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面上明晃晃的脚印,怀特彻底蒙了,他站在原地缓缓挺直身子,面前这一双血色的脚印在他瞳孔中红的刺眼。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虽然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但事实摆在自己眼前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三流侦探,好像真的搞出了大新闻。
开膛手的作案轨迹被人发现了。
怀特嘴巴张大,满脸难以置信。
这时,张怀英已经站起了身,他看着怀特嘴角突然翘起。
“不好意思,虽然开膛手不喜欢三流侦探,但他应该会盯上一个看破他轨迹的侦探吧。”
怀特表情僵硬,讪笑一声。
“你不会想和我炫耀,你能被开膛手盯上吧?”
“为什么不呢?”张怀英也笑了起来。
“我可是很期待他来找我的。”
怀特用一脸看疯子的表情望着张怀英。
“真的?”
“当然了。”
张怀英无比认真地点点头。
“他来找我了,我的推理可才好进行。”
嘴上说着,他眼睛瞟向那条血线尽头,心中默念。
不抓到凶手可没法进行完美的推理。
“走吧,跟着脚印去看看。”张怀英一把拉住怀特的衣袖。
“诶,等等。”
“怎么,怕了?”
怀特猛地仰头。
“谁怕了?”他指着地上的血色脚印。
“这东西只有一个,我们上哪儿去跟着?”
“哦,你说这个啊。”张怀英摸了摸下巴,血线只有他能看见,这样可不行。
得推理才行。
树上一只麻雀飞过,他眼睛一亮。
有了!
张怀英抬起手,对着麻雀五指虚握。
“小啾,这里。”
四周空气被他的手指压缩,化作无形的大手一把揪住麻雀。
随后……
“小啾,来,快闻闻。”
张怀英捧着可怜的麻雀,后者此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凑到了地上的血脚印处。
怀特后知后觉,看着张怀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麻雀。
“这是你的鸟?”
“这可是我专门培养的侦探鸟。”
“侦探鸟?”怀特再度陷入沉思。
鸟,也能做侦探?
短短几分钟,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
“好了,小啾。飞吧。”张怀英象征性地让麻雀闻了闻血脚印,随后双手一抛。
原本就惶恐的麻雀立马振翅儿飞,但还没等他飞出多远,张怀英屈指一弹,不可见的气弹打在麻雀的脚上,强行调整了方向。
“走,跟上。”
直到他跑出十几米,怀特才反应过来,看着张怀英真跟着那只麻雀跑动,他立马追了上去。
“这鸟真的能行?”
“当然可以,这可是我养的侦探鸟。”
怀特满脸不信,一只鸟能找到开膛手?
开什么玩笑。
想起张怀英曾经的故事,怀特调整好心态,他现在开始怀疑,这家伙就是在耍他。
要是张怀英真能养一只能追开膛手的鸟,还会被猫戏耍?
“喂,差不多就行了!”
怀特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表现自己,但用什么侦探鸟的说辞也太蠢了吧,之前的血脚印应该也是你搞的戏法对吧。”
见张怀英没有回答,怀特认为自己猜对了。
“差不多可以了,和一只麻雀在小镇里闲逛,你觉得很有趣吗?”
“你要是怕了,可以先回去。”
怀特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么。”
跟着自己视野中的受害者血气残余,张怀英非但没有远离小镇中心,反而进入了一片洁净的街道。
第十三街区。
这里是阿卡姆镇有钱人住的地方。
“来错了吗?”
麻雀被他控制,停在了一处住宅前,看着明显华贵的大门,张怀英微微嗅了嗅。
没错,受害者血气的终点的确是这里。
而他身后。
怀特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站在张怀英身后,看着面前熟悉的宅邸,突然发问。
“你确定是这里?”
“当然。”
张怀英迈步向前,突然又扭头。
“你是治安官,应该有搜查证吧。”
“有。”
怀特默然回答了一句,随后自行上前敲开门。
“治安署例行搜查。”
对着面前开门的管家展示了证件,他跟着张怀英身后走进了住宅,白皙的皮肤微微发红,瞳孔闪烁凶光。
他发现我了吗?
怀特右手摩擦,忍不住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柄餐刀,对着空气切割,仿佛正将某种东西开膛破肚。
跟着张怀英,怀特与他来到了三楼,停在了一间书房面前,透过门口,一个巨大的保险柜放在墙壁旁。
“管家,你知道这个保险柜里有什么吗?”
跟在两人身后的管家此刻哭丧着脸,治安署的搜查令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只有重大案件才能调动的东西。
听见张怀英询问,他开口就要撇清关系。
“先生,我只是一个管家,这间屋子的主人从来没有和我照过面,我只是听从他的吩咐定期整理房间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行吧,那这里没你的事了。”
随手支开管家,怀特没有发话,他就死死盯着张怀英的后背,直到对方来到了他的保险柜面前。
“你要开保险柜吗?”
“我的侦探鸟告诉我,这个柜子里有东西。”
“你知道密码吗?”
“不知道。”张怀英理直气壮道。
“那你怎么开保险柜?”怀特情绪有些不连贯了。
“当然是推理!”
怀特:……
这一刻,他开始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疑虑。
推理出保险柜的密码,能说出这种幼稚园水准话的家伙,真的能查明自己的踪迹。
莫非……他之前是狗屎运。
怀特正打算再观察观察,却见张怀英已经动起了手。
他张开双臂,直接抱住了保险柜。
“你在干什么?”怀特懵了。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我在对保险柜进行推理。”张怀英抱着保险柜一脸严肃,说着还用手指敲打铁皮。
随即,开始了一本正经的演讲。
“敲打,是震动的一种方式。保险柜的密码其实是一种严丝合缝的扣锁,只要震动的频率达到一直,就能听出密码是多少。”
震动,频率……
这些词汇对怀特而言很陌生,只在某个教授的课堂上听过,但不妨碍他明白张怀英在说什么。
他眼中的凶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再度变得白皙。
虽然张怀英说的这些他不太懂,但不妨碍他确定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
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傻子。
杀了他,有损开膛手的威名。
怀特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对自己的鄙夷,我居然会被一个傻逼给唬住。
什么震动,频率的,虽然我不懂。
但是我知道,我的保险柜不是挂锁,
是要用三把钥匙才能打开的!
你敲一百年,也没有密码。
砰!
怀特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他缓缓扭过头来,只看见自己的保险柜被张怀英随手拉开。
三个铁片,插在了隐藏的锁孔上。
“你……哪儿来的钥匙?”怀特脸皮抽了抽。
“现做的啊。”张怀英眨了眨眼。
“我一个侦探会做钥匙很正常吧。”
怀特的头发被气得要立起来了,他大吼一声。
“你不是要通过震动频率听密码吗!”
“对啊。”张怀英很自然地点点头。
“钥匙的形状,也算密码的一种嘛。”
一边说着,他收回背在身后的右手,保险柜门上插着三个毫无钥匙花纹的光秃铁片,深深刺入柜门中,里面是被用精准力道震成粉末的锁芯。
“哦,这是照片?”
张怀英从保险柜内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黑白相片的血腥程度足以吓傻任何一个人。
“居然记录自己的作案过程?真是一个变态。”
“张侦探。”
“嗯?”张怀英猛地扭头,他很疑惑,这似乎是怀特第一次称呼他为侦探。
莫非,他被我折服了?
怀特脸上堆起了笑,手中拿着维斯给的开膛手资料。
“我刚才突然看见,资料里现实,似乎之前治安署署长有发现开膛手的踪迹。”
“地点,好像是小镇外的废弃工厂。”