟出城,他们甚为亲近。”
“红蕖?”太娰似乎有印象,“是妘家的孩子吗?我记得那孩子,相貌甚美,又有英气,是极好的。二十多岁,一直不肯成亲,莫非便是为了你吗?”
“我与她不算亲近。”乔坤连忙解释,“不过只是教授她一些武艺罢了。”
至于红蕖二十多岁不肯成亲的锅,他也不能背。
红蕖身材高挑,相貌甚美,又有英气,性格又直爽,确实挺讨人喜欢,但乔坤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怕红蕖也没有。
红蕖这姑娘确实不错,英姿飒爽,性格又坚忍。
只是她和紫云变身之后的形象高度重叠,偏偏各方面又没有变身之后的紫云好,自然没有什么竞争力。
最重要的原因,其实乔坤不喜欢生离死别,“我已经修为高深,长生久视,若娶普通女子,不免有生离死别。正所谓‘从来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还是不要徒惹伤心的好。”
至于渡人成仙,乔坤却不敢想,他知道成仙有多难。他一路奔波,一路挣扎,历经多少辛苦,这才机缘巧合,能够修成真仙。
寻常人,只怕蹉跎一辈子,都修不出名堂。
“从来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听得这话,太任、太姒都有些漠然。
倒是姬昕柔小姐姐年纪尚小,没有体会。
过会太任开口,“这诗虽然有些奇怪,但道理却是对的。”此时诗多为四言,七言确实少见,而且奇怪。
乔坤看着眼前这两位也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又觉得这两句用的不对,太任、太姒年轻时应该也都是美人,只是现在美人迟暮,不免悲凉。
他感应到这种气氛,心中也为两位感到伤心。他又想起月宫中的桂花酒来。
太姒笑道:“便是普通家的女孩不能与你长相厮守,那你们练气士便没有姑娘了吗?我记得姜丞相说过,是叫道侣是吧。”却是又绕回了正题。
“嗯!”乔坤应道,“只是这道侣却难找寻。”
其实道侣是一起修行的同伴,倒未必是情侣,是同性的可能还大一些。
太任却是问道:“原来跟着我儿的那个仙女,唤作紫云,可是在你身边?你看她可好?”这是又把主意打到紫云上了。
乔坤心说,什么仙女,其实是个妖女。
不过虽然是个妖女,乔坤心下也还是有点喜欢,只是这更多是一种友情或是亲情。
他也知道紫云只想了结因果,更不会有别的心思。
“我不过是将她当作妹妹,没有别的心思,而且她了结完因果自然要走的。”不过乔坤长生久视,这因果没那么容易了结就是了。
“也是。”太任却也不再说了。显然也是知道一些内情。
正说着话,乔坤感觉到在东南方向的某一处产生了劫,似乎与他有关,这感应一闪而逝,却又让他烦躁无比。
很快他恢复正常,又觉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元神中的“易图归藏”相呼应起来。
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乔坤心中疑惑,莫非是“易图归藏”劫气达到规模,所以又有新变化吗?
还是说这就是三枚金钱所带的“心血来潮”的神通呢?
乔坤不住打量推算,察觉那个方向正是五夷山的方向,而且距离也相似。但是再多他也感觉不出来了。
“飞鸟返故乡,狐死必首丘”,是我也想念家乡了吗?总不能是乔灵出了什么变故吧?
许是见他脸色难看,太娰便问发生何事。
乔坤老实交待,“我元神生出感应,需要离开此处。”
太娰问,“便不能再等几天,祭祀完之后再走吗?”此时再过几日便是新年。
乔坤缓缓摇头,他也不知道五夷山发生了什么,却感觉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